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駐防等官兵的調動也使得京城或是皇宮上空的氛圍格外緊張。
楚帝本還想着穩定民心,穩定朝廷上官員,誰知秦王再一次犯渾,竟然夜宿慈甯宮,同紀太後不清不楚……
這事被當庭揭發出來,楚帝可以不在意秦王,同秦王不清不白的人是他娘,他親娘,紀太後多大歲數了?秦王又是名份上的先帝皇子,是紀太後的孫子,他們兩人竟然被抓住睡在一張床榻上!
秦王這是要做楚帝的繼父?!
氣急攻心,楚帝生生被這樁醜聞氣昏過去,再也聽不進紀太後哭哭啼啼的解釋,再也不用見面若死灰的秦王。
朝廷上亂作一團,皇上,皇上的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真正能掌握全局的人,蕭陽眼睑低垂,越王面帶震驚,似被秦王此舉氣到說不出一句話。
内閣閣老們看着燕王和越王,他們盡數沉默。
直到趙皇後臨朝,勉強控制住局面。
趙皇後坐在鳳座之上,俯視朝臣,蕭陽慢慢握緊拳頭,越王目光閃爍,仿佛首次認識到趙皇後。
趙皇後并沒多待,隻讓朝臣各司其職,便急沖沖趕回後宮照顧楚帝,探問楚帝的病情。
蕭陽扯了扯嘴角,能在初次掌握權柄時還能保持冷靜,不急不躁,不驕傲,不狂妄,嶽母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大多數人都會被到手的權力刺激的爲所欲爲,嶽母看來是過了楚帝最後的試探。
最好的一點就是楚帝是被紀太後和秦王氣吐血的,病弱的身軀由此駕崩,任誰也懷疑不到娘娘身上,百姓們隻會認爲紀太後****無恥,秦王喪盡天良,甚至教養秦王長大的越王都是謀害楚帝的兇手之一。
蕭陽自己完全沒有涉及其中,完美極了。
有這麽個嶽母大人,蕭陽感覺很‘幸福’,雖然蕭陽不在意氣死楚帝,但是感受到嶽母的關心也是不錯的。
回侯府後,蕭陽便把今日的事情講給顧明暖聽,‘噗噗’,不出意外顧明暖把口中的茶水噴出,蕭陽忙拍她後背,“别急,别急。”
顧明暖翻了個白眼,嗓子很不舒服,“你是故意的,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我喝茶的時候說這……這事。”
蕭陽嘴角彎了彎,佯裝無辜仿佛向顧明暖控訴,你怎能冤枉我?
“你說這事,是我娘做的?”顧明暖着實沒力氣同蕭陽較勁。
“除了她之外,沒人能讓看守慈甯宮的侍衛放秦王進入,連我都做不到。”
蕭陽的勢力還達不到深入皇宮的地步,“這事不能全賴娘娘,倘若秦王不作死,時常去慈甯宮想得到紀太後的承認,娘娘也算計不到秦王和紀太後身上。”
顧明暖心思一動,“越王已經徹底放棄秦王?”否則秦王不至于去找唯一肯承認他的紀太後。
而紀太後被關在慈甯宮中榮養,也需要外面的消息,更需要秦王聯絡她在朝廷上所剩不多的人脈,紀太後還想着東山再起,倒是同秦王一拍即合。
隻是他們都沒料到,趙皇後這麽狠,這麽絕,直接把他們扔到一張床上去,秦王因和殷茹偷情名聲本就不好,再加上這次欺辱紀太後……秦王就算是先帝皇子怕也會落得衆叛親離,貶爲庶民的下場。
“娘娘不動聲色除去一個有機會登上皇位的秦王,打擊越王,順便還讓紀太後這輩子再無翻身的可能,被世人唾棄。”
蕭陽抱着顧明暖,輕聲感慨,“娘娘真可怕。”
還有一句話,蕭陽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娘娘怕是已經等不及了,甚至得到楚帝的全部實力,比如兵符。
顧明暖是娘娘的親生女兒,可她對生母的了解還不如蕭陽,哪怕她兩世爲人應該比别人更了解她,還是不如和娘娘爲敵的蕭陽。
“夏侯靜小産,打入冷宮。”顧明暖說起後宮的動向,“順便牽連了不少最近幾月得寵的宮妃娘娘,這些人降位的降位,幽禁的幽禁,聽祖母說過一句,如今後宮完完全全在我娘的掌控之下,沒有任何人敢妄動,就連楚帝龍體不愈,命在旦夕,有子的宮妃隻會向娘娘示好,無一人同前朝官員或是求見皇上。”
後宮本來就是最難穩定的,娘娘卻做到了。
蕭陽微微颔首,不覺得太大的意外,“姜太夫人有沒有說,嶽母打算選哪位皇子?”
“咳咳,她不會把這事同祖母說。”顧明暖同蕭陽十指相扣,祖母爲娘娘帶的話,讓她不知該怎麽和蕭陽說。
此時蕭陽爲她退了一步,不同娘娘争,将來蕭陽還要爲兒子再退一步?
蕭陽甘心嗎?
蕭家甘心嗎?
顧明暖隻能在此時裝上充愣,蕭陽唇邊噙着一抹笑意,也不捅破顧明暖不自在,也隻有小暖才會想不到……以嶽母的性情,他心中早有了猜測。
“主子,宮裏接連傳了兩道聖旨。”
江淮在門口回禀,“第一道,廢秦王爵位,宗譜除名,嚴明秦王并非先帝血脈。”
顧明暖握着蕭陽的手緊了緊,秦王徹底沒了機會,沒人會支持無皇室血脈又名聲狼藉的人,“蕭越一定很高興。”
蕭陽輕哼,“先讓他得意兩日。”
“第二道旨意,紀太後思念先帝,意爲國朝,爲陛下清修祈福,今日之後紀太後出宮長居住五台山。”
把五台山一圍,紀太後别想再下山,等楚帝駕崩,紀太後弄個病逝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聖旨剛下,長公主……求見娘娘,說是陪同紀太後一起去清修。”
顧明暖楞了片刻,慶幸道:“好在長公主沒給紀太後求情,隻是這樣一來,長公主這輩子也得終老五台山了。”
蕭陽不在意的說道,“這是她的選擇,既對紀太後盡孝,也避免将來的尴尬。”
壓低聲音在顧明暖耳邊道,“我估摸着嶽母忍不了多久,遲早把嶽父收入閨中。”
胸口挨了一肘,蕭陽低低的笑了,“你不知道,嶽父盼着這一日呢。”
蕭陽眸子閃過一抹佩服,論清場,沒人比嶽母做得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