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讓蕭家人把自己當做臣子看待隻有先帝英宗。
鎮國公主不過是個王爺的孫女,連帝姬都算不上,她名聲又差成那樣,蕭家人必然不會巴結她。
顧明暖開口說等得起,讓蕭越和鎮國公主先入宮去,話雖是好意,但實際上隻要鎮國公主今日出了蕭家門,以後怕是就沒機會向蕭家列祖列宗磕頭了。
她會是一個不被蕭家承認的媳婦!
除非……鎮國公主氣惱的看向顧明暖,抿了抿嘴角,最終壓下火氣,忍氣吞聲的說道:“還是先向長輩們磕頭要緊。”
站在門口的殷茹眸子一暗,還以爲鎮國公主硬氣到同顧明暖針鋒相對呢,最後還不是服軟了?
顧明暖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會兒你不着急了?”
鎮國公主:“……”臉面再一次被顧明暖踩了一腳,指甲扣進肉裏,死死記住這絲絲的痛楚。
殷茹等蕭越的侍妾一個個沉默如同柱子,她們本不用過來的,鎮國公主的婚禮沒少丢臉,她們跟過來不是順從鎮國公主,而是來看鎮國公主笑話熱鬧。
蕭越不肯立側妃,讓跟着蕭越的女人很是失望,雖也有主動求去的,可大多數人還是留了下來,她們本就是家族送過來和蕭越結盟的,主動求去娘家也沒她們的容身之處。
誰不想做名正言順的側妃?
她們把不能做側妃的怨念齊齊加在鎮國公主身上。
早就想到昨日的鬧劇是有人故意落鎮國公主的臉面,隻怕早就同蕭陽通過氣了,所以幕後的人才敢光明正大行事。
蕭家族人們未必就欣賞鎮國公主,畢竟蕭家一直培養家族底蘊,在海外長大沒受過正統教養的鎮國公主不會是蕭家最願意娶到的兒媳婦。
沒見蕭家婦人們處處學燕王妃的做派,衣着?
不單是顧忌蕭陽,最重要得是蕭家的媳婦中唯有顧明暖是貴重的世家女子,顧家傳幾百年,遠不是蕭家能比的。
蕭越的女人們包括殷茹都悄悄看鎮國公主的的笑話。
殷茹甚至有解氣的感覺!恨不得鎮國公主更加難堪才好,讓她搶自己的正妻之位!
也該讓鎮國公主嘗一嘗當初殷茹受過的委屈。
“小叔,人幾乎到齊了。”
蕭越看得出不能再指望鎮國公主找回顔面,鎮國公主在蕭家人面前丢臉,他臉上能好看?夫妻本是一體的,這不同于外人給讓鎮國公主名聲掃地。
蕭陽慢慢抿了一口茶水,蕭越等了半晌,旁邊蕭家長輩爲蕭越說話,“别耽擱祭祖的吉時。”
“不是應該先祭祖再行禮?”蕭陽一臉不解,仿佛不明白蕭越怎麽還不去祭祖?同他廢話作甚?
顧明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眸子閃爍,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鎮國公主。
若是先祭祖,鎮國公主還用方才受顧明暖的欺負?
她剛要轉身,聽到蕭越低沉的聲音,“沒有小叔領着,我們不好過去,況且元帕還需長輩驗看後,燒給列祖列宗。”
原來還是要指望蕭陽和顧明暖的。
“婚事是你主動求來的,我對她說不上滿意。”蕭陽淡淡的說道,“我就不跟過去了,至于元帕……”
蕭陽第一次落在已經梳了婦人打扮的鎮國公主身上,轉瞬既移開目光,“你嬸子貞烈無雙,最是守禮,你們在熱孝期成親,我已經沒法子同顧氏那邊交代,更不好勉強你嬸子代爲驗看。”
鎮國公主着實忍不住,“難道我就是好女子?隻有她是好的?不是祖父的遺願,我絕不會這時候成親……你們……你們本是蕭家人,同宗同族,本該守望相助,卻同外人一起爲難我們夫妻?”
“你這是在指責長輩?!”
蕭陽把茶盞重重摔在桌上,面容冷峻,銳利的目光直指向蕭越,“這就是你娶進門的媳婦?目無尊長,說她兩句便覺得我們蕭家虧待了她,挑撥同族關系,她動不動該怎麽做妻子?”
“蕭家崛起草莽,才興盛幾年?怎麽就家族子弟不和睦了?怎麽就爲難你們了?”
“小叔,她不會說話,您别生氣,公主絕沒有指責分裂族人的心思,根本不敢對長輩不敬。”
蕭越暗示鎮國公主趕忙道歉服軟。
“你若是覺得蕭家委屈了你,趁早回去做你的公主!”蕭陽看出鎮國公主被蕭越壓制很不服氣,冷哼一聲,“蕭家不缺公主媳婦。”
“公主。”蕭越加重語氣,鎮國公主咬着嘴唇,過了好半晌,慢慢的屈膝,“我錯了,不該誤會小叔和小嬸子的好意。”
顧明暖一直把玩手腕上的佛珠,淡淡的說道:“來人,捧着盒子随他們先去祭拜祖宗。”
這句話讓本有心給鎮國公主捧個場的蕭家長輩們沒一個敢起身的。
顧明暖指使的明顯是仆婦,他們可都是蕭家的主子,誰舍下面子擡舉蕭越?暗地裏還好,當着蕭陽的面……簡直就是作死啊。
蕭越拱了拱手,“侄兒先去了。”
一如既往的冷靜,從他眼裏看不出任何的委屈和憤怒,指使蕭越自己知曉忍得有多辛苦。
爲了将來,他得忍!
鎮國公主同蕭越走出門去,“越哥哥。”
蕭越仿佛沒聽到直接向前走,鎮國公主委屈極了,想着拂袖而去,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公主想開點吧,蕭家人一向霸道。”
竟然是殷茹安慰她?!
她向殷茹點點頭,緊跟蕭越的腳步。
“以後,我斷然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蕭越磕頭後,眼看着燃燒的元帕,蕭陽就差明着說,落紅可以做僞,他們婚前就有過苟且之事了。
鎮國公主同仇敵駭,低聲道:“今日本公主受的一切,明日必叫她加倍償還。”
顧明暖嗎?
蕭越心思稍有活躍,她可是越長越好,被小叔寵着,比做姑娘時候更有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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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和鎮國公主重新回來,發現客廳中少了最重要的人。
“方才叔祖母突然身體不适,小叔祖護着她先回去了。”
不僅蕭陽夫妻不在,靜北侯夫妻,以及幾個在族中頗有分量的長輩都不在,說話的人看了看蕭越的臉色,低聲道:“許是叔祖母要生了,身邊離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