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和夏菲兒一聽,想着這哪裏使得啊,兩人連忙要把錢硬塞到張嬸子手裏,張嬸子怎麽都不肯收,最後還是元香說了句賭氣話,說是如果張嬸子不要錢,那這豆腐他們就不買了,張嬸子無法,這才把錢給收下。
後來元香和夏菲兒幾人回去的時候,張嬸子還一再拜托她們說要把這事情放在心上,說是他們日日都有人在家的,随時可以來個信的。
夏菲兒幾人也一再跟張嬸子保證,說是最早今天,最遲明天,不管這事成不成,肯定會給他們一個回信的,讓他們不要着急,張嬸子兩人這才笑着把他們送出了門口。
幾人拎着兩小桶的豆腐還挺重的,尤其是夏菲兒雖然隻是買了一小闆,但是加上那木桶她也拎不動,還好把水香叫來了,兩人一路擡着走的。
三人走到半路的時候,實在是走不動了,看到路邊有個亭子,幾人拎着豆腐進去坐了坐,坐在亭子裏,水香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元香問到:“大姐,剛張嬸子說要認四郎做兒子。你爲啥答應幫她跟三叔家裏說,你不怕又像前幾日一樣,萬一到時候又要賠錢咋辦啊?”
元香嗔着看了水香一眼,說:“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張嬸子人家說要四郎做兒子和那人怎麽一樣,哪裏會要賠錢啊,如果真是認成了,三叔家裏倒是交上好運了。村裏有好多人家的兒子都想認張嬸子兩口子做幹親呢,不過人一直不肯答應。”
夏菲兒也非常好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也追問道:“元香姐,那這個認幹親到底是啥說法?”
夏菲兒的話一說完,元香沒立馬回答,隻是狐疑的看了夏菲兒一會。然後才微微蹙着眉頭問:“菲兒,你怎麽會不知道?去年上半年的時候,你大嫂還帶着他們家小軍去了張嬸子家裏,說是想讓他的兒子認張嬸子做幹親,但是張嬸子不肯,說要認的話。就認寶柱,肯定不會認夏軍。當時你嫂子爲這事情還做了好多事,最後弄的誰都沒認成。”
啊?還有這種事情啊,夏菲兒還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她被元香問的愣了一下,然後掩飾似的笑了笑,有些耍賴似挽着元香說:“我不記得了,我去年不是還小麽。那些事情我又不懂,我哪裏會記得啊。”
元香被夏菲兒的樣子逗笑了。她伸出手指在夏菲兒額頭上輕敲了下,随意的埋怨到說:“有多小啊,去年你都九歲了,這也不過就是一年多的事情,你這丫頭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該記的事情老說忘了,腦子裏竟是一些亂起八糟的事情。”
這句話元香最近老是說,而且不隻是元香,家裏人也常說,開始夏菲兒還總是想着如何跟他們解釋的好,但是時間長了,夏菲兒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嘴上說說,也不會真的打破沙鍋問到底,她也就是一笑了之,不承認也不否認。
又聽到元香這樣說,夏菲兒也就是朝着她笑了起來,然後在元香肩上蹭了蹭,撒嬌似的說:“那我就是不記得了,元香姐說給我聽聽不就是了。。”
元香嗔着瞟了她一眼,先是跟她說認親的事情來。其實認幹兒子幹閨女這種事情,這個時候每個地方都有的,隻不過每個地方的規矩是不同的,像他們鳳凰村這裏認幹親的規矩就是如果有人家裏隻生了兒子或者女兒,想随意找戶人家認個幹親的話,倒是也沒太多的規矩,不過就是兩家交換着走走禮,如果好的話,就一直走下去,不好的話,不走就不走,也沒啥,不會有人說什麽。
但如果是那家沒有兒女,要選定人認幹親的,以後認的兒子或者閨女要爲其養老送終的規矩又不一樣了,是要隆重很多的。當然首先是要兩家都同意這個事情,然後兩家請人算好定親的日子,到了認親的那天,不隻是做幹爹娘的人要買上好些東西給幹兒子,還要喊上村裏一些有名望和各自家相好的人來吃個酒席,有些弄的大的,還要擺上好幾桌呢,這就等于是請了大家來見證以後這個孩子是他們的孩子,以後他們會像對待自己的親兒子那樣對待他。
