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也不停的跟着大家一起誇着夏菲兒家裏好,對親戚好什麽的,完全忘記了正月的時候她是怎麽說的夏菲兒家裏了。
一旁的夏鐵柱把該說的都說了後,便讓夏富貴去跟那些叔叔們說些做活的瑣碎事情。
等大家談好之後,夏富貴便說等田這邊安排好了,便去喊他們上工,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夏順貴和夏雲貴留在這裏,看那樣子好似有話想對夏富貴說,
夏富貴也看出來了,問他們有啥事情,夏雲貴沉默的抽了一會煙袋鍋子後,語氣帶着幾絲爲難的開口:“大哥,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你原本不是準備了我家婆娘也去做麽,如今她不去了,你們是不是少了個人啊。”
夏富貴看着夏雲貴的樣子,以爲夏雲貴爲高氏不能來自己家裏做活覺着爲難,他忙笑着搖頭說到:“沒啥,我頭先沒想到你家元香如今也在我家裏做活,家裏确實要個人看着,這又你們這些人,應該不缺人了,要以後實在缺,我再去四爺那邊轉轉,問問他家裏還有沒有人要做活,随時能請到人,你别這樣爲難啊。”
夏雲貴和夏順貴對看了一眼,夏雲貴開口說:“不是。不是這個,是……”夏雲貴頓了一會,又接着說:“大哥,我是想左右你這裏都欠人,不如别出去喊人了,讓咱爹來做吧,你這裏活輕松,月錢又高,總比他在外頭蓋房子的強。”
夏富貴一聽,有些驚訝的開口 :“他咋還在蓋房子呢,我上次不是給了他一些錢麽,還說要是錢少了,跟我說就是,要他别去蓋房子了。他也應下了,你們上次也看到了的,我前幾日還看到他在家,我還以爲他不去給人蓋房子了呢。”
夏順貴一聽,忙擺着手說:“嗯,我們看到了。大哥,你可别誤會。我們不是說你沒養爹,你給爹的錢比我們多多了,我們都看得到。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那人對錢是貪得無厭的,不管有錢沒錢,她就是看不得爹在家裏呆着,我看着爹從你說了那次以後。在家裏歇息了一陣子,這幾日又出去幫人做活了。我們想着,要是爹有個固定的活做,娘怕就不會逼着他出去了,所以……”
“嗯,大哥,我們就是怕爹那麽大年紀了,這在外面做那樣危險的活計,實在也不忍心,但我們又拿娘沒辦法,就想着給他找個活幹,這才來跟你商量的。” 夏雲貴也接着說。
夏富貴聽了,沒做聲,他心裏有些爲難,他不是不願意請夏大滿來自己家裏做活,就如夏雲貴他們說的,總是要請人的,請夏大滿總比請外人好。
但他也有他的難處,首先他作爲一個兒子,這出月錢請自己爹來家裏做活,這讓人說出去,算個什麽事呢。再就是,這樣一來,勢必會和餘氏扯上關系,他真不願意再和餘氏扯上什麽關系。
夏富貴想了會,沒直接答應,說是讓他想想,等吃完飯,再去跟他們商量,夏大滿的事情,他盡量解決,夏雲貴兩人也知道他有難處,隻是說要是想得出辦法就想,實在想不出,就由得他去了。
等兩人走後,夏富貴便去和夏菲兒他們商量這事情,聽說夏大滿還在幫人蓋房子,夏銅柱忍不住心中帶氣的抱怨:“爹,我覺這事情咱們還是别管了,這錢也給了,勸也勸了,還能怎麽樣呢,雖說爺那麽大年紀去幫人蓋房子,我們是不太忍心,但是他自己要那麽幹有什麽辦法呢,要是咱們把他請回來做活,那到時候咱們成了什麽,你想過人家會咋說不?”
夏富貴點頭:“這些我都知道,所以頭先我沒應下你二叔他們,想着來跟你們商量下看有沒有辦法,不讓他去蓋房子,也不說來咱們家做活,要實在隻是錢的原因,我至多一個月給他些錢,反正我現在總也要給他些錢,他拿了錢回家,應該不會被推出去做活了吧。”
夏菲兒聽着夏富貴這樣說,皺了皺眉頭,她覺得夏富貴這話的邏輯有些問題,什麽叫做拿了錢回家,夏大滿就不會被推出去幹活,那反過來說,要是餘氏知道夏大滿被推出去蓋房子,就有錢拿,那不是給多少錢都沒用?
