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見殷茹不自覺求助顧誠,不免很是惱火,在關鍵時候還不是向着舊情人?
可惜顧誠已經不是以前對殷茹掏心掏肺的那個顧誠了。
“茹兒。”
蕭越聲音沉重,緩緩伏低身子,同殷茹實現其平,“爲何?”
“……越哥,我……我沒有。”
殷茹被蕭越痛心疾首的目光悶得生疼,完全是下意識的太起手臂,狠狠向罪魁禍首臉上扇去,“還問我爲何?我還想知道……”
啪,蕭越輕輕松松打下殷茹的手腕,長歎一聲,“起身吧,茹兒,你鬧得太難看了,這可不像你,我不明白曾經讓我深深迷戀的聰慧女子哪去了?”
蕭越随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殷茹,冷漠的說道:“還是說我從不曾了解過你,一切都是你給我的假象?”
“不,變得人是你,蕭越,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也不該這麽對我!”
殷茹旋風似的從地上彈起,張牙舞爪伸向蕭越的領口,雙眸赤紅,狀若瘋癫,“你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良心啊,我那麽全心全意的對你,幫你,甚至不惜犧牲……去幫你,你上次失約了……我原諒了你,可這次,這次你是要我的命,我們有三個兒女。”
三個?
衆人仔細的想一想,蕭炜從出生就是殷茹撫養的,雖是庶子,但也可以算是殷茹的兒子,殷茹對蕭炜同蕭烨沒有太大的區别,當時還有不少人都稱贊她賢惠,善待庶子。
不過今日再聽這話,怎麽都有點不對味兒?其中是不是有不爲人知的貓膩?
殷茹能在還是顧誠夫人時和蕭越私通,再仔細算一算蕭炜的生辰,完全對得上。
假托妾室所出,這手段在大戶人家并不罕見,不過大多數都是從外面抱回來的子嗣。
以殷茹的狠辣,對親生女兒顧明昕尚且無情,又怎麽會對不是自己骨血的蕭炜那麽好?
原來……原來蕭炜的生母不是難産死了,而是殷茹在還是蕭越義妹時生下的奸生子!
比庶子尚且不如。
顧征身體晃了晃,蕭炜這樣的身份……對顧征是個不小的打擊,庶子尚且能憑着本是才學争下一份前程,也有可能越過嫡子蕭烨繼承家業,可奸生子誰能瞧得上?
從将生起就帶着滿身的罪孽。
“還有,還有,蕭越,我還沒告訴你,我又有喜了。”
殷茹期望蕭越能露出欣喜的反應。
蕭越平平淡淡哦了一聲,毫無驚喜或是喜悅,反而低聲道:“别再說了,殷茹,你還不夠丢臉?别讓唯一還留在你身邊的炜兒怨恨你!”
肚子裏的孩子并不能讓蕭越改變主意。
殷茹勾起沒有血色的嘴唇,“蕭越,我不會放棄的,雖然這可能是我的報應,但就算是死,我也要抓着你,生生死死我們都在一起,你說,這樣好不好?”
這句瘋癫一樣的話語反倒吓了蕭越一跳,殷茹緩緩推開蕭越,裹着那件從宮女借來的衣衫向爲走,披散着頭發,腳步虛懸,身體左搖右擺的輕晃,衆人不由得心頭打了個冷戰,殷茹好似沒有靈魂,且能離開地面三尺飄着……慢慢飄沒入黑夜中。
她猶如女鬼在陽間現世,用長發死死的綁住蕭越,即便去地府,也會拽着他。
看來今日不是這出精彩好戲的最高潮。
趙皇後眯起眸子,隻要殷茹不把主意打到小暖身上去,她和鎮國公主糾纏的越久越好。
“她瘋了!”
蕭越向楚帝深深一躬,“驚擾聖上,是臣之過,臣回去後,會上禀宗祠,看看族中的意見。”
并沒明說休妻?
楚帝微微颔首,“處理好家事,再來爲朕效力,朕對蕭卿期望很深。”
“諸位臣公,此事是蕭卿家的私事,朕不希望聽到外面傳得滿城風雨,都給朕管好你們的嘴。”
“臣等領命。”
不管如何,大臣們紛紛遵從楚帝的旨意。
這事就算他們不去議論,還能少了風波?不過是楚帝給蕭越和秦王留面子罷了,也不想讓鎮國公主同蕭越的相處變得太過顯眼。
趙皇後心領神會又吩咐叮囑外命婦一番,外命婦們自然也答應不去傳播議論此事。
“好了,天色不早,你們出宮去吧。”
“遵命,陛下。”
大臣們臉上多是帶着意猶未盡的神色,悄悄打量蕭越一眼,向楚帝叩首後,三一群,兩一夥的離開皇宮。
奸情的另一個主角……秦王,由始至終都一直被忽略,宛若一個不重要的人。
顧誠是倒數幾個離開的人。
蕭越突然叫住他,“顧大人。”
顧誠的心思大多放在對顧衍和皇後娘娘關系的揣測上,突然被蕭越叫住,愣了片刻,冷漠疏離的問道:“有事?”
“我同茹兒走到今日不容易,若說我們最對不起的人,你是一個,最近我一直在反思當初年少沖動。”
蕭越不在意顧誠的冷淡,痛苦又追悔莫及的說道:“也許我們都被她騙了,想想也是可笑,曾經我們是無話不談的知己,就因爲她,我們十幾年彼此猜忌,再沒說上幾句話。不過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
“蕭大人到底想說什麽?”顧誠不耐煩打斷蕭越,慢悠悠的轉動拇指上的扳指,“我和同僚還要事相商,而且我的堂弟,平郡王正等我,你有話就直說,以前的事兒,我早忘了,當年我之所以救下你,完全是看在你們蕭家的功績份上,倘若早知曉沒了靜北侯,蕭家依然能抵禦外敵入侵,有燕王那樣的人物在,我未必會舍命救你。”
蕭越面色一僵,顧誠說話太難聽了,什麽叫爲蕭家救自己?
“至于你我的交情就更談不上了。”顧誠淡淡一笑,“有句話是朋友妻,不可戲,你既然同殷茹做了,就沒把我當成朋友。”
趙皇後看了顧誠一眼,這人到是挺厲害的,顧衍運氣不錯,有顧誠幫着,她和小暖起碼在顧家争權奪利上不必再爲顧衍操心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