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想着,沒再看那兩兄弟,隻是拖着枝兒退了退,打算等他們說完家事情,再看看千兒姐是不是要談那屏風的事情。
但是枝兒那丫頭卻是跟被人定住了一樣,怎麽都拖不動,就那樣定定地看着兩人,這會也忘了剛才還跟人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人家兩兄弟一邊在讨論要不要巡鋪的事情,她就站在一旁盯着看,好在枝兒年紀也不算太大,沒什麽大事情,而且夏菲兒發現,不隻是枝兒,就連站在自己身旁的一直都不太管閑事的夏鐵柱這會看着那兩兄弟好似也覺着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時不時擡頭看幾眼。
夏菲兒知道,雙胞胎的事情對于她這個現代人來說是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大街上随時都能看到一兩對雙胞胎,但是對于這些古代人來說,雙胞胎确實是個稀奇的事情,大概聽是聽說過,但見卻見的少,這突然看到,才會覺得稀奇。
既然枝兒想看就讓她看了,夏菲兒由着她站在那裏,自己往身後的凳子上坐了下去,夏鐵柱看夏菲兒坐下,他也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夏菲兒身邊。
枝兒看了一小會。不知道是看膩了,還是終于反應過來了,總算是舍得動了,她轉過身子張嘴就想沖下菲兒喊,夏菲兒知道她想說什麽,立馬站起來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小聲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那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你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對不對?”
枝兒說不出話,隻得猛沖夏菲兒點頭,夏菲兒放開手,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雙胞胎,一胎生出兩個孩子,沒什麽好稀奇的。不要大叫,不然被人笑話。”
枝兒聽了,看了看店鋪周圍,好像人都沒什麽反應,隻有她一個人大驚小怪,她尴尬的點點頭。不再說這個事情,等了會。她看着夏菲兒和夏鐵柱兩人手裏沒了布包,問道:“你們的東西都交了麽,要是交了咱們走吧,不然元香姐他們的事情都要做完了。”
夏菲兒看了看外面的日頭,時間着實不早了,沒想到剛才真是耽誤了很久,她看着那兩兄弟還在那邊不知道說什麽。不像要跟她談生意的樣子,隻好往一旁一直沒作聲的梅千兒看去。
梅千兒剛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好似忘記了這個事情,這會看到夏菲兒她才突然記起來一般,她沖着夏菲兒點點頭,然後走到那兩兄弟面前,在那個哥哥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弟弟趁着他們說話的空,立馬說了聲:“哥,你要跟人談生意你先去吧,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說完,不等他哥回話,立馬喊了自己的小厮就往門外走了去。
看着他走了,他哥倒也沒說什麽,好似早就料到他會這樣的,隻是往門口處掃了一眼,然後轉過頭看着夏菲兒客氣有禮的開口:“夏姑娘,你好,鄙人是店裏的老闆,姓沈,沈逸南,我想跟你談談關于如何畫屏風的事情,千兒跟你說過了的。”
夏菲兒覺着這人說話的态度倒是不錯,不像他那個弟弟,一出口就是什麽貂子姑娘,她點點頭:“嗯,說過了,不過千兒姐說是具體的要跟沈老闆你談。”
“嗯,是我吩咐的,那請夏姑娘幾人去樓上說話。”沈逸南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夏菲兒知這個時候她是應該要推一下,比如說讓人先走什麽的,這是一種禮貌,尤其在古代是最注重這個,但夏菲兒偏偏就是最不适應這些東西,她盯着沈逸南的姿勢,看了會,然後說了聲:“還是沈老闆走前面吧,我不知道去哪裏談。‘
夏菲兒話一完,沈逸南挑了下眉毛,嘴巴好似也抽了下,接着也沒推卻,擡起腳步往後院走了去。
