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好恨自己,這混蛋今兒都這樣對她了,自己本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分青紅皂白打他一頓再跟他說話,但自己不但沒打人,還和他說了這麽些亂七八糟的話。
這也算了,此時看着他一臉落寞,她竟然還會心疼,也不知道是生他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夏菲兒萬般惱火的反問了句:“不然呢,藍大少覺得我該怎麽想?”
夏鐵柱沉默的盯着看了夏菲兒一眼,輕歎了口氣:“菲兒,若真是如你所說那般,我犯不着半夜三更冒着被人當采花大盜的危險來看你,有些事情一下子解釋不清楚,我有我的苦衷,我也不在乎别人會如何想,隻要你信我便是。”
其實夏菲兒自從今天看到夏鐵柱對他們的态度之後,雖然她心裏也難受,痛苦,覺得夏鐵柱抛棄了她,但内心深處到底還是保留了一絲絲的希望。
尤其方才她一個人仔細回想起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時候,她覺得夏鐵柱可能真是有難言之隐才會那般做。
如今聽到夏鐵柱這樣說,不管是真是假,她心裏都好受了很多,正如夏鐵柱所說,若他真是故意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他沒必要來這一趟。
但因爲今兒親眼目睹了夏鐵柱和别的姑娘在一起的畫面,夏菲兒心裏怎麽還是不能一下子相信他。
她看了夏鐵柱一眼,繼續諷刺道: “是啊。藍少爺身份高貴,隻要事情做的不對都是有苦衷的,哪像我們這些沒錢沒勢的窮人,哪怕隻是去鋪子裏買個東西,都要被人看不起,而且還有的是人縱容。”
夏鐵柱是何其聰明的人啊,微微一想,便知道夏菲兒指的是誰,他心裏突然輕松了點。這丫頭還會吃醋,不再藍大少爺長,藍大少爺短,說明她好歹是信了他的話,他湊近夏菲兒,一臉打趣的問着:“怎麽。吃醋了?”
夏鐵柱的臉近的都快帖到夏菲兒臉上了,被夏鐵柱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圍繞,夏菲兒的臉噌地一下爬滿了紅暈,她不自在的動了動,拉開自己和夏鐵柱兩人的距離,低聲喊道:“吃什麽醋?誰吃醋了?你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夏鐵柱正要說話,隻聽見外頭傳來一聲聲奇怪的叫聲。夏鐵柱也小聲回了句。。
接着他把夏菲兒狠狠摟進自己懷裏,極其低聲的在夏菲兒耳邊說:“别鬧了,菲兒,我這次出來的時間不能太久,不能和你解釋。”
“但我跟你說的話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夏鐵柱永遠是夏菲兒的夏鐵柱,隻要夏菲兒喜歡。夏鐵柱任何東西都能不要,但現在碰到了些事情。隻要能解決,我會盡快跟你回去,随意你要我入贅也行,做你的童養夫也成。”
頓了頓,又接着說:“還有,以後若是在外頭碰到我,就假裝不認識我,跟家裏任何人也不要說起我來看你的事情,就像今兒白天一樣,不要多說話,不然會給你們帶來危險。”
“如今你既是要在京城開店,想必會在京城呆上一段日子吧,以後是會一直住在這裏的麽? ”
夏菲兒被夏鐵柱這一番話說的根本沒反應過來,但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事情好似很嚴重一般,而且夏菲兒猜想方才那些奇怪的聲音應該是催他走的暗号。
雖然夏菲兒真沒打算在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後就這麽輕易原諒他,但看他好似過的水深火熱的樣子,夏菲兒又硬不起心腸再不理他。
但她知道今兒要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也來不及了,她便沒再追問别的事情,隻是點了點頭,表情仍然有些冷漠的回道:“這宅子是沈家借給我們住的,近段時間我們應該會住在這裏,等過段日子店鋪弄好了,我們再考慮去别的地方住。”
聽到這是沈家宅子的時候,夏鐵柱的臉當即黑了黑,還不悅的在夏菲兒臉上掐了一把:“在家裏跟你說了那麽多話,句句都當耳邊風,不隻是和人走的近,還住人家的宅子。”
頓了下,又一臉嚴肅的說:“不過你們住在這裏也好,沈家在京城還算是有些勢力,住在這裏比在外邊安全,就住這裏吧,等到時咱們走的時候,再想法子還上沈家這份情。”
夏菲兒遲疑了一會,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菲兒……”夏鐵柱還想說什麽,但外邊又響起起初那陣奇怪的聲音,他緊緊的看了夏菲兒一眼,之後站起來看了看外邊,輕聲道:“我要走了,明兒再來看你,你早些睡,我走後你把窗戶給栓上,别被人看出有人來過,記住,别被任何人看出除了白天我們還見過面。”
“那桑菊呢?和桑菊也不能說麽?”夏菲兒先是點了下頭,遲了會,還是多問了一句。
說到桑菊,夏菲兒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出聲問道:“對了,怎麽大燦不在你身邊,他不是你的小厮麽?”
