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衍郎,你當女婿是那麽好算計的?”
趙太後柔聲道,“他呀,倘若不是心甘情願,哀家都奈何不了他,衍郎,這個女婿真是找對了,不過咱們家小暖配得上他!”
“也隻有我們小暖配得上。”
顧衍連連點頭,悶聲回道:“他們是天生一對,老天爺都設定好的。”當初他撿了個鐵丸回來促成這段姻緣,後來顧衍也想過,就算是沒有那顆鐵丸,隻要他們能碰到,一定會相愛成親的。
女婿啊,可不是一般的霸道強勢。
以前他都被蕭陽文雅清高的外表給騙了。
趙太後輕輕摸了摸顧衍的發斌,“比我們少了波折,我們不也是天生一對嗎?”
分開這麽久,她仍然爲眼前這個男人動心動情,即便無法舍棄對權力的野心,嫁給他的心思卻是沒有變的。
更容不得旁人說顧衍一句不好,或是誰欺負了顧衍。
這個世上,隻有她能欺負顧衍,别人……哼哼,當她不知朝臣們背後說顧衍是男寵嗎?
這些對顧衍的嘲諷污蔑加重趙太後下嫁顧衍的決心。
隻有成爲太後娘娘的丈夫,名正言順的夫君,男寵什麽對顧衍的污蔑不攻自破。
她未必是個安于後宅的好媳婦,依然會攝政天下,然而顧衍是她的夫君,以後要合葬在一起的人。
可以說顧衍娶了整個國朝。
後宮有過一句話,女人借助男人的手掌握朝廷,現在可以說顧衍借着媳婦的手掌握國朝。
趙太後很寵溺女兒,但對顧衍的寵溺那也是毫無原則的,不說她規範了官員不得嫖妓,隻要親近顧衍的人機會永遠比旁人多。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對顧衍的好的官員,總能獲得提拔。
顧衍在朝政上說話不多,然而他說得每一句話,每一個建議,總是最先被趙太後采納的,哪怕顧衍的建議不那麽完美,明明有更好的建議,趙太後隻相信顧衍,甯可事後麻煩一點把不大完美的建議彌補齊全。
其中當然少不了燕王的支持。
朝廷上兩大巨頭都如此立挺顧衍,不管朝臣心中怎麽想,面上對顧衍都很恭敬的。
趙太後和燕王聯手讓顧衍在朝廷上的位置既超然又貴重。
如今走顧衍門路的人多了起來。
别看顧衍爽朗重情,沒什麽心機,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算計影響的,極少有人能真正接近顧衍,讓顧衍替他們同趙太後說上一句話。
不是沒人挑撥顧衍的野心,畢竟顧衍有女婿,又是手握重兵的實權親王,完全可以借着太後娘娘的寵愛,獨霸朝綱,顧衍如今擁有的一切,正是蕭越積極以求的。
然而顧衍卻從沒有過這種野心,反而對太後娘娘的話奉爲聖旨,極是聽話的。
真真是娘娘讓往東,他絕不往西。
在娘娘跟前反倒似個小媳婦。
這讓一衆想要挑撥是非,攪動風雨的人很失望,在背後說顧衍不是男人,投錯了胎。
女人都有野心,哪有一個男人似顧衍,對至高無上的權力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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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氣了。”顧明暖坐在蕭陽懷裏,把櫻桃一顆一顆送到蕭陽口中,翻開手掌等着蕭陽把櫻桃核吐出來。
蕭陽再大的氣也消了,而且他怎麽可能讓顧明暖做這些隻有丫鬟才做的事,直接把櫻桃核咽下,“我沒生氣。”
生嶽母的氣?
他還不想氣死。
“我覺得你可以從另外一面想點辦法。”顧明暖也盼着父母能早日團員,兩個弟弟總不能沒有娘親陪伴,即便婚後娘親的心思大多還放在朝廷上,但是有娘和沒娘完全是不同的,“先帝已經病逝了,我娘就是寡婦,雖是身份貴重了一點,但誰也無法否認她不是寡婦。”
蕭陽扯了扯嘴角,“你的意思是太祖明訓,鼓勵寡婦再嫁?!”
“是啊,反正太祖當初說過,寡婦可以嫁人,他又沒規定怎樣身份的寡婦不能嫁人?隻能爲亡夫守寡?”
顧明暖斟酌片刻,繼續說道:“我讓人收集了不少民間再嫁寡婦的狀況,有許多是帶着财産再嫁的,帶着兒女再嫁的,亡夫的财産完全是屬于寡婦的,完全可以由她帶進再嫁的夫家。”
“其實認真算起來,我娘本身沒什麽嫁妝,皇宮的物什,以及那些賞賜,别說我顧家不稀罕,就是我娘也不會把那些帶進顧家去的。”
蕭陽點點頭,以嶽母的驕傲的确不會帶有關楚帝的一切,玩味的回道:“東西是不多,然而她卻帶去了最要命的身份,你娘要以太後的身份出嫁!真當皇族那群人個個是鹌鹑?”
“安樂王贊同,他們沒資格反對。”
顧明暖不介意把安樂王擺出來,畢竟如今的皇族宗親離血統有點遠了,經過幾代傳承,不少人按照民間的算法,早已出了五服。
除了當今新帝外,唯有安樂王同皇帝血統最近。
至于先帝的其他活着的皇子,早早被趙太後打發去守皇陵,皇族宗正的位置直接按在安樂王頭上。
誰也争不過安樂王,哪怕他隻有孩童的智商。
畢竟誰都明白皇位最正統的繼承人該是安樂王。
楚帝和紀太後謀害了英宗。
蕭陽的手指輕輕敲打着膝蓋,大有深意的說道:“一會兒,我挨個找人談話,聽聽他們的意見,有反對的人最好當着我的面說,否則……那就永遠不要在太後下嫁上發表意見。”
明明很和軟的話,顧明暖聽着心頭暗暗發涼,那群大臣縱然再大的膽子,在同燕王蕭陽當面談話時候,也不敢多說一句反對意見,畢竟燕王大張旗鼓操持太後下嫁的婚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蕭陽明擺着逼着那些人在太後下嫁顧衍上閉嘴。
現在不出聲,以後再出聲,蕭陽會認爲他兩面三刀,看不起他,對其的懲罰會更加嚴厲。
蕭陽完全是用鐵腕壓下反對意見。
顧明暖親了親蕭陽的嘴角,“霸氣啊,我的夫君。”比皇帝還要霸道,皇帝不敢做的事,反倒沒有坐在皇位上的蕭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