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走的時候,她也沒起身來送,隻是自顧自的在院子裏的竹椅上躺着,夏菲兒倒是無所謂,對于餘氏,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隻要餘氏不和以前那樣時常來家裏鬧事,害她家裏人,餘氏偶爾說些諷刺的話她是能忍受的,或者說是不屑去在意。
因爲夏菲兒說要錢氏他們晚上去她家吃飯,錢氏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先回去了,說是家裏還有些事情要做,有啥話等晚黑的時候去菲兒家裏再和她說。
錢氏往那邊走了,夏菲兒帶着桑菊和大燦往自家走,桑菊看了看錢氏的背影,低聲跟夏菲兒說:“小姐,這三奶奶倒是變了些哦,以前咱們在家裏的時候她從沒和我們怎麽親熱,這次咱們回來,她倒是一直在跟我們示好。”
夏菲兒沒回話,隻是回頭看了眼錢氏走遠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倒是桑菊身邊的大燦看了桑菊一眼,小聲說了句:“你這丫頭知道什麽,要是咱少爺和小姐不給他們家裏事做,不讓他們家裏賺那麽多錢,你看她會不會跟我示好,指不定三兩日就是一頓鬧,再不然還會和四老爺家裏一樣,跟我們斷了往來。”
桑菊心裏也知道大燦說的有道理,但是表面上就是不服氣。她白了大燦一眼:“哎,你這人心思咋這麽壞呢,人家好好的,怎麽來你這裏就有這麽多陰謀了,虧得小姐還說你老實,我看你啊就是一大尾巴狼,一肚子壞水。”
“啥是大尾巴狼?” 大燦不明所以的問了句。
“回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你這丫頭嘴巴咋這麽壞呢?動不動就罵人,以爲你罵人别人聽不懂麽?”
“是我嘴巴壞麽,我說的事實。”
夏菲兒看着大燦和桑菊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笑着搖搖頭,這兩家夥時常這樣,她都慣了,她有時候覺着這兩人将來要是真能湊在一堆也是個好事,家裏有對歡喜冤家,至少不會悶。
她想起方才桑菊和大燦說錢氏的話。倒是覺的這兩人都說的對,錢氏那人說不上是什麽好人,但說到底,心腸也不算壞。
雖然她今兒對自己這樣示好,确實是因爲自己家裏幫了他們家裏那麽些忙,但是她有些事情做的讓夏菲兒看着心裏挺舒坦的。
比如說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她知道像元香家裏,枝兒家裏。甚至是三妞家裏在夏菲兒家裏做活的工錢怕是遠遠不隻是一兩銀子一個月,但她從不去和那些人比較,她覺着自己家裏能掙這麽多錢就足夠,至少比以前家裏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這要是換了别人,心裏指不定會怎麽打算盤多占些光,但她沒有。
而且夏菲兒也知道自從三叔和大郎在自己家裏做活以後。錢氏也時常去田裏幫忙,而且他們家裏種的那些田總要别人盡心一些。不管任何時候,他們家裏種的那幾畝田總是收拾的幹幹淨淨,連田邊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用錢氏的話說,這田既然給了他們種,那就等于是他們自己的田,她一定得種好,不然他們這做親兄弟的都沒幫着種好田,那會帶壞其他人的樣。
當然田裏的大部分事情肯定是三叔和大郎在做,但是錢氏說的出這番話,說明她還是知道親疏有别的。
再比如說剛才還錢的事情,其實錢氏家裏借錢的時候,夏菲兒就沒打算讓他們家裏還,因爲那個時候,錢氏家裏實在太窮,家裏孩子多,做活的人少,朝不保夕的,就算他們用盡心思去掙錢,也攢不下錢。
後來等到他們家好了,菲兒家裏也好了,都是自家人,那一兩銀子也沒人放在心上,菲兒家裏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過這錢的事情,想必現在怕是去問家裏的夏銀柱和夏銅柱這錢事情,他們都不一定記得了。
但難得錢氏還記得這事情,而且今兒還執意要還,這看的出錢氏這人并不是那種特别喜歡占人便宜的人,這種人要真說起來,還是能相處的。
至于以前的事情,夏菲兒也知道,很多人在窮的時候,可能被逼無奈,想事情做事情都會有些偏執,也難怪她,到如今不用再去斤斤計較。
