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無視蕭陽是因沉迷對英宗的情愫無法自拔,大概她能感覺到一點點的異樣吧。
顧明暖撒嬌般輕輕碰了碰蕭陽的額頭,“我知道的,爲了公公和二哥,我也會孝順她的。”
蕭陽面色有點僵硬,“其實……二哥同她沒什麽,我二哥那人是個正人君子,怕是知道一些事兒,對她才格外寬和了一點。”
好吧,橫豎長輩們的事情已經足夠狗血了,再多一點少一點也沒什麽不同,畢竟人都故去了。
蕭陽的二哥是蕭家子弟中難得俊秀儒雅的,恰恰也是得太上夫人眼緣的類型,再加上他因愧疚對太上夫人格外的煥榮,多思敏感的太上夫人難免對他另眼相看。
太上夫人怕是還以爲在蕭家地位超然,即便死了丈夫,兒子蕭陽尚幼,依然穩穩當當的,是蕭陽二哥的原因。
這些隻怕都是蕭老侯爺安排的,其中有對她的情分,亦有對她的補償。
顧明暖輕笑:“看看你,再看看我,誰還能說我們不是天生的一對?”
蕭陽的身世足夠複雜,可顧明暖的父母也不逞多讓,再稍上姜太夫人等人的恩怨情仇,話本裏的故事都沒這麽驚奇的。
天生一對果然取悅了蕭陽,無論他是誰的兒子,他都是要做爹的人了,守護妻子,教養兒女才是他應該操心的,長輩們的往事就讓它掩埋在過去吧。
“總算是有個結果,嶽母那邊你用不上你操心,我估摸着楚帝龍體快出問題了。”
“……我娘……”
顧明暖前世可沒聽說趙太後對楚帝下毒,順着蕭陽的心思窩在床榻上,淡淡的說道:“随她吧。”
楚帝和娘娘那筆爛賬,同樣沒有誰對不起誰一說。
蕭陽把自己的臉貼進顧明暖越來越大的肚子,裏面似有了動靜,“嶽父我會照看着,安樂王也要保全……”
以前蕭陽保護安樂王看在先帝的面子,看在嶽父和小暖對安樂王的情分,如今還多了一縷額外的責任。
“外面的事盡數交給我,你隻管平安順産。”
“我聽你的。”
顧明暖慶幸這事在生産前解決,再往後的确沒什麽用她操心的事,懸在蕭陽身上的秘密傷害不到他,“你打算如何處置越王?”
“他既然喜歡,本王成全他!”
蕭陽笑容中多了一抹殘酷,被一個男人肖想不說,還被當做替身?他哪裏忍得了這事?
不把這樣勉強别人的老不休送去***他就不是蕭陽!
先帝對越王到底手下留情,讓越王跑到海外去,越王此番回來,就别打算再平平安安的離開!
顧明暖絕不會同情越王的遭遇,那是越慘越好,愛好男色到也不是罪過,起碼得你情我願,可越王總覺得英宗虧欠了他一片深情,好似他喜歡英宗,英宗就要回應他似的。
而且他既是度英宗情根深種,還千方百計接近蕭陽作甚?
費盡心思證明她顧明暖是個壞女人,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顧明暖很少這麽恨一個人,越王做到了。
以後她一定會在越王倒黴時候再添上一把柴火,讓越王徹底明白什麽是‘壞女人’!
什麽才是女人的小心眼!
放下所有的心事,顧明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似有似無的聽到耳邊的喃咛,“有你就足夠了。”
聲音很輕,亦很熟悉,是蕭陽吧,身世的秘密還是會影響他的,她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睑沉重,隻能向溫暖熟悉的懷抱靠了靠,她何嘗不是因爲有了蕭陽,空蕩蕩的心被添得滿滿的?
同蕭陽一起生活,更有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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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江淮壓低聲音,“主子。”
蕭陽凝視顧明暖睡顔良久,蹑手蹑腳起身,掖好被角,走出房門,向院落的書房走去。
離着王妃歇息的屋子遠了一些,江淮依然不敢大聲說話,小心翼翼道:“西城一處宅邸中發現十幾具屍體,臉被劃花了,看不清長相,不是屬下等去得及時,那座宅邸怕是會被大火燒毀,屍骨無存。”
“見到屬下趕到,黑衣人顧不上點火,很快離開,屬下派人去追……”
江淮慚愧的出頭,“結果追丢了。”
“不怪你,若是被你追上了,蕭家死士也沒今日的威名。他們了解你們所有的追蹤技巧,對京城也是無比熟悉。”
“主子的意思是……”
“除了他,我還真想不到有誰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順利脫身。”
蕭陽嘲諷的勾起嘴角,庭院懸挂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擺,忽明忽暗,拉長他挺拔的身影,淡淡的暗影讓他多了一抹冷峻。
“顧征死了?”
“屬下不敢确定面目全非的屍首中是不是有他,要不屬下去問問顧征親近的人?”
蕭陽搖頭道:“不必了,蕭炜媳婦即将臨盆,再怎麽說,顧征也是她親爹,我不在意夏氏,可她肚子裏是二哥的血脈。”
萬一夏氏有個好歹,他将來怎麽同二哥說?
“屬下讓人盯着鎮國公主和蕭……蕭越?”
做出通敵的事,江淮着實對蕭越再沒了任何的敬意,他們都是蕭家培養出來的,爲蕭家去死,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在他們這些死士眼中,主子至高無上,可蕭越這是在給蕭家抹黑!
讓死在抗蠻夷疆場上的蕭家子弟成了大笑話。
“上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蕭陽雲淡風輕的說道:“我何苦攔着蕭越作死?”
他對蕭越一次次打擊,責罰,不僅沒讓蕭越迷途知返,反而變本加厲的行事越發沒了下限,不如趁此機會一勺解決了,也省得将來麻煩。
“記住賞賜送信的人,大張旗鼓的恩賞,讓全京城都知道本王從不食言。”
“是,主子。”
江淮領命而去。
這一夜,蕭陽書房的燈就沒滅過,有不少人頻繁出入書房,引得本已經歇息的蕭焱找來幕僚一同推測,小叔祖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