這棟位于市中心的大樓一直是被衆人所仰望的商業天堂,多少人擠得頭破血流也要進去分一杯羹卻事與願違,而這其中,又以這棟大廈的擁有者懷瑞集團爲最。
這個最初以建材販賣起家,隻有三四名員工的小作坊,經過歲月的洗滌與領軍者的打拼,如今已是在台北乃至全球具有極高地位的商業王國。
多少人曾意氣風發地走進這棟大樓,最後卻灰頭土臉地從中走出,又有多少人僥幸留下,卻不得不拼盡所有、小心翼翼。
上流社會的奢華與精英階層的分秒必争在這裏得到了最好的體現,同樣的商場的險惡與瞬息萬變也每分每秒在這裏上演着。
此刻,秋天午後的陽光從二十六樓明晃晃的落地窗戶投射進去,難得爲這裏增添了一些慵懶氣氛。
一名美婦正坐在巴洛克風格的真皮椅上漫不經心地浏覽網頁,滑動鼠标的手嫩滑如少女,修剪地無懈可擊的指甲粉嫩潔淨,再到那一身包裹着玲珑曲線的LV套裝,幹練卻不古闆,那一頭松垮挽起的酒紅色卷發,讓人忍不住想要松開她的頭發一探風情,如此看,沒有人願意相信這是一位年逾四十的婦人。
如果說,她身上有地方能夠洩露她的年齡,那麽隻有那雙眼睛,這是一雙經曆過無數世事的眼睛,帶着深沉算計的眼睛,容不下一切平凡事物的眼睛,|奇*.*書^網|又或者,是能夠洞穿一切的眼睛。
十年前,當她站在這裏接替亡夫的位子,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唏噓聲,然而,她用了短短的兩年時間,便讓他們永遠地閉上了嘴,再沒人敢質疑她的能力。
美婦的握着鼠标向下一滑,十二吋小寬屏上顯示的,是一名少女在維也納獲得大提琴演奏獎的訊息,記者們極盡華麗辭藻,毫不吝啬地用在了她身上:天才少女、最具潛力的少年音樂家、古典樂界的精靈……看到這些,她完美的唇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
須臾,辦公室内進來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她并爲擡頭,二十年來培養的默契讓她清楚地知道來人是誰。這人,與其說是她的得力助手倒不如說是心腹更爲準确一些,早在她大學畢業進入自家企業工作時,他便一直随行左右。
“董事長,這是您要的資料。”
來人将文件夾輕輕放在她的辦公桌上,畢恭畢敬,公事上,他從來是一個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的下屬。
“嗯。”美婦略微點了點頭,将視線移到文件夾上,打開随手翻閱了幾頁,平淡無波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此刻的真正情緒,随後,她隻是輕蔑地一笑,抽出其中一張照片擲在辦公桌上,站起身來,踱步走到落地窗邊。
放眼望去,那些街道上的車子如火柴盒一邊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遲緩流動,一副進退兩難的可憐樣。
中年男子快速掃了一眼那張照片,走至她身邊解釋道:“照片上的男孩應該是岑校長的兒子,似乎和她走得比較近。‘
“哦?這女孩子倒還有點手段。”美婦略微提高了音量,語調戲谑得聽不出褒貶來。
“嗯,看來是個想飛上枝頭的女孩子。”男子很快附和道。
“明峰,你說如果她妄想飛上這裏,飛上懷瑞國際大廈,會怎麽樣?”美婦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某一處,眼神平靜如死水,經過多年的洗練,再沒人能輕易窺出她的思緒。
“摔得很慘。”
男子答道,臉上毫無表情。
“這就是我最中意你的地方,你懂我。”
美婦朝他露出燦爛笑容來,不知怎的,卻讓人聯想到了北國的冰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