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語涵不眠不休地照顧着昏睡的蘇翼飛,她的執着讓蘇家上下比擔心蘇翼飛的傷更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了。
家庭醫生說,他很快就能醒了。
真好。
于是,她也差不多要功成身退了。
這兩天,她在他身上發現大大小小許許多多的傷痕,才發現,他并不是她原以爲的那個溫室貴公子,他是個有故事有過去的人,她也總在夜半時分聽見他的呓語,他在夢裏呼喊,小山雞,躲開,危險,躲開。
她想那一定是他珍愛如命的女孩,他可以爲她奮不顧身,可以爲她牽腸挂肚。
她有些羨慕那個女孩,更有些鄙夷自己。
她知道愛神的箭射偏了。
她不該喜歡上他的,無論如何,這是不被容許的愛,這對誰都不是好結果,如果蘇夫人知道自己請的家教喜歡上了自己的兒子,該作何感想呢?
想必會對她恨之入骨的,不可以,她絕對不能讓蘇夫人失望!
這樣的想法讓汪語涵頓時如遭雷擊,眼淚,又濕了眼。
等他好了,她就離開吧,她想這是最好的選擇,再不舍,也必須離開了。
蘇家這樣的富貴人家,不會缺少家教的,但像她這樣别有私心的家教,絕對絕對不能留下。
“渴……渴……”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要燒着了,這是蘇翼飛醒來後的第一個感覺,他睜開眼睛,有一刹那不能适應光線。
“你醒了!”汪語涵死水一樣的雙眼霎時間溢滿了欣喜的神色,馬上端來水杯喂他,手還在因爲激動而顫抖着。
“小麻雀,你怎麽哭了?”終于灌下一整杯水,蘇翼飛才有氣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啊,哪有哭,呵呵,還要嗎?”
她傻笑兩聲,用手背胡亂抹去淚水,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想要借着倒水離開,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别使勁,傷口崩裂怎麽辦!”她妥協地留下,一顆心全部系在他身上,生怕扯痛了他的傷口,一動也不敢動。
“我哪有那麽虛弱,這種傷根本是小兒科。”他故作輕松地裂開嘴皮皮一笑,不死心地追問,“你剛才爲什麽哭?”
“我真的沒哭。”
“說謊,你明明哭了,爲了那個岑睿文?”
他猜測道,真可笑,問出這句話,他竟覺得自己有些忐忑了。
“啊?”汪語涵被問得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岑大哥,也正好順手給了她一張擋箭牌,“他拒絕我了,你看我那麽醜,呵呵。”
将她的謊言信以爲真,蘇翼飛的手勁忍不住大了些:“所以你就跟個傻瓜一樣整天以淚洗面?”
虧他還以爲,她的眼淚是爲他而流呢,原來是爲了心上人啊,他不懂,那個岑睿文有什麽好,書呆子一個!
“不該哭嗎,我的愛情丢了呀。”
汪語涵一語雙關地說,然而震怒的蘇翼飛如何能聽懂她的話外音,他覺得自己心裏某個角落霎時間空了一部分……
“小麻雀,我不行嗎?”
他将她攬到自己身上,不顧她的驚訝,更不顧傷口的疼痛,用盡全力擁抱她,濕熱的唇瓣強勢地與她的交疊、輾轉……
将她的心痛、她的猶豫、她的害怕、甚至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傾心全部拆吃入腹……
這一刻,霸道也好,殘忍也罷,他要俘虜她,哪怕隻是短暫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