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面是蝦兵蟹将,顧衍也不在乎了。
搶在女兒,女婿,以及顧誠阻止之前,他一個箭步沖上去,同侍衛們打到一起,拳腳橫飛,你來我往煞是熱鬧,時而伴随着顧衍狂笑聲。
顧明暖擔心父親受傷,蕭陽在一旁低笑,爲嶽父喝彩,順便爲她解惑,“看看,嶽父這一腳踹得多好?”
“喝,這一拳勢大力沉。”
“哦,閃身真是漂亮!”
顧誠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先是被顧衍以大欺小的無賴打法弄得尴尬,随後又聽到蕭陽誇贊顧衍,一時很是無語。
你們兩個都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宗師級别的人物,打一群侍衛還用這麽深的套路?也不嫌給宗師身份抹黑?
顧誠深深感覺若論臉皮厚度,遠不如這對翁婿。
不過此時也沒他插嘴的份,還是讓衍堂弟打個痛快吧,省得憋得太狠,衍堂弟總是找他切磋。
一個内外兼修,力大無窮的衍堂弟也不是他随便就能抗衡的,他是文臣,還有許多重要的國政要處理,沒空同衍堂弟玩。
唯一能讓顧衍停手的顧誠緊緊抿着嘴唇,目光卻是落在顧律父女身上,顧律萬萬想不到越王派來的精銳侍衛竟然拿顧衍沒有任何辦法,明明人數上占優,卻是顧衍占據上風。
顧明萱心中漸漸有些後悔,倘若這些侍衛拿不下顧衍,豈不是會丢越王的臉面?
轉瞬又想到越王對她的疼惜維護,她被欺負了,越王肯定會找回場子。
其實越王的侍衛并不弱,換一個人早就被打趴下了,不是他們弱,而是顧衍太強了,顧衍爲盡興,如同貓戲老鼠一般,即将解決時總會手下留情,顯得戰況極是激烈。
最後顧明暖看明白了,當然也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句,“我隻給父親半盞茶的功夫解決越王的侍衛,否則……哼。”
威脅的話沒出口,顧衍卻是後背發涼,不提女兒生氣了,他該怎麽辦,萬一女兒一狀高到娘娘那裏,哪會有他的好處?
顧衍一個掃堂腿踢倒了三四名侍衛,刷刷刷,用處全部的氣力,圍攻他的侍衛傻眼了,原來……原來方才顧衍是手下留情了啊。
是陪着他們玩?!
太丢人了!
砰砰砰,侍衛倒了一地,顧衍站在當中摸了摸鼻子,微微仰頭好似有點神傷,高手寂寞啊,想打一架咋就這麽難。
今日好不容撞上了不長眼睛的人,女兒卻不讓他繼續玩下去。
“咳咳。”蕭陽輕咳,“嶽父,酒已經溫好了。”
顧衍小心翼翼看了顧明暖,嘿嘿笑着走過去,“小暖啊,别同你祖母和她說,爹給你買糖吃。”
她就缺那塊糖?
顧明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擡手爲父親拂去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萬萬不可輕敵大意,能迅速解決的對手,便不要手下留情,給他們翻盤的機會。”
顧衍乖乖聽訓,小暖已經很久沒‘訓’過他了,怎麽就有點想念呢,當初在涼州,小暖一天能訓他三四遍。
“你若想尋人打架,我幫你安排,準保讓您盡興,以後離着越王他們遠一點,倘若非得交手,您也要多個心眼兒。”
“越王不是正經人!”
“聽小暖的。”
顧衍點點頭,蕭陽摸了摸鼻子,嘴角卻是微抽了一下,小暖一直說自己是平常人,當世敢說越王不是正經人,又哪是膽小的?
即便蕭陽自己都不會這麽說。
顧誠眼睛一翻,對這對父女徹底的服氣了,也就顧衍能養出顧明暖來,換了他……絕對做不到顧衍這樣聽女兒的話。
縱使他現在也很疼愛昕姐兒,在顧明昕面前也要有爲父的尊嚴。
顧明萱擡起手臂指着顧衍,侍衛們狼狽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你竟然……竟然敢打越王的人?”
蕭陽雲淡風輕的斜睨了地上的侍衛,“嗯,嶽父還是手下留情了。”
江氏兄弟領着人從蕭陽身後沖出來,直接拔出鋒刃,一刀一個,鮮血飛濺,倒在地上的侍衛盡數斃命。
“……”
顧明萱和顧律倒退了好幾步,驚恐的望着仿佛貴公子一般的蕭陽。
顧明暖的眼睛早就被蕭陽的手擋住了,抓住蕭陽的手腕,想要拉開,她不是沒有見過血的,蕭陽所作所爲雖是殘忍,但蕭陽和越王是明顯不死不休的局面,對越王的人留情,便是對蕭陽不利。
今日之後,越王的部屬再挑釁蕭陽都要提前掂量掂量,侍衛們死在蕭陽的手上,越王不好去找顧衍的麻煩,畢竟人是蕭陽殺的。
顧衍雖是大咧咧的,卻明白蕭陽的用心,嘴唇動了動,“女婿啊,你嶽父也不是善茬,不怕越王那個老不羞。”
蕭陽颔首道:“嶽父的厲害天下人都知道的,這群鼠輩本就不值得嶽父動手。”
“收拾幹淨了,把人給越王送過去。”
“是,主子。”
蕭陽一手牽着顧明暖,一手依然蓋住她的眼睛,轉身向靜北侯走,完全被冷落的顧明萱和顧律幾次想要開口,地上的鮮血尚未幹涸,一股股血腥氣息直沖鼻子……再看蕭陽的麾下冷漠幹脆的處理屍體,清洗地面的鮮血,他們絕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他們到底處理過多少次這樣的事兒?
顧明萱臉色煞白,幾乎作嘔,扶着婢女的手,勉勉強強站着,閨中小姐哪裏見過?
顧律雖是在朝廷上爲官,卻也很少見血腥的場面,他隐隐有嘔吐的感覺。
剛剛回到侯府的靜北侯等人,面色如常,仿佛見多了這樣的畫面,紛紛向侯府門口的仆從打聽經過,“啊,又惹惱了小叔祖?”
“這次還好,小叔祖讓他們死得挺幹脆的。”
“就是,倘若交給神醫……”
這話讓深知神醫怪癖的蕭家人不寒而栗,小叔祖還是留了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