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鐵柱想起自己身後的丫頭,有些好笑,這丫頭在家裏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的,巴不得多出幾隻兇猛的野獸給她打就好,但是一到晚上連路都走不利索了。夏鐵柱看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從背包裏拿出了火折子,然後點了個火把,在前面探路,還時不時的把夏菲兒往自己身邊拉。
還好,這附近都有村莊,找地方安頓也并不困難,兩個人沒走多遠,就找到了個破廟,破廟裏沒有人,夏鐵柱進去清理了一塊地方,鋪上了一些幹的稻草,拉着夏菲兒坐在上面。
夏鐵柱把自己帶來的包袱解開,裏面有不少幹糧,除了米糠饅頭,還有煮熟的玉米,一些生紅薯,夏鐵柱拿了個玉米遞給夏菲兒,自己拿着米糠饅頭吃了起來。
夏菲兒有些感動,這厮看着不怎麽樣,平時嘴巴也臭,但倒是極其細心,不過和自己吃了幾次飯,就知道自己不喜歡吃米糠饅頭,如果有這麽個男朋友倒是不錯,這厮長相不用說了,如果好好打扮一下,可以用非常妖孽兩字來形容,人也善良,又細心,還真是不錯。
正當夏菲兒在想入非非的時候,夏鐵柱喊了聲:“想什麽呢,快,過來幫忙,今晚不想睡了麽?”
夏菲兒這才反應過來,哎,自己怎麽能這麽花癡呢,這是自己四哥,别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夏菲兒想給自己一巴掌,真是花癡,看到帥哥,就走不動道,哎,如果不是自己親四哥就好了。
夏菲兒看夏鐵柱還瞪着自己,連忙走了過去幫着夏鐵柱一起整理那些稻草,哎,這連基本的溫飽問題都沒解決呢,自己倒有心思亂想了,人家說飽暖思**,這沒還飽暖呢,就開始思那個啥了。
夏菲兒想着自己前世都有二十五歲了,要說起來也不知道算不算戀愛,讀初三的時候,和坐在自己後座的男孩子處過一段時間比較暧昧的狀态,爲什麽說是暧昧呢,就是雙方都有些意思,但是沒有公開表白,不過讀高中的時候,那個男生倒是給她寫了封信,也不算是情書,後來因爲學習繁忙,也慢慢遺忘了,後來也一直也沒有人追過她。
其實夏菲兒自己也沒想通這個問題,按理來說,自己雖然長的不咋滴,身材也不咋樣,但是好歹皮膚白淨,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學曆也還行啊,不要很多人,但總也得有那麽一兩個能看上自己吧,哎,還是男人太膚淺了,看女人隻看身材和長相,不過單身也好,至少穿越到這裏來之後,夏菲兒也不至于太傷心。
雖然也想念家人,但是家裏還有個弟弟,以後還可以照顧爸爸媽媽,她也不用太擔心兩個老人,重要的是擔心也沒用,她應該,可能,大概是回不去了。
夏鐵柱看夏菲兒又在發呆,他就有些納悶了,這丫頭是怎麽回事,在家裏的時候整天叽叽喳喳的,說到出來打獵就興奮的差點要蹦起來,怎麽一出來就這個樣子啊,這沒一會功夫,就發了好幾次呆了,不會是害怕了吧。
夏鐵柱想着,就說道:“害怕的話,咱們明兒就回去,再想别的辦法吧,或者你在這裏等我,我一個人去,回來的時候來接你。”
“害怕什麽?”夏菲兒沒反應過來。
夏鐵柱看着她,沒出聲,夏菲兒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說道:“沒有害怕,隻是想起了家裏的事情,四哥,咱們家一直都這樣過了上頓沒下頓嗎?”
