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帳裏春光無限,房門口懸挂的燈籠紅彤彤在寒風中滲出些許的暖意。
彼時在靜北侯府邸不止蕭陽和顧明暖纏綿悱恻,蕭越卸下侯爺的‘重擔’後,又被顧誠和小意溫柔的殷茹喚起所有以前熾熱感情,愛寵侍妾便撩開手,隻同殷茹一處。
他後來納進門的侍妾都是北地女子,娘家多因支持蕭越而此次驚變中受到打壓,有不少人家就此一蹶不振,她們本就爲蕭越的權勢入蕭家爲妾,結果好處沒撈到,還牽連了娘家,或多多少再面對蕭越時候都會帶出不悅來。
相比這群年輕貌美的女子浮躁後悔爲妾,殷茹卻是個沉得住氣的,對蕭越比尋常更加用心,溫柔體貼深明大義深深打動了蕭越,她覺得自己已經漸漸挽回蕭越的心了。
殷茹跟着蕭越好些年,算是比較了解蕭越性情的人了,知曉蕭越不可能就這麽放下一切的權勢‘歸隐’,他一定另外謀劃。
她對蕭越東山再起很有信心,以前蕭越再明處,處處針對蕭陽,如今蕭越轉爲暗處,明面上實力大損,在無法威脅蕭陽,蕭焱,做些事反倒便利了不少。
殷茹不信蕭焱能忍下蕭陽在蕭家‘太上皇’的地位,他們早早晚晚都會有沖突的,隻是現在看起來蕭焱對蕭陽很恭順罷了。
雲雨散去,蕭越意猶未盡想要梅開二度,殷茹咬着嬌豔欲滴的嘴唇,溫柔般摟着壓在自己身上的蕭越,“不是妾身不肯,明日侯府設宴,來往人多,我得幫襯焱哥兒媳婦一把。”
蕭越後背一僵,面色不大好看,眼中卻也露出疼惜之色,翻過身去背對着殷茹,過了好半晌才悶悶的說道:“委屈你了。”
殷茹眉眼春色未散,緊貼過去輕輕撫蕭越後背,低聲道:“咱們是夫妻啊,這怎麽算委屈呢?況且焱哥兒媳婦是看中我才讓我陪着見客的,都是爲蕭家好。你别把她們想得太過龌蹉,在蕭家侯府誰都不敢太過分的。”
籠在幔帳内,放在床頭的夜明珠靜靜亮着,忽暗忽明的珠光讓殷茹柔美體貼,波光粼粼的眸子盛滿了無怨無悔,而背對着她的蕭越臉色晦暗不明,鷹眸閃爍着幾許波瀾,盯着幔帳上繡得富貴牡丹,“茹兒,你還相信我麽?”
“自然是信的。”殷茹把自己粉嫩的臉頰貼在蕭越後背上,總算等到了蕭越的坦白,她就想着蕭越絕不會對自己無情的,他們一定會共渡難關,再次攀上頂峰。
到時一覽衆山小,她有十足的理由把今日輕蔑自己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見你這樣,我也是難過的,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們初見時的英雄蓋世,意氣風發的樣子。”
她努力控制激動的心緒,“你不說,我也不好說,隻是爲你難過罷了。”
蕭越翻身抱住殷茹,卻不讓她擡頭見自己的眼睛,“相信我就好,你隻要記得我做得一切都是爲了我們以後的好日子。”
蕭家男人多是妻妾成群,以前蕭焱一心撲在疆場上,又對殷茹懷有戒心,不願意被美色侵蝕志氣,婉拒好幾次殷茹的好意,把美人拒之門外,隻是納了兩個容貌尋常的妾當做擺設。
如今他承爵靜北侯,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本該放松享樂一些,因蕭陽隻守着顧明暖一人,他不敢廣納姬妾惹小叔祖不快,再加上感念妻子陪着自己受苦,隻收了兩個俏麗的通房丫頭,大多時候還是陪着容貌尋常的妻子。
“明兒你千萬不得大意。”蕭焱摟着妻子低聲吩咐着,“你娘家那些人先都收斂一些,以後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蕭焱媳婦讪讪的點頭,自己娘家最近的确有點張狂,隻是這些年她沒爲娘家做什麽,好不容易做了靜北侯夫人,怎麽也得幫襯一二,“我提醒過他們了,不敢讓他們丢侯爺臉面。”
嶽家雖是不争氣,在蕭焱困難時或多說少也幫襯過,蕭焱歎道:“你跟我這些年還不明白我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你給他們金銀都使得,我幫忙幾個舅兄安排肥缺也可,倘若他們反倒看輕了蕭家子弟,我對小叔祖不好交代。”
“侯爺是聽到閑話了?”
“嗯。”
蕭焱安撫般拍了拍妻子,“既是閑話,我和小叔祖都沒在意,今兒同你說隻讓你留個心眼兒,約束他們言行……叔祖母的父親隻有一個,平郡王的風光可不單單靠小叔祖,他可是純正的南陽顧氏嫡血,又是曾經祖父他們最敬重的顧四郎之後,與旁人不一樣,單論出身貴重,我們蕭家都比不過。你娘家……”
稍稍停頓半刻,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更是比不上的,小叔祖把平郡王看作父輩,招惹平郡王不快,那不是找死嗎?”
“我娘家兄弟到底說了什麽混賬話?”
看得出蕭焱的鄭重,她有點怕了,連忙解釋:“我得叔祖母關照,斷然不敢說三到四的,這幾日裏裏外外的忙着,收攏人手,沒顧上娘家,竟不知他們在外招惹平郡王,别說燕王對平郡王如何,就是燕王妃對其父孝順都和别家出嫁女不同。”
“左後不過是些混話,你隻讓他們緊閉嘴巴。”
蕭焱有點累了,慢慢閉上眼睛,“明兒還得早起。”不消一刻,鼾聲大作。
盯着丈夫的睡顔,她想起娘家嫂子和母親勸自己的話來,如今蕭焱不比以前了,剛承爵自然記挂着早些年一起的情分,可情分能有多少?
她已經不年輕了,長得又不算頂頂好的,此時蕭焱不納妾,不意味着以後身邊也不放人,與其讓不知不好管教的人進門,不如早些做些安排。
娘家送來的旁支女子皓齒明眸,溫柔靜谧,似鮮嫩的花兒,正值韶華……他怎就不似燕王呢,蕭焱媳婦眼淚滾落,也罷,總不能讓旁人占便宜,宴會時,她幫着娘家堂妹安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