“這事情最好别和桑菊說,桑菊那丫頭的嘴巴不嚴實,萬一給說漏了,你們會很麻煩。大燦被我派出去做事了,這陣子不在京城。”
“哦。”夏菲兒覺得這人兩年不見,這厮好似多了好多秘密,而且都不想告訴她的樣子,她不滿的抿了抿唇,但沒表現的太過明顯,畢竟現在兩人還沒說清楚,以後是怎麽樣還不知道,她不想多問。
夏鐵柱知道夏菲兒心裏還在爲今兒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懷,他極其無奈的看着夏菲兒歎了口氣,突然又低頭極缱绻的啄了下她的唇,沒有探入,隻唇瓣相貼,然後帶着粘度的分開。
之後,聲音略帶暗啞的出聲:“好了,你接着睡,我真要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若是我晚上沒過來,你有事情想見我,就讓桑菊或是枝兒他們任何一人去碧玉坊門口走一轉。”
夏菲兒一臉猶豫看着他,良久沒說話,心裏掙紮的厲害。
她本是個非常簡單的人,自從她穿越到這裏來之後,她當初唯一目标就是掙能養活一家人的錢,然後一大家子開開心心的過着日子。
但後來突然讓她知道原來夏鐵柱是爹娘自幼給她定下的童養夫,好吧,童養夫就童養夫,這個童養夫要說起來也真是不錯,長的不錯,對自己也好,而且還和自己從小青梅竹馬,總比這個時候盲婚啞嫁的人要好很多吧。
當接受了夏鐵柱之後,又本以爲兩個人能簡簡單單的過着普通農家人的小日子,但忽然又來了個藍家,說夏鐵柱是藍家大少,從此她的生活便開始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牽腸挂肚之中。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了京城, 一直以爲自己這次來京城隻有兩種結果,要麽和夏鐵柱在一起,要麽徹底分開,但如今這樣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知道這樣其實還是沒有答案,而且現在和這兩年間好似并沒有什麽區别,隻不過那時候是在家裏牽挂,現在是在京城牽挂着,這樣一來,不确定的因素還是很多,事實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麽辦,怎麽回答夏鐵柱。
原自從今天見到夏鐵柱之後,她都已經以爲夏鐵柱抛棄她了,她傷心,難過,痛苦,已經熬過一天了,是,她确實心裏還有那麽一絲的不相信才會如此的平靜。
但若是夏鐵柱一直沒來找他,等日子久了,她就算知道自己心裏的那死希望已經完全破滅了,可能還會傷心,但她已經撐過了最難受的這段日子。
但若是自己如今信了夏鐵柱的話,等于是所有的事情又要重新再來,而且這個日子沒有盡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熬多久,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熬下去,如果就此放手,那所有的事情就到今日爲止,她和夏鐵柱的承諾解除,從此分道揚镳。
夏鐵柱可以做回他的藍家大少,以後他可以不顧忌他,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做藍家少奶奶。
而她夏菲兒也依着自己的話回到家之後尋個尋常的人過她一直都想過的普通生活,這樣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輕松。
但想的輕松,卻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夏鐵柱和夏菲兒相處了那麽多年,隻要夏菲兒一個眼神,他都能猜到夏菲兒心中所想,他看夏菲兒始終不肯回應他,他緊盯了夏菲兒一會,已經把夏菲兒心裏的猶豫看的透透的。
烏黑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夏菲兒一會, 最後強逼着自己移開,臉上的神情萬般痛苦卻又不得不出聲道:“我以爲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明白,但我的菲兒會明白,原來我在你心裏竟然也是這般不可相信,若真是這樣,就把我夏鐵柱當成你心裏想的那般吧。”
看夏菲兒沒作聲,夏鐵柱強忍住眼裏湧上來的酸澀,一步一步往窗口走去。
想的那般?這厮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想說以後兩人各走各的,橋歸橋路歸路那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