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去做活,夏銀柱也有好多東西做,實在抽不出空來做馬紮,而且夏鐵柱這幾日也忙,他上午要幫着夏銀柱做些小東西,下午要去四太爺那邊讀書,晚上還要幫夏菲兒畫東西。
夏銀柱月初的時候,給爾雲小姐做了兩張懶人椅,用了好幾日,現在又在給元香家裏做椅子,又要花上一些時間,這要是再幫家具店做樣東西出來,根本沒多少多餘的時間做馬紮,再說就算有那個時間,這個馬紮做出來也是不劃算的,還不如給人多做一件大家具來的省事情。
還有,弄這個小馬紮,一是要耽誤好幾人的功夫,二是如今馬紮也沒以前那樣好賣了,以前賣二十文一條,夏銅柱一天至少能賣出三五條,這幾日出去,夏銅柱一般都是十來文一條賣的,一天最多是賣出三條,有一日連一條都沒賣出去。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夏銅柱再厲害,他一日頂多隻能走那麽遠,這都賣了好幾個月了,想必附近要買的人都買了,馬紮又不比别的東西,說是今兒用了明兒還要用,一條馬紮要是不被人毀壞,怕是能用好些年,再說開始大家對這些新鮮玩意感興趣,如今見得多,肯定也那麽感興趣了,自然買的人就少了。
看來夏銅柱這邊。還是得重新找個事情來給他做,其實夏菲兒一直都覺得夏銅柱說是想出去賣吃食這個主意挺不錯的,隻不過他不會做,自己也沒有法子日日做了給他出去賣,這也是個難處,但要不做這個,如今馬紮也不好賣了,找什麽事情給夏銅柱做的好呢。
夏菲兒知道自己這個三哥,是一定不能讓他在家裏呆着。一定要找些事情給他做的,不然他惰性一上來,到時候什麽事情都不會想做。
夏菲兒正想着,突然聽到屋子的外面好似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哭聲,夏菲兒以爲又是餘氏在鬧什麽,她側起耳朵聽了一會。又不像是餘氏的聲音,好似是自己大姑的聲音,但是聽的不真切,也不太确定,她打算出去看看,于是立馬把錢都收進錢罐子。把錢罐子藏好,便出去了。
出到院子裏的時候。竟然真是自己大姑站在門口哭,枝兒一臉煩躁的站在她旁邊,此時自己家裏就是夏銀柱在,夏銀柱不會勸人,也一臉無措的站在旁邊。
夏菲兒立馬迎了上去,問大姑是咋回事,菲兒大姑不肯說。隻是低着頭哭,後來還是枝兒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自從上次枝兒和菲兒大姑從這裏回去之後。家裏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雖然以前也不好過,但是這次回去更難過了。
想是枝兒大嫂也知道枝兒上次故意把屋子給燒掉,就是爲了要到這裏來,她當時沒法子,也隻得回了娘家,但自從她從娘家回來之後,她就變大樣了。
以前好歹也隻是敢罵枝兒,不敢罵菲兒大姑,家裏有什麽事情要做的話,她也不敢直接吩咐菲兒大姑做,最多就是故意把事情都丢給枝兒做,最後菲兒大姑看枝兒做不了,隻好自己接過去做。
但自從她這次回來之後,她性子比以前惡劣了好多,家裏有啥事情,她直接就讓菲兒大姑做,小到洗衣做飯,大到上山砍柴這些事情,都要做,枝兒不服氣,當然會跟她鬥,以前枝兒要真跟她鬥起來,她大嫂倒是也不會做的多離譜,最多打罵幾下就算了。
但這回她倒是沒打罵枝兒,卻是在幾天之後,把她娘接到這裏來住,還美名其曰說啥枝兒兩母女不做活,家裏總要人做活,她要帶孩子,自然就讓她娘來做活了。
枝兒大嫂的娘這次來,不是來幫着做活的,是故意來收拾枝兒兩母女的,她可真是個狠角色,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什麽話都說的出,但是她又不硬着來,就專門來陰的,讓人抓不到證據,要說枝兒吧,她再厲害,不過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她雖然脾氣暴躁,一般情況下不會吃虧,但碰到這樣的人,她還是對付不了。
而且枝兒大嫂這個娘還不隻是陰險,是陰險的來又強勢,她隻要一張口要枝兒兩人做事,那事情就必須得做好,要是枝兒一使壞,她就會以相同的方法十倍百倍的回報枝兒。