夏菲兒問出這句話,覺得自己好像問錯了,立馬補充道:“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天腦子混混沌沌的,好像很多事情忘記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太餓的緣故。”說完夏菲兒還故意按了按太陽穴。
夏鐵柱看着夏菲兒,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他知道這丫頭這兩天是有些不對勁的,好像除了這個身體的殼沒換,另外所有的東西都不一樣了,以前這丫頭很少跟他說話,還有些怕他一樣的,看見他就往别處走,從來不敢叫他做事情,但是這幾天,這丫頭動不動就吩咐他做這個做那個,好像自己是他的傭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以前的丫頭木頭木腦的,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今兒在元香家裏,這丫頭竟然嗲聲嗲氣的跟元香撒嬌,如果說這些都可以改,但是那眼睛裏的神情是改不了的,這幾天這丫頭的眼睛經常骨碌碌的亂轉,而且看着你的時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她提出的要求你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她。
剛她問出這句話出來,夏鐵柱知道她不是問錯了,而是失口說出來的,往往失口說出來的東西就是最真實的,難道這丫頭換了個人,但是明明樣子就是沒變啊,真實令人費解。
不過夏鐵柱也沒有揭穿她,說道:“是啊,自從娘死了以後,家裏一直都這樣啊,都好些年了。”
“那娘在的時候,家裏是什麽樣子的,爲什麽現在又變成這樣了?”夏菲兒繼續追問道。
“娘在的時候,家裏比現在好多了,家裏有幾畝田,娘也常帶着我們出去做事,那時候爹也不賭博,雖然家裏也窮,但是日子一家人過的很開心,後來大嫂娶進門了,家裏開始鬧了,但是娘管着家裏的銀錢,大嫂再鬧也不敢鬧到哪裏去,日子也還算過的去,後來娘死了,家裏沒人管了,爹不知道什麽時候迷上了賭博,家裏的田也沒人種了,被爹賣了,後來租的田也被地主給收了回去,因爲我們沒糧食和錢交租子,就這兩畝田,還是二叔幫我們交了兩年租子,這才能留下來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收回去了。”夏鐵柱看着插在門邊的火把說道。
“那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麽不出去做活呢,天天在家裏帶着,不窮死才怪呢?”夏菲兒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以爲我們沒有去過嗎,我和二哥也去人家家裏幫工,但是每次回來,錢都被大嫂給搜了去,進了她的手你就别想拿出來,我們在外面做活,還不是想家裏的人日子好過些,但是要給大嫂,我們甯願也在家裏呆着算了,而且你看大哥一家和三哥那德行,他們也不會出去找事情做的,一家人不齊心,日子怎麽都過不好的。”夏鐵柱還是盯着火把說道。
“那爲什麽不和大嫂分家呢,分開了,這日子不就好過了麽?”
“怎麽分啊,分了,我們去哪裏住啊,大嫂一家肯定是不會走的,再說家裏總還是要有個女人操持啊,要不幾個大男人也過不好,而且這事情爹不說,我們也懶得管,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吧。”夏鐵柱把目光從火把上收了回來。
“四哥,如果這次我們能打到東西,賺了銀錢,我們就想辦法把大嫂分出去,或者我們另外找個地方過日子,以後我來管家,保準讓你們把日子過好,行不行?”說着夏菲兒沖夏鐵柱眨了下眼睛。
如果是以前的菲兒這樣說,夏鐵柱肯定不信的,但是現在這丫頭這樣說,夏鐵柱不知道爲什麽,就覺得這丫頭可以,想着也沖夏菲兒點了點頭。
“嗯,好,那咱們快些睡覺,明兒一早起來繼續趕路,争取這次多賺些錢,把那該死的大嫂趕走。”夏菲兒說着聳了聳鼻子。
夏鐵柱看着夏菲兒的樣子,低聲笑了起來,接着站了起來,從破廟外面抱了些幹稻草過來,還把夏菲兒的包袱裏的東西給放到了他包袱裏,把那塊布給墊到一邊的稻草上,說着:“你睡這裏,快些睡吧。”
夏菲兒又開始感動了,多好的男人啊。想着夏菲兒在布上躺了下來,夏鐵柱在旁邊把稻草給弄了弄,自己在夏菲兒的身邊也躺了下來。
雖然走了一天路這也沒地方洗澡,但是夏菲兒覺得身邊的夏鐵柱身上的氣味并不難聞,身上有絲淡淡的青草味道夾着曬幹的稻草的氣味,讓夏菲兒覺得很安心,夏菲兒很快就睡着了,還發出細微的鼾聲。
夏鐵柱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雙眉彎彎,臉蛋清秀可愛,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配上自己記憶中的那雙大眼睛加上張牙舞爪的樣子,夏鐵柱低聲笑了起來,想起了娘死的時候跟他說的話,夏鐵柱的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旁邊的人。
片刻之後,夏鐵柱也在夏菲兒旁邊躺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夏鐵柱又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夏菲兒給喊了起來,起來之後兩個人又繼續往前趕路,之後每天這樣白天趕路,晚上就随便找個地方湊和着睡覺,差不多走了足足四天,才總算走到夏菲兒看到的那座山的山邊,夏菲兒這才知道寶柱和夏鐵柱真沒騙她,這要走到這裏真要四五天的時間的。
難怪村裏的人都不願意來了,這确實太遠了,不要說打獵什麽的,就是走過來都是一段路程的,萬一來沒獵到東西,這還要耽誤功夫,還要陪上幹糧,而且但凡日子能過的下去,也沒人願意來冒這個險,畢竟他們又不是專門的獵戶,也打不到什麽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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