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楊陽還在電視邊上看着韓劇。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問她:“幾點了?”
她說:“九點多了吧。”
我哦了一聲,說:“你今天怎麽不吃飯就自己跑出來了。”
她愛理不理的說:“心煩。”
冷漠。
兩個人都是冷漠的。
既然在一起的是冷漠,那又何必在一起呢。
生活就像是一張平面,而我們都是這張平面裏面的直線,向着左右無限的伸延,碰到了你,與你交叉,可是,我們都是直線,我們不是線段,我們不可能爲了一個點而停止延伸,我們隻是相交于一點,然後向着左右再次延伸下去,尋找下一個交點。
楊陽的眼圈腫脹了,很明顯是哭過,爲了誰哭泣呢?是我嗎?
我輕輕的問她:“怎麽了,看着不高興嗎?”
她說:“爲什麽嬌歡這個樣子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
我截住她的話,告訴她說:“地球是轉的,人總是會變的,人心是不能隻靠眼睛去觀測的,人心是隔着肚皮的。”
她含着眼淚說:“我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麽會是這樣子呢,你會不會有一天,也背叛我啊?”
我告訴她:“背叛?愛情裏面沒有背叛,不适合或者不愛了,我們也隻有分手了,沒有對或錯。”
她任性的抱住我,呼喊着:“才不要,我就要這樣抱着你,抱一輩子。”
一輩子,真的好長,好遠。
也許,下一刻,我死了呢。你還會抱我嗎?
不會的。
誰也不會傻到抱着一個幻想過一輩子,人總是會變的。
固執,誰固執誰傷的越深,固執就是傷痛的根源。
愛一次,痛一次,這才是愛情的本質。
這個夏天裏,有一個女孩,深深的愛過,對于生命來說,已經足夠了。
可是,貪婪的心,讓人迷失了,人永遠不會有滿足的,足夠的,隻是痛苦的回憶。
你愛我,我卻隻是說愛你。
我的心,你走進了幾英尺呢?
心門,爲你關着,無論你如何想法設法的前進,都隻是碰壁而已。
痛了,也就放下了,也就不再前進了,停下來,向左或者向右,尋找下一扇爲愛打開的心門。
隻有夏夜的風是最舒爽的,刮在臉上,吹起青春的塵埃,賓館裏面沒有風鈴,不然又可以傾聽美妙的樂曲了。
下午喝完酒,去了一趟銀行,把剩下的最後一點錢取了出來。
心裏愧對大頭,花着撿來的錢,住着昂貴的賓館,吃的喝的都是昂貴的,頗有些富二代敗家子的風範了。
浪漫,就是錢堆起來的華麗感動,隻有錢可以買的起浪漫。
一句窩心的話,也算是浪漫,可是,一句話真的會感動現在的女人嗎?
少卿哥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對他也有些許愧疚,這個城鎮,也隻有少卿哥是我的知己吧。
我對楊陽說:“明天我要回工廠上班了,你去哪裏??”
她還是那句老話:“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我苦口婆心的勸她說:“可是,我們工廠不讓女孩子進去的,不然你先回老家吧,有空就來找我,好嗎?”
她委屈的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我不想回家,就想跟你在一起啊。”
我在心裏的某一處,偷偷的說:“真麻煩,不回家幹什麽,老子沒錢了,愛玩找别人玩去,反正老子沒有碰你。”
嘴上卻笑呵呵的說:“怎麽會嫌棄你呢,隻不過是怕你家人擔心你啊。”
這句話還真是有用,她思索了一會兒,說:“那好吧,明天我回家,但是,你必須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至少一個哦。”
我滿口答應了下來,先哄走再說。
又是一晚,第二天,把她送到了車站,目送她離開這座城鎮。
沒有留戀,沒有依依不舍,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暢快感。
掏出素薇幫我找到的左耳環,享受的戴上去,立刻心裏就滋生了幸福的快感。
她走了,素薇會來嗎?
心裏想着素薇,回到了工廠收拾衣物。
被開除了,頂撞老大就是這個下場,這個世界上得罪不起的,除了女人,就是小人了。
經理那孫子,真小人。
既然有王軍在這裏,我也不愁沒有地方吃住,何況他的伯伯是這個城鎮最大最牛的人。
和少卿哥寒暄了幾句,匆匆的離開了。
在惡毒的陽光下,向着鎮政府走去。
人生就讓它順其自然,因爲這一切都是上帝給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