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晚上去信義嗎?”
鴨蛋給蘇翼飛遞了一瓶水,陪着一臉讨好的笑問道,他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玩極限單車連續玩上三個多小時。
蘇翼飛接過礦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很快見了底,他随手将瓶子擲在地上,一聲不吭地朝頂樓出口走去。
人群已經散去,頂樓又恢複了它以往的空曠,傍晚的狂風鼓起少年汗濕的白襯衣,卻吹不散他背影中的落寞。
“到底去不去啊,老大,老大?”
身後,鴨蛋大聲叫喊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小山雞扯了扯他的衣角拉住他。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藍天大廈真的好高啊,通往一樓的樓梯一直往下延伸,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每走一步,腳底都傳來劇烈的疼痛,像硬生生扯斷筋骨那樣的疼痛,但他仍是固執地選擇走樓梯下樓,或許他現在就是需要這樣的疼痛,這痛感令他感到安心,就像方才騎了三個多小時的單車隻爲了麻痹自己的意識一樣。
爲了那個女人這樣折騰自己,值得嗎,既然她選擇離開,那麽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然而心裏另一個聲音卻在反駁他,他的心嘶叫着,你在乎她,你在乎她,你在乎她!
去你的!
蘇翼飛掄起拳頭狠狠砸中鐵制扶手,那反彈的力量幾乎震斷了他的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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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起了瓢潑大雨,突然。
彼時汪語涵正在收拾明天去南投的行李,鄉下地方不比蘇家那樣要什麽有什麽的名門望族,總該做些準備。
哎,汪語涵,你的人生真的好跌宕哦,剛帶回來的行李還沒拆呢,這會兒又要整理了。
她自嘲一笑,繼續手中的動作。
窗外的風夾雜着雨刮進來,來勢洶洶,吓得她手忙腳亂地将窗戶關上。
這天氣真是比蘇翼飛還善變啊。
再次心神不甯地想起他,汪語涵的心裏泛起一陣苦澀,她知道自己徹底淪陷了。
縱然他小了她整整四歲,縱然他隻是她的學生,縱然他對她那麽不屑一顧,她還是徹底把自己的心弄丢了。
中學時代,她總是不能明白,爲什麽那些女生甯願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在看少女漫畫上,也不肯*思念書呢,她們總是說,如果漫畫中的美少年出現在她們身邊,她們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
直至上了大學,周圍的人總是出雙入對,她還是将好好念書奉爲神祗的怪胎,當别的女生妖娆地展現着各自的青春年華,她永遠坐在離講台最近的地方,孜孜不倦地接受教授的殷殷教誨。
遇見他之前,她覺得她們好傻,遇到他之後,她也成了被愛俘虜的傻子,或許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沒有什麽道理可言,你情我願,則皆大歡喜,不情不願,即愁腸滿肚。
她的美少年從漫畫中走出來,但她隻是個膽小鬼,她沒有割舍一切的勇氣,所以逃離,是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