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逍也淡淡的看着那群野狗在進食。這時一隻體形小上許多的野狗,也慢慢的朝那堆屍體走過來,這隻野狗身上皮毛斑駁不全,像極了一隻癞皮狗。它剛一接近,那群野狗就轉頭沖着它低吼着,還時不時的沖它龇牙露齒。
這隻瘦小的野狗想要離開,卻又不甘心,它似是餓極了,眼前那一堆肉食,使它忘掉了恐懼一般。它又朝前走了兩步,這時野狗群中有兩隻吃得差不多的野狗走了出來,這兩隻野狗高大壯實,體形比它大一倍之多,它們一出來,便對那隻瘦小的野狗一陣低吼,大嘴更是時不時的咬合。
那隻瘦小野狗,畏懼的看了看身前這兩隻身形粗壯的同類,朝後面退了兩步,又看了看那堆肉食,其在原地盤踞兩步之後,猛得一步躍起,撲向那兩隻身形粗壯的野狗,那兩隻野狗一愣之間,已經被它咬住其中一隻野狗的喉管,咬住之後使勁的擺動頭部,撕開了這隻身形粗壯的野狗的喉管,而另一個粗壯的野狗趁機一口咬在這隻瘦小野狗的後腿。
這隻瘦小野狗松開口來,回過頭去,便是一口,咬在那隻粗壯野狗的前腿上,那隻粗壯野狗吃痛之下,松開大嘴掙脫開來,朝後面退了一小段距離,兩隻野狗低頭喘着粗氣低吼着,相互死死的對視着,隻是一大一小,大的前腿血流不止,小的後腿也是踮在地上,不敢太用力。而另一隻粗壯的野狗,倒在地上,脖子處鮮紅的血液一直朝外噴灑,它掙紮着的想要站起來,但幾經努力終是無用,眼見着氣息越來越小。
兩隻野狗就在它不遠處對視着,那隻瘦小的野狗低吼一聲,率先朝那隻高大的野狗沖來,兩隻野狗瞬間便撕咬在一塊兒,鮮血灑落,皮毛翻滾,不時一聲尖銳的嘶叫,不過片刻,兩隻野狗即都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呂逍一直盯着那處看着,眼神淡淡,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鳳妮看到兩隻野狗俱都倒在地上,歎息一聲,心中暗道:“果真是人爲财死,鳥爲食亡”。
“嗯,倒是有些意思”呂逍淡淡的聲音響起。
鳳妮擡頭朝他看去,卻見他正看着剛才那處野狗撕殺的地方,原來那隻瘦小的野狗,如今又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脖子上前腿上的傷口正汩汩的流着血,它低頭舔了舔傷口,便又朝那堆肉食走去,這時那群野狗也警覺起來,一陣聲吼叫,又有五隻粗壯的野狗脫離狗群朝那隻瘦小的野狗跑去,邊跑邊加速,到最後已經是朝它撲去,那隻瘦小的野狗低嘶一聲,迎着那五隻粗壯的野狗,也朝前面撲去,隻是身形搖搖晃晃。
鳳妮看着那隻随時都要倒地的瘦小野狗,心中直呼:“瘋子,瘋子”,但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坐于旁邊的呂逍,這隻瘦小的野狗那沖擊的氣勢,與剛剛呂逍何其相似。
轉眼間,雙方便糾纏在一起,那隻瘦小的野狗,死死的咬住一隻粗壯野狗的喉管,頭不停的擺動,身體不停的翻滾着,其餘四隻野狗撲上來,張大嘴巴咬住它的一隻前腿,和一隻後腿,肚子上也有隻粗壯的野狗死命的咬住。
鳳妮看得心驚膽戰,這種撕咬算不得什麽戰鬥,鳳妮現在一把劍,就能将其全部剌死,但它們撕咬時那種慘烈卻是深深震撼了她,鳳妮不由的爲那隻瘦小的野狗擔心起來。
幾隻野狗一陣撕咬,讓幹涸的土地上騰起一團煙塵,呂逍與鳳妮也看不清那團煙塵中的具體情形,隻是時不時一聲尖利的嘶叫響起,片刻後煙塵散去,兩人看到,現場隻餘下兩隻粗壯的野狗站着,其餘的野狗都躺在地上,也包括那隻瘦小的野狗,兩隻站着的野狗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鳳妮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那瘦小的野狗雖然兇悍,但到底勢力單薄。
那兩隻粗壯的野狗,一跛一跛的朝野狗群走去,身後那隻瘦小的野狗雖是想要站起來,但渾身上下再無一絲氣力,緻命傷在脖子上,那一口幾乎咬斷了它的整個喉管,鮮血冒着血沫的流着,它拼盡全力的掙紮,身上裹滿了血泥,終于它又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沖着那野狗群一聲低吼,似是在向它們發起挑戰,那群野狗齊齊轉頭看向它,它又是一聲低吼,朝前行了兩步,便轟的一聲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呂逍始終冰冷的表情,此時罕見的有一絲溫色,他從地上長身而起,朝那隻瘦小的野狗行去,步子很慢但卻堅定,在靠近那群野狗時,那群野狗齊齊瞪着呂逍,呲牙嘶吼,呂逍步子絲毫不停留,仿如無物般的朝前行去,他雖無任何動作,但兇悍的氣勢使他前行一步,那野狗群便後退一步,最終那群野狗也潰逃而去。