這次不是在後院談的,是去了鋪子的樓上談的,這樓上的房間應該就是專門爲沈逸南來巡鋪的時候準備的,房子看着中規中矩的,有幾個超大的桌子,桌子上堆放着好多的賬本,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辦公的地方,和下面的風格一點都不像。
梅千兒招呼大家坐下,然後讓人上了茶,幾人就談起這畫屏風的事情來,沈逸南這人看着極其冷酷,不喜說話,性子也确實如此,說是談生意,但是卻不似一般的生意人那般喜歡說廢話,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把這樁生意給定下了。
沈逸南的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夏姑娘已經爲我們店鋪畫了一段日子的花樣,不管是那些小物什的花樣還是屏風上的,我們都很滿意,希望能和夏姑娘一直合作下去。”
夏菲兒還沒想好怎麽回答,他又接着說:“夏姑娘,這次我要跟你談的是關于畫屏風樣式的事情,關于屏風的什麽樣式,我們不管,由得夏姑娘随意畫,夏姑娘畫的花樣我們看過,這個我們同樣也信的過你,至于屏風樣式要的數目不像花樣那樣多,隻要夏姑娘一個月能交出一種屏風樣式就是。”
沈逸南的話一說出,夏菲兒心中一喜,覺得被人誇獎的感覺很不錯,但夏菲兒還沒喜完,沈逸南接下來的話讓夏菲兒沒法喜了,他說:“不過,我有個要求,以後不管是畫屏風還是花樣,希望夏姑娘用稍好一點的顔料上色,那樣上色出來的畫不容易褪色,看着也要美觀不少,我們其他店裏的繡娘繡的時候,也能一眼就找到合适的顔色的線。”
沈逸南的話說的很直接,夏菲兒聽了之後臉上閃現一絲尴尬之色,她當然也想用好些的上色顔料,好的顔料顔色自然要好看一些,畫出來的東西也要精細很多,但那些不是貴的厲害麽,而且夏菲兒一直都認爲他們要的也不過是她畫裏的創意,隻要千兒姐能看的出那些畫的顔色,接着要如何繡千兒姐會交代的,哪知道這個老闆的要求這麽高。
那要是以後都按照他說的,都用上等的顔料,自己一次辛苦賺的一兩銀子刨去成本,豈不是賺不了多少,那這樣算起來自己就不劃算了,夏菲兒驚覺到自己第一個反應是這個的時候,猛然心裏有另外一種與錢無關的沮喪湧了上來。
她本身也算是個學藝術出身的人,她知道隻要是做藝術的就應該對自己的作品有所要求,而且大部分人自己的作品都期望完美,不管作品在外人眼中是否完美,但隻要是自己能做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應該把作品做到最好。
比如像她這個花樣的上色顔料她就應該用最好的,力求每副作品出來見人的時候都是最完美的狀态,這是隻要是與藝術有關的人的一個通病,她夏菲兒以前也有,但是現在沒有了,現在她最關心的好似已經不是這些,而是她畫一個東西出來能掙多少錢,能爲家裏做多少事情。
想到這些,夏菲兒倒是也不以爲恥,因爲她來到這裏後,她也徹底明白了一個事情,不管做什麽事情,最基本的一個事情就是必須的好好生存下去,隻要能生存了,才能談生活的品質,才能說别的事情,她家裏現在的溫飽還不能保證,還真是沒辦法說别的事情,所以雖然沈逸南的要求提的很對,要是她的能力允許,可以接受他的要求用好一點的顔料,但這也确實沒什麽好羞愧的。
夏菲兒想通之後,臉上的尴尬立馬消失,她朝着沈逸南笑笑,實話實說:“嗯,沈老闆的話我記下了,要是條件許可,我會考慮。”
沈逸南以爲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這個小姑娘肯定會答應,夏菲兒這樣的回答倒是讓他稍稍愣了一下,不過隻是一瞬間,他立馬回過神來,出聲:“既然顔料是我們這邊提的要求,費用自然就由我們負擔,以後你每次來交貨的時候,我會讓店裏的人準備好顔料。”
這樣倒是可以的,夏菲兒沒突刺,直接答應:“那就有勞沈老闆了。”
沈逸南看着夏菲兒答應的這樣快,他又一次愣了下,唇角好似也不受控制的扯了幾下,頓了會,才繼續出聲:“應該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關于畫屏風樣式的事情,我們要求夏姑娘一個至少月畫出一個新花樣出來,其他你畫出的花樣隻要和屏風搭配好就可以,這個聽懂了麽?”
“聽懂了,沈老闆的意思就是屏風的樣式一個月至少要畫出一種新的,其他的隻要花樣和屏風相配就行,樣式由得我挑,可以是以前用過的,也可以是你們一般用的屏風樣式,是這個意思麽?”夏菲兒問。
“對,是這個意思,既然夏姑娘聽懂了,那就沒有别的問題了,你畫好直接送到這裏來就是。”沈逸南說完,就好似起身想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