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大姑回話,夏菲兒松手放開大姑,神色冰冷的看了大樹兩口子一眼,然後出聲道:“大姑,這次看在我爹的份上,也當是侄女最後一次看在你的份上,我們今兒不再和你兒媳鬧,但是你們都記住,我方才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
“以後你們這鋪子和我們夏家半點關系都沒有,第一,我絕對不會教你們做糕點,你們鋪子的糕點能賣就買,不能賣就關門,與我無關。”
“第二,我們家的雜糧也不會再賣給你,以後你店鋪買不買的到雜糧都不要上門來找我,如果我看見大樹你兩口子出現在我家門口,我會直接讓人把你們給打出去,萬一失手打死人我不負責。”
“第三,以後你們出去不要再說與我家有關系,要是我再聽到外頭有人說這鋪子和我有關系,我真的會帶人上門來分錢的,你們要是不肯分錢,那咱們就直接去官府,讓官府來定奪。”
夏菲兒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以前菲兒大姑一人開店鋪的時候,夏菲兒家裏的幾兄妹爲了照顧她鋪子裏的生意,如果自己那邊店鋪的客人說需要糕點什麽的,夏菲兒都會爲他們推薦一下大姑的鋪子。
自從今年大樹兩口子來了之後,夏菲兒家裏人沒再說了,要是有人再問。他們也說和他們夏家沒啥關系。
雖然大姑店鋪的東西是不錯,但鋪子不大,像跟夏菲兒他們打交道一般都是有些錢的人家,他們有更好的選擇,對他們來說,糕點好不好吃無所謂,主要是講個交情。
糕點鋪沒了一些穩定的客源,生意就沒那麽好了,等大樹媳婦知道這個原因之後。又到處招攬客人,說啥他們這個店鋪和鎮上那最大的醬鋪,衣裳坊是一家的,他們糕點鋪的東西肯定信的過。
夏菲兒家裏倒是也讓人來打了招呼,但是沒對他們怎麽樣,想着好歹是自己大姑。叨些名聲沒啥關系,但今兒夏菲兒想趁着這事情把話給說清楚,意識免得以後萬一這糕點鋪出了什麽事情又牽扯到他們夏家人頭上,二是不願意再讓他們叨這個光。
夏菲兒今兒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這是斷絕來往的意思,至少某種程度上是。大姑明白了菲兒的心思,她自己心裏在想什麽自己清楚。她知道精明如菲兒也看的一清二楚。
方才她兒媳婦罵菲兒的那些話,她真是聽到了,當時她是想出聲喊住大樹媳婦的,但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她看夏菲兒沒啥反應,以爲菲兒沒聽見,她想着就這麽算了。萬一菲兒沒聽見,她一喊引起了夏家人的主意。那等會大樹兩口子指不定又會被人打,于是爲了息事甯人,她故意當作沒聽到。
菲兒這麽生氣,大概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覺得自己不疼她,由得她被人說,大概從今兒以後自己要再想和他們家裏像以前那般相處怎麽都不可能了,其實并不是說今兒開始,早在上次自己由得枝兒從家裏走了之後,她已經和他們都畫清楚了界限。
這陣子因爲家裏糕點鋪的生意不好,她兒媳那樣到處宣揚他們和夏家的關系,她心裏雖然覺得不妥,但是她沒竭力阻止,她覺着叨菲兒家些光也沒太大關系,菲兒他們會願意幫幫她這個大姑的,但從今以後她也不好意思再叨菲兒家的光了,也沒臉叨了。
她聽了菲兒的話後,艱難的點點頭:“菲兒說的話我記下了,以後你們是你們,我家是我家,我會分清楚。”
既然大姑已經表态,菲兒不再多說,極其心痛的看了大姑一眼,喊着家裏人回去了。
和大姑鬧成這樣,菲兒一家誰都不好受,但如不把話說清楚,那依着大樹媳婦那樣的性子,以後握着這點把柄,怕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夏菲兒家裏這樣的事情這樣的親戚已經夠多了,真的不願意再去應付這些了。
菲兒他們剛到家,不知道枝兒從哪裏聽說了這件事情,急急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來就滿臉怒氣的問:“菲兒,是我哥嫂又在那出什麽幺蛾子了麽?我娘怎麽說?”