夏菲兒想到這裏,夏鐵柱輕飄飄的說了番話讓大家一下子全明白了事情的根本:“爹,你要想清楚,其實這不是錢的問題,爺奶手裏一直都有積蓄,而且加上咱們給的養老錢,他自己又種田,一年總能餘下不少,他們最近家裏也沒啥大事情要用很多錢,絕對沒到這麽年紀還要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而且依我看,要是你隻打算用錢來解決這個事情,肯定解決不了。你給的錢越多,以後爺隻會被奶經常推出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難道到你們到現在還沒發現麽,奶推爺爺出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目的就是在針對咱們家,頭先大概是想讓人指責我們,後來看咱們家裏給了爺錢,她覺着這是能威脅我們的一件事情,又把爺給推出去,要是你再給錢,等于是告訴奶咱們因爲不忍心看着爺出去做危險的活,隻能給錢阻止他去做。”
“不然的話,爲何以前那麽些年,她從來都沒要爺出去做這些活,如今是一次又一次的推,要真是想賺錢,什麽活計賺不到錢,一定要去蓋房子賺錢麽?按我說,你喊上二叔,三叔和爺爺找到四太爺那裏說一說,爺爺應該會聽四太爺的話,況且四太爺最近也有跟我提起這些事情,你們去他肯定會幫你們說公道話的。”
夏鐵柱這話确實分析的透出,夏富貴聽了這些話之後,氣的額頭上的筋都鼓了起來,他沒想到親都斷了,但還是一直沒餘氏控制着,幸好被自家老四看穿了,不然很可能到最後,錢出了,背也被人指了,說不定還會費力不讨好。
他點點頭,說等下午就喊上夏大滿去四太爺家裏,是勸也好,說清楚也好,總之要去一趟。
但這事情也真是巧,夏富貴打算下午去四太爺家裏,夏大滿中午就出事了。
正晌午的時候,夏菲兒剛炒了一上午的醬,有些累,便交代幾個丫頭跟着枝兒去廚房裏做晌午飯,下午等元香過來再炒,她在院子裏歇一歇。
夏菲兒在躺椅上靠了一會,剛有些昏昏欲睡,就聽到外頭有人喊自己家裏人的聲音,聽着還挺急的,不等夏菲兒爬起來,就看到錢氏抱着四郎從外頭沖進來,嘴裏還喊着:“菲兒, 快,快些喊你爹去你爺奶那裏,你爺出大事了。”
“出啥大事了?”不等夏菲兒回話,夏富貴等人都在屋裏聽到錢氏的喊聲,都從屋裏出來了。
錢氏着急的吞了口口水,急忙說到:“你爺幫人跳磚蓋房子的時候,從屋頂上摔了下來,剛在鎮上的時候,請了大夫給他看,大夫說他腿摔斷了,怕是治不好了,而且别的地方也摔的很重,要立馬送去鎮上給最好的大夫治,不然指不定會熬不過去。”
“那咋不順便在鎮上治,回來做什麽?”夏富貴聽了,急忙吼了聲。
“那大夫說要治好肯定得花不少銀子,人家哪裏知道咱們家裏有沒有那麽多銀子給他治啊,這回到家裏,娘聽說要十兩銀子才治的好,吓得都在地上昏死一回了,說要是要她出錢,就不送去鎮上,請村裏的大夫看看好了,後面的我沒聽完,就被我家那口子要我過來喊你和老二家的了。”
夏富貴聽着錢氏這一番話,氣牙齒緊緊咬着,臉色變了好幾次,完了,立馬喊着夏銅柱:“老三,你去套好馬車,咱們用馬車送你爺去鎮上。”
夏富貴說完,便急沖沖的走了,夏鐵柱等人去套馬車了,夏菲兒回了屋裏一趟,帶了些銀子在身上,立馬和枝兒兩人趕去了夏大滿家裏。
一到院門口,隻見遠門口已經圍了好些人,好似還就聽見了餘氏的吼叫聲,夏菲兒兩人撥開人群走了進去,隻見餘氏指着夏富貴的鼻子在罵,什麽夏富貴真是不孝,家裏過那麽好的日子,竟然連爹娘都不管,逼着爹娘生活不下去,夏大滿這才去鎮上做的活……
夏菲兒不知道這個餘氏的心腸到底是什麽做的,她對外人無情,夏菲兒能理解,對自己子孫無情,夏菲兒也早就知道,但這會對伴着她過了一輩子的老伴都這樣無情,這人都這樣了,她不說送去看大夫,去偏偏拉着夏富貴在說這些無聊的話。
其實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對上次斷親的事情不服氣,一直沒找到機會報仇,今兒看這麽多人在這裏,就故意提了這些話來說,說到底,就是在做戲,讓人來指責夏富貴。
眼看夏富貴被餘氏的話罵的臉越來越黑,夏菲兒一個箭步沖上去,用力拉開了餘氏的手,冷冷的說了句:“如今最要緊的事情,是把爺送去鎮上醫治,不是看你在這演戲,人家大夫說了什麽,你是不知道,還是想看着我爺死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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