呂逍行至那隻瘦小的野狗身旁,查看一番,它雖是傷勢沉重,但氣息還在。呂逍取出一些外傷藥塗抹于它的傷處,喉管處更是從身上撕下一塊衣衫将其包紮好,喂了兩粒上好的丹藥,又用靈氣爲其梳理了一下身體,才慢慢回到陣中。
此時天色漸漸黑下來,呂逍回到陣中,找了一處盤膝坐于地上,取出一些靈石鋪于地上,開始修煉起來。鳳妮看了看呂逍,現如今她無法修煉,便找了一塊石壁,靠于上面休息,想着遠在道宗的爺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道宗,不知不覺間竟然睡着了。
夜間一股透體的寒氣将她凍醒了,倦曲了一下身子,也絲毫無法抵禦這徹骨的寒氣,看了一眼仍在修煉的呂逍,鳳妮一陣氣苦,在戒指中找了找,沒有一件厚實的衣物,自己自從修爲達到煉道後,靈氣護體之下,便不曾有寒暑之分了,所有的衣物都是那種單薄的,不得已隻得找出兩件單薄衣衫穿在身上。
但那剌骨的寒氣依舊,這種冷似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一樣。鳳妮将身體曲成一團,牙齒也冷的咯咯咯的作響,這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分外的響亮,呂逍從修煉中醒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冷成一團的鳳妮,便長身而起,行至鳳妮身邊,盤膝坐下,靈力護盾将鳳妮也籠罩進去,鳳妮立時覺着寒意被驅逐一空,整個人如沐浴在春天溫暧的陽光下,看了看又沉思修煉的呂逍,鳳妮心中暗歎,此人對于修煉的狂執,當真是駭人聽聞。
清晨,一絡刺眼的光亮把鳳妮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卻發現眼前一有張清秀的面孔,似是正仔細的打量着自己,仔細看去是那呂逍。自己這陡然的一睜眼,卻是吓了他一跳,看到自己睜開眼來,隻見他又淡淡的把目光看向遠處,但眼中的慌亂卻是掩飾不了,鳳妮也分明看到,始終冰冷的呂逍,剛才嘴角竟然有一絲溫和,雖然很快便消失。
鳳妮正欲坐起來,卻感覺不對,昨天自己明明的靠着石頭睡的,現在卻是頭枕在呂逍的腿上了,鳳妮心中陡然慌亂起來,表面上極力的鎮定下來,慢慢的坐起身來,又将自己散亂的青絲整理了一下。呂逍見鳳妮起來,便長身而起,卻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左腿麻木不已,鳳妮看得一愣,沒有說話。呂逍在地上走了兩圈才稍微好些,自從晚上鳳妮睡熟後,把頭枕到自己腿上,自己就沒辦法修煉下去了,一直僵坐到早晨。
整理完畢,鳳妮自戒指中取出一塊小糕點吃了,又喝了一些清水。呂逍看了看,那些兇獸還沒有要攻擊的意思,飛到空中辨了一下方向,便把陣勢都撤了收了陣柱,淡淡的看了一眼鳳妮才慢慢說道:“走吧,此處不宜久留”說完便朝左邊行去。
鳳妮跟在他後面,兩人不緊不慢的朝前方行去,一隻瘦小的野狗此時也從兇獸屍堆中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跟在兩人身後,艱難的朝前走去。鳳妮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隻瘦小的野狗,對前邊的呂逍叫道:“呂逍,那隻野狗活過來了,還跟着你哩”,前行中的呂逍身形頓了頓,沒有回頭,便又朝前面走去,鳳妮站在原地,看了看前面絲毫不停的呂逍,又看了看後面那條走的極爲艱難的野狗,鳳妮氣苦,恨恨的盯了一眼呂逍,才又朝前面走去。
這一下走便是一個時辰,光線越來越強烈,天氣也越來越熱,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鳳妮潔白的額頭的滴落,一眼看去,前方的黃土地面似是升起一片透明薄霧,虛幻的讓人看不清地面,鳳妮不停的喝水,還用清水将衣服打濕,來抵禦這恐怖的高溫。
回頭看了看随時都有可能倒下的野狗,鳳妮暗歎一聲,取了一隻精緻的碗,到了些清水進去,放在那瘦小野狗行進的地上,才又朝前面走去,但野狗經過清水時,連聞都不聞一下,氣得鳳妮直跺腳,越看那野狗跟呂逍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