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匆匆的吃完了飯,對我說:“走吧,今天去河的西邊,給你扛着鐵鍬。”
我受着傷,還欺負我,這是什麽人性啊,這是什麽社會啊,欺負和自己一樣是打工的人,見了硬的就屁都不敢放,嚴重鄙視他們。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怨不得别人,自己經曆此情此景或許也是如此。
有人說,離家太遠就會忘記故鄉。有人說,看着天空,思念的淚水就不會掉下來。我怎麽了這是,有些傷感了。好想借酒精痛哭一場。好讓自己哭得更冠冕堂皇。此刻,鄙視自己。我開始抱怨了,真令人嫉妒。我無償的自卑。呵呵,好一雙撓心的爪子。甚至不需要被關懷。習慣了的獨來獨往,我行我素。不會再頹下去。依然驕傲的昂着頭。眼睛向上看還差得遠呢!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麽的細膩。我隻想活的真實一些,幹淨一些。可是,沒有人認同這份純真。
無奈的拿着早已生鏽的鐵鍬,跟在他們三人的身後,百無寂寥的走着。
眼看着前面的三個人,再看看我,有一種西遊記中西天取經的滄桑湧上心頭。
夢想在此刻,花飛灰滅。
來到河的對岸,一片荒地,我問他們說:“難道我們就是在這裏做活嗎?”
老人家回過頭來,沖我莞爾一笑,說:“要是在這裏就好了,就太輕松了。”
:“輕松?”我吃驚的問着。
老人家說:“是啊,我們要去幹活的地方,是在沙灘上,風一吹就會有沙子鑽進眼裏,很難受的。”
我開始有一些懼怕了,這還真的是人間煉獄。在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就當是生活的一次磨練吧,可是這一關好難過。
走過一片荒地,來到一片樹林,老人和我齊步走,然後指着蔥郁的樹木說:“這些都是我和以前的兄弟們種的,現在都已經長大了呢。”
老人家的眼中閃爍着記憶的流光,回憶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不禁哀傷了起來,那是一種看破世俗的悲戚。
我随口問道:“你的兄弟們都不在這裏做活了嗎?”
一句話,好像打開了老人家決堤的傷口,老人家假裝去眼睛裏揉沙子,可是我卻看見了他眼底那一抹晶瑩。是真實的情感,拉扯着他的世界。讓這位飽經人間滄桑的老者,真情的流露。
老人家放下手來,走在我的身後,靜靜的,看着一棵快要發芽的柳樹,無奈的說:“它快要發芽了,可是,種它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多麽希望能夠再次相聚于柳樹下,熱切相擁哦,呵呵。”
我随口說道:“是啊,也不知道種它的那個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老人家拍了我一下,對我說:“你的耳環挺漂亮的,我是第一次看見男孩子戴耳環的,很特别。”
我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謝謝您,這是我無聊的時候打的,耳環也是很廉價的。”
老人家點點頭,說:“不要以爲廉價的東西就不漂亮,有的時候,再便宜的東西也會散發出它們的光芒,就像你一樣。”
我不解,打算說些什麽,卻被老人家搶先一步說:“種這棵樹的人,恐怕這輩子也看不到了,他已經先我而去了。”
老人家看着天,默默的走在了我的前面,沒有再說一句話,也許繼續懷念已故的種樹人了吧。
我震驚的呆在那裏,懼怕的感覺到來了,死亡對于我來說,是如此的遙遠。可是在别人的嘴裏,卻那麽近,就像在我的身邊。
想起早上那一群人,那一群打我的人,我的心顫抖起來,這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和死亡有關。不敢去想。
直到前面的人喊我,我才緩過神來,也望着天,默默的向前面走着。
終于來到了終點,這是一片貌似海灘的地方,飛着叫不上名字的鳥,不時還有一陣海風吹過,吹的空氣唰唰作響。
我沉寂在這裏,這就是大自然的真實,我體會着大自然授予我們的一切,體會着無法割舍的牽挂。
:“快點幹活,在那裏磨蹭什麽呢,不打算吃中午飯啦你。”眼睛不好使的小子喊道。
我的思緒随着這一聲提醒,被拉回到現實。
望着腳下這一片沙灘,我問道:“到底是幹什麽呢?”
老人家笑着說:“把臉前的沙子先全部堆到那裏去。”說完指着一座小山丘樣子的沙土堆。
我吃驚的說:“不會是全部吧,還是說就腳下的這一片呢?”
老人家别過臉去,留下一句,全部,然後繼續幹着手頭的活。
我當時震驚了,這幹的完嗎?一眼看不到沙地的盡頭,全部堆起來,還要露出下面的地表,可是,如果下面全是沙子,又該怎麽辦呢?我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惑,隻是默默的撅着沙土地,一點一點的向前開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