比如說枝兒在給她大嫂洗衣服的時候,在上面放毛毛蟲,那等到枝兒晚上睡覺的時候,枝兒和她娘床上都是毛毛蟲,枝兒去問她,她一臉不明的說不知道,完了,還又哭又叫的,說枝兒冤枉她,說她不過來女兒家裏幫着做些事情,枝兒兩母女就容不得她,惹得村裏人都來看熱鬧,還說枝兒兩母女的不是。
今兒早上,她還趕着枝兒兩母女去砍柴,枝兒兩人不去,她頭先就在院子裏一頓亂罵,罵的話極其難聽,主要是罵枝兒的,說枝兒都這麽大年紀了,還不定親,是不是想在家裏賴一輩子,讓他哥嫂養着她,養着也算了,還又懶又潑辣,還說她女兒女婿已經夠辛苦了,如今兩人還要養着這麽多張嘴,枝兒兩母女還這樣不省事,真是可憐。
後來有院裏的人來看熱鬧了,她不鬧,又開始哭了,這回不再說她女兒可憐了,口口聲聲都是說她女婿有多造孽,一人養着這麽多人,她不過是想幫着家裏減輕點負擔,說她喊着枝兒兩母女一起去砍柴,這兩人都不去,還說啥出去買柴。
枝兒娘是個老實的,每次出到外面總是說自己兒媳好,枝兒院裏的人對枝兒家裏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再說枝兒大嫂嫁過來也沒多少年,她有空的時候都去鎮上枝兒大哥那裏了,村裏人對她品行并不太了解,再加上平時他們家吵架什麽,他們總是聽到枝兒喊叫的聲音,因此在他們眼裏,枝兒是潑辣的,枝兒大嫂性子溫和一些,況且枝兒娘都說她好,肯定就好。
他們覺得枝兒大嫂是個好的,自然對枝兒大嫂的娘也有一份好感,如今又聽着大嫂娘句句話心疼的是自己女婿,他們覺着丈母娘這樣心疼女婿,還真是難得。
于是村裏人不問青紅皂白就覺得是枝兒兩母女的錯,說一個丈母娘況且都這樣心疼自己的女婿,爲啥枝兒娘不心疼呢,不過就是出去砍些柴,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做做也沒啥事情。
枝兒娘本來性子就懦弱,做什麽事情都不會跟人争,但是這樣的老實人卻也非常在意别人對她的評價,她聽着院子裏的人這樣說她,覺得自己再也沒臉在這裏呆下去了,便喊上枝兒收拾東西去了夏菲兒家裏。
夏菲兒聽了枝兒的話,她驚訝的張大了嘴,怎麽這個古代的極品這樣多啊,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這讓正常人該如何生存啊。
夏菲兒看着自己大姑還在哭,她出聲勸住了大姑,接着打發夏銀柱去山頭那邊喊家裏人回來,這幾日山頭那邊的荞麥熟了,家裏人都在那邊收。
夏銀柱去了沒一會,菲兒家裏的人都回來了,想是剛在路上,夏銀柱把大姑的情形跟他們說了,夏富貴一進屋子,就滿臉怒氣的罵道:“他大姑,你們家大樹是個死人麽,竟然由得他嶽母娘來他家裏欺負自己娘,還把自己娘逼的無路可走,真是個不孝子。‘
“富貴,這事情和大樹無關,大樹都不知道呢。” 菲兒大姑一聽夏富貴說到她兒子,她立馬出聲維護。
夏富貴雖然也不太清楚枝兒家裏這次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大姐這麽多年過的什麽樣的日子他還總是知道一些的。
他覺着,一個家,要是婆婆總是被兒媳婦欺負,隻能說明這媳婦是被男人縱容的膽子大了,才變成這樣,如今大姐夫死了,家裏隻剩下大樹一個男人,要是說他們家這麽多年是什麽樣的日子,他一點都不知道,夏富貴是肯定不相信,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故意裝作不知道,由得自己娘被媳婦欺負。
要是他們家不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夏富貴也不願意說,雖說是自己大姐,但畢竟有了自己的家,一家不知一家事,大姐自己都不說什麽,夏富貴也絕對不會節外生枝,但如今事情越來越嚴重了,不由得他不說了。
他看着自己大姐這會還這般維護着那個不孝的日子,他沖着菲兒大姑大吼了起來:“大姐,你是腦子糊塗還是不願承認兒子不孝,都這麽多年了,你家大樹真會一點都不知道麽,那你跟我說說,平時大樹回來是怎麽對你的,你家裏是誰掌家,大樹的錢都交在誰手裏?”
“就是,娘,你别再爲大哥說話了,大哥肯定知道的。”枝兒也在一旁低聲說了句。
“不行,我得喊上老二和老三去鎮上找大樹去,我倒是要去問問,大樹是不是我把我幾個舅當死的,竟然這樣欺負你。”夏富貴說着就要往外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