不過當然夏菲兒也有自己的衡量,在她心裏,不管錢氏如何向她示好,或者說相處的怎麽親熱,那和高氏總是有一段差距。
這樣說吧,在夏菲兒心裏,高氏,二叔一家是他們最信任的人,不管家裏的什麽事情她都會放心的跟他們說,因爲不會怕他們壞主意或是眼紅啥的。
但對錢氏不會,要是隻讓錢氏家裏做些一般的活計,夏菲兒絕對會願意,但一旦涉及到一些需要彼此信任的事情,夏菲兒對她還是有保留的,不過現在這樣就挺好,錢氏家裏的日子過的去,她自己滿足,因此對這些親戚也會相對豁達,彼此之間相處的很好,做親戚的能這樣已經非常好了,沒必要多想。
等夏菲兒想完錢氏的事情,回過神來,大燦和桑菊還在争吵,桑菊那丫頭吵的臉紅脖子粗的,一副恨不得把大燦爛掐死的架勢,而大燦卻仍然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站在桑菊面前,沒有很多話,但時而從嘴裏蹦出兩句話,完全可以把桑菊氣到不行。
也不知道這會這兩人又在說什麽,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也沒人顧夏菲兒到底在他們後面多遠了,夏菲兒懷疑現在就是有人把她打劫走,那兩人都不知道啥時候會發現。
夏菲兒想着,心裏起了個惡作劇,她往一旁的草垛子旁走去,靜靜的蹲在草垛子一邊,她倒是要看看那兩人萬一發現她不見了會咋樣。
夏菲兒在草垛裏蹲着,一直聽着桑菊那丫頭罵罵咧咧的聲音,而且聲音還越傳越遠,看桑菊那死丫頭應當是一直沒發現她身後的小姐不見了,隻是滿心激動的顧着罵大燦。
夏菲兒在草垛子後都躲了大概有十來分鍾,才聽到由遠及近的喊聲:“小姐,小姐,你在哪呢,你可别是被人劫去做壓寨夫人了吧?萬一真是的,你好歹也把我給帶去啊,也讓我做做壓寨夫人的寶座啊。”
夏菲兒聽了哭笑不得,桑菊那死丫頭肯定知道自己是有一躲起來的,故意說這些話逗自己笑,哼,這死丫頭一點良心都沒有,自己不見了,她不着急,還有心思說笑話,今兒還非得讓她找找。
哪知道夏菲兒還沒想完,就聽見哪裏好似傳來老鼠叫的聲音,她吓得大喊一聲,從草垛子後面跳出來,出來之後正好看見桑菊那死丫頭站在草垛子前面笑得前俯後仰:“小姐,你這小樣兒跟我玩藏貓貓,你準輸。”
夏菲兒這才知道方才那聲老鼠叫是這死丫頭故意裝出來的,她白了桑菊一眼,作勢不理她朝前走。
桑菊連忙屁颠屁颠的跟上,湊近夏菲兒說:“小姐,我和大燦說話,沒顧上你,你生氣了麽?‘
瞟了她一眼,夏菲兒沒好氣道:“死丫頭,這麽喜歡跟大燦說話,等四少爺回來我就跟他商量,一定要把你嫁給大燦。
桑菊忙換了表情,可憐兮兮的看着夏菲兒道:“别,别,小姐,我不要嫁給大燦,我要嫁一個長的好些的,别的不強求,但至少要貌若潘安。”
“不得有異議,今兒回去定親,晚上就洞房。”夏菲兒說完扯了扯嘴角,死丫頭,還貌若潘安,潘安有那麽好找麽,我也想找個,經曆了兩世,才勉強找到一個,還是自家從小養大的童養夫。
“啊,要不要這麽快啊?”桑菊拉長了臉,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麽,又走近夏菲兒,一副賊兮兮的樣子說到:“小姐,那你啥時候和四少爺洞房啊?”問完,遲了片刻,她又突然喊了一聲:“對了”接着又陡然降低音量:“小姐,你和四少爺日日在一起,你們不是已經洞過房了吧?”
桑菊的話一出,夏菲兒突然想起前幾日坐在夏鐵柱身上的事情,臉不由的爆紅,雖然沒到那個地步,卻好似沾了些邊。
桑菊看到夏菲兒的神情,她突然眯着眼睛壞笑了起來,剛要出口說話,夏菲兒立馬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輕聲罵道:“死丫頭,不要亂想,不要亂說話,再說我真立馬把你嫁給大燦。”
這個威脅果然奏效,桑菊睜大眼睛看着夏菲兒,看着夏菲兒點頭,保證以後不亂說話。
兩人回到家裏,夏鐵柱和夏富貴已經回來了,說是地已經買好了,裏長知道他們要在村裏邊買地開廠,非常高興。
村裏那地等于是半賣半送的給了他們,也沒啥要求,隻說要是以後他們的醬廠賺錢了,想着點村裏人的好處就是,還說這鳳凰村也确實是太窮,真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帶着村裏的人富起來,那他這個裏長也算是盡到了責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