夏菲兒搖搖頭,心裏還沉浸在自己跟大姑說那些狠話裏,不知道怎麽回枝兒,而且她也不願意枝兒知道這些,雖說枝兒一直都跟他們是同一條心的,但那畢竟是她的家人,要是說自己這邊如今和她娘都鬧翻了,她心裏肯定會不好過。
夏菲兒看枝兒不出聲,又轉過頭去問夏富貴他們,夏富貴平時粗心,但今兒倒是也心細,他看着枝兒笑笑,語氣故作輕快的說:“沒事,就今兒咱們送豆子去你家鋪子裏,你大哥大嫂說不要,咱們在那裏說了說以後給那鋪子送貨的事情,沒出啥幺蛾子,你别擔心啊。”
“真的?大舅,你可别騙我,我大哥大嫂是啥樣的人我清楚着呢,他們肯定是又因爲這豆子的事情說啥難聽的話了吧,還是他們又跟你們吵了?” 枝兒不太相信的問道。
枝兒猜中了事情,夏富貴也不好多說,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枝兒看夏富貴這個樣子,知道今兒肯定又鬧了,她頓時心裏一片疼痛,仿佛上次她娘選擇她哥不要她的事情全部沖上了腦海裏,她眼圈一紅,快要哭了。
離她最近的夏銅柱看她要哭了,忙站起來,輕哄着說:“傻丫頭,沒大事,咱們今兒真是說關于豆子的事情,隻是你大嫂說以後不要咱們家裏給她鋪子送雜糧了,咱們氣不過在那吵了幾句。”
“那我娘呢,我娘怎麽說,沒有出聲阻止,就由得我大嫂這樣說?”和夏菲兒一樣,枝兒在意的也是她娘的态度,說到底天下人都一樣,因爲在意那個人,你才會在意她對你的态度。
聽枝兒說起她娘,院裏的人都不說話了,這話确實也不好說。
看一院子的人都不出聲,枝兒知道事情肯定沒大舅和夏銅柱說的那般簡單,她紅着眼咬了下嘴唇,轉過身子就想往外跑。
被夏菲兒一把拉住她,問:“枝兒,你去哪裏?”
“我去鋪子裏問問我娘,問她到底還有沒有良心,當初你們家種這些雜糧是爲的誰,如今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那有沒有想過咱們這邊的難處,我要去問問我娘是不是真有子萬事足,以後要跟我們斷絕來往了。 ”枝兒竭力忍住哭把想說的話說完,又想往外跑。
這回被桑菊給拉住了,桑菊還出聲勸道:“枝兒小姐,你别這樣,其實你回去的結果也是一樣的,不然你就不會和我們一起住了。”
枝兒一頓,桑菊這話确實沒說錯,如果自己說的話有用,家裏哪還會落成這樣啊,像當初她和娘相依爲命不挺好的麽,但娘不願意依靠她啊。
夏菲兒看枝兒不出聲,知道是桑菊的話讓枝兒傷心了,她瞪了桑菊一眼,然後拉着枝兒回房。
回房坐在床上,夏菲兒看了枝兒一會,說了句:“枝兒,别多想了,由着她去吧,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咱們沒法子阻止就算了,以後等……”
夏菲兒想說等大姑以後醒悟了再說,但是夏菲兒心裏也知道就算以後大姑醒悟了,他們和大姑也絕回不到之前那般親密了。
因爲夏菲兒相信大姑到現在還沒醒悟,怕是真要等到她被大樹兩口子給趕出來才能醒悟了,到那個時候也就不算是醒悟了,而是走投無路又來投靠他們,夏菲兒一家人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任由她投靠了。
但是枝兒不一樣的,枝兒畢竟是大姑女兒,她心裏無論怎麽怪責大姑,但她還是有養大姑的一份責任,夏菲兒不願意在她面前把話說的太盡,于是便打住了。
枝兒也明白菲兒的意思,她點點頭,長歎了口氣。
兩人在屋裏坐了一會,夏富貴上來敲門了,說是時辰不早了,他們再不啓程回去的話,那等到晚上都天黑了,怕路不好走。
夏菲兒點點頭,去給夏富貴收拾東西,夏富貴的衣衫倒是讓桑竹早就收拾好了,再說隻是回去住兩日,也不用帶什麽衣衫。
夏菲兒是去給夏富貴準備帶回家的東西,如今這幾個月才回去一趟,家裏的長輩親戚都要帶些東西回去。
尤其是夏大滿那邊,夏菲兒給夏大滿準備了幾身新衣裳,一些補品,另外交代了夏富貴好幾次,讓他去問問夏大滿那邊缺少什麽,缺少的東西讓夏富貴這一次給他置辦上。
一行人走了之後,天色也晚了,一家人吃了飯都各自回了屋,家裏少了幾個小家夥,好似少了很多人,清淨了很多。
夏菲兒回屋打算從書架上抽出本書看,但不小心撞到了書架上的一些東西,夏菲兒去撿的時候,看着被撞倒在地下的是夏鐵柱上次走後給她寫的那兩封極其簡短的信。
夏菲兒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體,心裏一緊,難受的厲害,下一刻,淚水莫名的湧了上了眼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