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趙皇後無奈的搖頭,該勸的話都勸了,效果卻不怎麽好,她雖然疼愛女兒如命,但到底分别多年,同女兒總有幾分隔閡。
何況她隻同顧衍春風一度便有了身孕,精于房事的趙皇後看得出女兒眼角眉梢的春意,顯然女兒女婿也是鸾鳳和鳴。
他們身體又是很好,怎麽偏偏就懷不上呢?
“伯祖母也說過孩子都是老天爺賜下來的,不能強求。”
顧明暖揚起笑臉,“娘,我沒事的,最近幾年我過得很平順,擁有許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或是疼愛,子嗣上不順一點也能擋一擋,況且蕭陽不曾着急,旁人議論兩句,隻當他們羨慕我過得好,被蕭陽寵着。”
“我不信這輩子就生不出孩子,天命?我不信的。”
她雖然不似趙皇後果決堅毅,但亦有自己的風采和傲氣,旁人越是拿這事說嘴,她越是不讓人看自己的笑話,不肯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也不需要娘娘的安慰。
當然其中也有蕭陽給她的信心。
“說得好,什麽天命,什麽命中注定,統統都是糊弄那些在困難面前退讓軟弱的人,都是他們找的借口。”
趙皇後是非常喜歡自己女兒這一點的,果真是她的女孩兒,即便分别多年,骨子裏也是像她的,當年她隻是窮秀才的女兒就能得顧四郎看重,把顧衍交給她,她又豈是尋常的女子?
“天命若不如意,你便逆天。”趙皇後極是豪氣,“等你逆天而行後,你會發覺其實逆天沒什麽大不了的。”
“娘……我還是玄門中人。”
“玄門不都是逆天而行的?順義天意的話,你們布什麽陣法?給人算命做什麽?”
趙皇後一根指頭戳在女兒額頭,“你自己算算,你做了多少逆天的事了?天命其實就是你們嘴的幌子,正說也是,反說也是,依我看,你們是最不敬天命的人了。”
“有能耐,有本事的人都這樣。”顧明暖笑嘻嘻的擠入娘娘懷裏,趙皇後嫌棄似的想要遠離,卻被她扭麻花般纏得死死的,俏麗臉龐浮現嬌憨的笑容,“娘,您才是最不信天命的一個,我掐指一算,其實您是有大氣運的人哦。”
“比蕭陽如何?”
“……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算不準,也不好算。”
顧明暖私底下給他們都算過,又有上輩子的經曆,“看卦象你們兩人都會得償所願,隻是霧蒙蒙一片,許是我功力不夠,看不清。”
“看不清就不用看了,耗費心血。倘若結果早就知道了,還有什麽意外的驚喜?小暖,你呀就是太多思,不懂得享受。”
“嗯?”
“享受争鬥的過程,享受向上攀登的樂趣。”
趙皇後慢悠悠的說道,“放松一點,我同蕭陽難不成還能要彼此的性命?其實你不嫁給他,我也沒把握能要他性命,他成了我女婿後,他不做錯事虧待你,我才不會處處針對他。”
“這點我知道,他也不會傷害您。”
顧忌娘娘有孕,蕭陽私底下做了不少安排,即便這次被娘娘當棋子用,他也心甘情願的去了。
顧明暖心裏又暖又甜,在親娘面前一個勁說他的好話,完全就是個生活幸福的小女人,趙皇後看着女兒毫不坐位的笑容,也是高興的。
她面上卻佯作不耐煩,“好了,好了,你不必說他對你怎麽好,對我怎麽孝順,以後我還他一些好處就是。”
前生顧明暖死得早,不知最後的狀況,不過她卻知道趙太後同蕭陽劃江而治,誰也奈何不了誰,這輩子她特殊的身份,總不會比上輩子更差。
應當向親娘一樣,享受這份美好,盡量緩和他們的關系,結果肯定差不了。
顧明暖挽起袖子,在一堆禮盒中挑挑揀揀,“我給您做一頓好吃的,見您仿佛消瘦了,您想吃什麽都要告訴我啊。”
趙皇後欣慰點點頭,挺喜歡女兒孝順自己的,被女兒一雙溫柔的眸子望着,心頭似撒上一層陽光,又舒服又溫暖。
眼見着顧明暖忙前忙後,歡快如同小鳥一般,還把宮尚宮叫過去指點如何做菜,趙皇後喃喃道:“沒準蕭陽看上的就是她這一點。”
似他們這樣的人,尋常溫柔的人打動不了他們堅硬陰冷的心腸,反而會覺得很惡心,他們從不認爲自己是無情冷酷是錯,唯有顧明暖……那不經意的溫柔,全心的維護,才是最最珍貴的。
趙皇後失笑的搖頭,自己根本不用擔心蕭陽移情别戀,反倒應該操心蕭陽極強的獨占欲,“弄不好蕭陽才是老天爺的寵兒,沒準就是老天爺的私生子,哼。”
否則他哪來運氣正好碰到雲英未嫁且沒有心上人的顧明暖?
别看女兒娴靜如水,靜谧淡然,對感情卻……更像顧衍,一旦動情就是一輩子,肯爲對方犧牲付出一切。
趙皇後的身上可看不出這種優秀的品質,即便她現在對顧衍有點不同,始終無法爲顧衍做更多的犧牲。
旁人陷入****中,她會嗤之以鼻,但自己的寶貝女兒這般,她隻能撸起袖子保證女兒一生的幸福了,蕭陽,你最好也是認準了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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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楚帝身體不由控制的顫抖,面白如紙,眼見着皇宮各處起火,外面喊打喊殺的聲音不絕于耳,禦書房外的侍衛并不多……
“陛下,咱們得趕緊離開此地。”
馮信直接闖進來,眼見着堂堂帝王攤在椅子上,仿佛受了很大的折磨,垂下眼睑,“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陛下,臣保證他們不能再傷到您。”
被蠻族俘虜受盡****折磨的情景一直在他眼前浮現,楚帝嘴唇蠕動,“馮……馮信。”
“臣護送您離開。”
馮信知曉楚帝走不了,上前被起渾身無力的帝王,悄悄離開禦書房。
楚帝勉強睜眼睛,兇神惡煞的反賊在宮廷蓄意搗亂,“快,狗皇帝在那邊,捉拿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