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隻想着實力越雄厚越好,畢竟小叔蕭陽到底還有多少隐藏的實力,蕭越還沒辦法完全摸透。
從謝珏幫他讨鎮國公主歡喜開始,蕭越就對謝珏格外看重。
隴西謝氏,曾經的天下第一家族,因爲謝珏當家,謝家已經走出困境,到底曾今的底蘊還在,謝家從新成爲一個在朝廷上有很大地位的家族。
畢竟有不少的文臣都同謝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謝家落魄,他們未必會幫忙,雪中送炭,但若是謝氏重新崛起,他們便會靠上去。
謝珏雖然在朝廷上的聲望不如燕王蕭陽,甚至剛剛入閣的顧誠,但是謝珏在仕林中的地位極高,又完全掌握謝家,出落得又是少有的俊美,謝珏可以說是朝廷上另外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隻是謝珏清高的不屑仕途,幾次三番冷淡的拒絕楚帝的提拔。
不過誰都不能小看謝珏。
而且謝珏娶的妻子不僅是北地将門女子們的大姐頭,很得命婦們的信賴,妻族是将門,既不過份靠近燕王,又不是全然忠心于楚帝,成爲第三方力量,兩邊都想拉攏的重要人物。
蕭越已經重新把謝珏當成小舅子看了,對謝珏極是籠絡。
最近蕭家好色的子弟倒了血黴,好幾個人都折在蕭越手上。
蕭陽不肯爲謝珏報複蕭家子弟,隻會約束管教他們,急于拉攏謝珏的蕭越卻沒那麽多顧慮,隻要謝珏說出不喜歡的人名,蕭越總能讓謝珏滿意。
隻是謝珏并沒覺得痛快,對蕭越一直很冷漠。
今日蕭越主動邀謝珏來侯府,就是爲了重新修繕嫡妻謝氏的墳墓,謝珏提出想看看長姐過世的地方,蕭越阻擋不了,本打算陪着謝珏一起去祭奠亡妻的,沒想到殷茹搬回太上夫人,蕭越隻能撇下謝珏,先去給太上夫人請安。
順便看看小叔的打算。
給謝珏領路的仆從得過蕭越的吩咐,不會把謝珏帶到謝夫人真正病逝的院落,蕭越也覺得此處陰氣陣陣,被謝珏看到不太好。
其實蕭越早就忘記謝氏的和婉賢惠,隻記得她曾經瘋狂猙獰的樣子。
兩世爲人的謝珏自然不會被領路的随從輕易忽悠了去,直接走到此處,又因爲此處破敗,和似有似無的陰氣,随從不敢久待,退到遠處遠遠的等候。
謝珏一個人走進破敗的屋子,曾經長姐蓋過棉被已經分辨不出顔色,灰突突的,幔帳破碎挂滿灰塵,他仿佛看到了長姐死前的不甘和眼淚,又仿佛重回前世的噩夢……謝珏原本想要逃開,沒想到殷茹竟然跌跌撞撞的沖進來。
“重修謝姐姐的墳墓?!”
殷茹下意識的想到,蕭越這是要治自己于何地?“謝……公子,令姐不是我害的,我是無辜的……”
“謝姐姐的墳墓早就該修繕了,我……我願意出銀子,也願意在她墳前贖罪,爲她披麻戴孝。”
她生怕謝珏把謝氏的死算道自己頭上,眼下她承受不了謝珏的報複,敵人能少一個就少一個,臉面算什麽?
以前她不願意提起謝氏,故意淡化蕭越的嫡妻,從未曾想過祭拜謝氏,殷茹連在死人面前行妾禮都不樂意,謝氏雖然葬在了蕭家祖墳,但位置卻是很偏的,以後謝氏也不可能同蕭越合葬。
蕭越的身邊隻能是殷茹!
曾經蕭越向殷茹許諾過,生則同衾,死則同穴,等到蕭越登上皇位,會直接冊殷茹做皇後,而不會提起蕭越曾經明媒正娶的謝氏。
到時候殷茹就是名正言順的元後,徹底抹平謝氏曾經的痕迹。
“隻要謝公子能消氣,我願意一步一磕頭,磕到謝姐姐墳前……”
“你果真願意?”
謝珏推開了殘破的房門,外面的冷風卷入屋中,瞬間熄滅了火燭,謝珏穿着月白直裰,外罩一件滾毛邊的外敞,玉樹臨風,卓然潇灑。
一雙被雪山清泉還要清澈的眸子似能看透殷茹的所有心事,殷茹不敢再同他對視,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純粹的眼睛?
讓陰暗的人忌憚,想要把他的純淨毀去,或是塗抹上濃重的污穢。
莫怪當初她的弟弟殷荛幾次三番提起想要毀掉謝珏,那時候謝家内鬥不止,殷茹也答應過弟弟,有機會讓他得償所願,謝家人會把謝珏雙手獻上的。
可是現在情況驟然變了,地位颠倒,謝珏成了蕭越都不願意得罪的大人物,而殷茹落入到名聲掃地的絕境。
殷茹咬着嘴唇,淚水盈盈,“謝姐姐對我的好,一直記得,因爲一些誤會,我和她才撕破臉的,其實我心裏一直很愧疚,當初若是解釋清楚了,謝姐姐就不會……就不會含恨而終,她并不是嫉妒容不下妾的女子,我同蕭越那時候真的沒什麽,都是旁人亂傳。”
謝珏嘲諷的輕笑,“你以爲我不知道蕭炜真正的生母是誰?長姐若是沒親眼看到你和蕭越尚未成親就滾到一起,她也不會懷疑蕭炜的身世,你是怕她捅破蕭炜是奸繩生子的事實,才給她下藥的,讓長姐精神錯亂,做了許多瘋狂不可理喻的事……最後你竟然用一碗湯藥讓她徹底的閉嘴。”
“不……不……”
殷茹面色煞白,謝珏仿佛親所見一般,“謝姐姐早該投胎去了,她不會再留在蕭家。”
“不讓你在她面前贖罪,忏悔,長姐怎能安心轉生?”
謝珏低頭看向殷茹,淡淡的說道:“你若能從此處一步一頭叩首到長姐的陵墓前,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不會把長姐留下的證據公布于衆。”
“證據?”殷茹愕然。
“你不會以爲當年你生蕭炜的事情沒有任何證據留下?長姐在蕭家也做了幾年的宗婦,她曾經把一些證據送回到謝家,留給了我!”
謝家也隻有謝珏有爲謝氏讨回公道的心思,其餘人都被蕭家給予的好處打動了,當初殷茹若是沒有謝家默認,也不會順順利利的嫁入蕭家做蕭越的繼室。
殷茹慌忙說道,“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謝公子千萬……千萬不要公布證據,炜兒,他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