而這個孩子呢,如果他們家願意,他也可以住到幹爹娘家裏去,如果自己家爹娘不願意的,他在自己家養着也行,或者兩邊走,一旦等長大成人娶媳婦了,就必須逢初一十五或者逢年過節的時候去幹爹娘家裏吃餐飯,至于養老錢或者說什麽過年過節的東西就看他們孝不孝順,不過這些也是要看兩家走不走的好,最重要的當然就是等幹爹娘老了這孩子也要像對自己親爹娘那樣照顧他們,在他們老走之後,給他們擔幡買水這個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不過其實這些也就是那麽一說,畢竟這些東西不受法律約束的,等到孩子長大了,就算對他們不好或者是不給他們養老送終,也是沒人能管得了的事情,最多不過就是村裏人說上幾句閑話罷了,也就是說很可能這幹爹娘付出了很多,到老了也沒人管他的,從而這種親一般的人都不會亂認,就算認,人家也要仔細思量一番,認的這家兒子家的人品怎麽樣,以後會不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菲兒聽到這裏也大概是明白了,總歸就是一句話,認這種幹親,其實做幹爹娘的是吃虧的,他們做那麽多事情,不過就是想老了有個兒子在身邊,而做幹兒子那家人是占大光的,他基本上不用付出什麽,若是那人人品真的不好,很可能認這個幹親就是爲了占人的光。
不過夏菲兒想起剛元香說的話,她又繼續問到:“那元香姐,你剛說的我大嫂家的小軍和寶柱認張嬸子做幹親沒認成是怎麽回事?”
元香聽夏菲兒提起陳氏,她撇了下嘴,說起了那些事情,原來就是就是去年過完年沒多久,張嬸子兩口子就好似跟村裏的幾個相好的随口說想在村裏尋戶兒子多的人家認個幹親,若是有合适的人就給她透個口信。
陳氏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這個事情,二話不說,也不托人去說,自己帶着小君走去張嬸子家裏,說是願意把自己小軍給張嬸子家做幹兒子,還說不管張嬸子提出什麽要求都行的。
陳氏的人品不好在村裏是出了名的,人家張嬸子再怎麽想兒子肯定也不會願意跟她結親家的,再說他們家就一個兒子,這巴巴的自己上門去說這事情,人一看就知道她的什麽主意,肯定不會答應的。
陳氏一到人家說明來意之後,張嬸子當時就拒絕了,不過人不好直接說是覺得她家的人品不好才拒絕的,就是說了句客氣話,說是他們家就小軍這麽一個兒子,她怎麽也不可能搶了人唯一的兒子,就算我真想認你們家,我就是認寶柱肯定也不會認小軍的。”
人家張嬸子其實就是随意這麽一說,那時倒是也沒真說是定下來要認寶柱,但是陳氏卻記在了心上,她聽張嬸子這口氣,肯定是不會認他們家小軍了,她覺得認寶柱也挺好的,寶柱是自己家裏人,所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怎麽都會比人别家的好。
于是之後陳氏就把主意打到了寶柱頭上,她天天逼着夏菲兒帶着寶柱去張嬸子家呆着,不管有事沒事都好,都打發兩個孩子去,有時候還故意讓寶柱去張嬸子家裏買豆腐之類小東西,然後又不給錢,說是等她到時一起給。
寶柱和那時的夏菲兒都是孩子,而且非常懼怕陳氏,陳氏讓他們去,他們也不敢反抗,再說他們覺得在張嬸子家裏呆着比在自己家裏好多了,張嬸子不隻是不會打罵他們,不要他們做活,而且還老是拿好吃的東西招待他們,孩子的反應是最直接的,誰對他們好,他當然就跟那人親近,他們自然是極其喜歡在張嬸子家裏的,之後,隻要陳氏吩咐他們去張大嬸家,他們立馬就樂呵呵的去了,而且每天總還是能帶回不少東西的。
陳氏見了這樣的情形自然是高興的,覺着認幹親這事情肯定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她開始隻是讓兩個孩子去拿些小東西回來,沒過幾天之後,就打發自己的兩個孩子也跟着去拿,到了後來竟然她自己也時常去拿了,而且看到人家家裏什麽東西都想要,不管是吃的也好,穿的也好,毫不客氣的張口就要,而且還時常催着張嬸子快些把認幹親的日子定下來,而且這還不隻,還獅子開大口的說定幹親的各種不靠譜的條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