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卻不希望那人真爲嶽父生下子嗣,默默搖頭覺得自己着實有點想多了,隻是一次而已,怎麽可能就那麽準?何況她也看不上嶽父,那晚應該都喝醉了,事後肯定要做出補救的。
隻是讓嶽父去做禁軍統領的主意,又讓蕭陽躊躇起來,禁軍統領常伴君側,時常出入宮廷,娘娘終于把魔爪伸向嶽父大人了嗎?
不再顧忌小暖的意願?
“何事困擾你?”
顧明暖修長的手指揉開他皺緊的眉峰,“爲我爹?”
蕭陽連連搖頭,說道:“你别多想,英宗祭祀上會出亂子,你仔細一些,見勢不好便躲得遠遠的,千萬别上前。”
“倘若你有危險,我也不動嗎?”
“我怎會有危險?!”
蕭陽恢複往日的自信,再沒什麽事能困擾住他,随意抹幹淨頭發,牽起顧明暖的手出了淨房,向卧室走去。
顧明暖低頭看着交握在一處的手,也有幾分着急,隻是孩子是老天爺賜予的,不是她努力就能有的,蕭陽略顯失望卻拼命安慰自己時,她心頭似針紮一般難受,今生她事事順意,有了前生不敢想象的一切,爲何單在子嗣上頗爲艱難?
明明她有健康的身體,也沒婦科等問題,同蕭陽又幾乎夜夜笙歌,怎麽就沒懷上呢?
“我小日子到了,你睡到外面去吧。”
顧明暖語氣裏略顯得不舍,但依然狠狠心說到,以來女子的經血對男子來說是贓物,會影響男子氣運,而且……蕭陽如此癡迷于房事,顧明暖怕他忍不住,睡到外面自有丫鬟們侍奉于他。
心頭似撒了一層辣椒面,刺激得差一點眼淚就落了下來,借着整理床上錦被避開隻留給蕭陽一個背影,她前生能從容不迫的爲李玉安排侍妾侍寝,今生隻要想到蕭陽抱着别的女人,她就恨不得去撕碎那兩人。
“這是你真心話?”
“……”
“回答我!”
蕭陽的語氣罕見很是嚴厲,強迫顧明暖轉過身體,見她眼圈微紅,淚珠兒滾落,心中一軟,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既然不喜歡,爲何要這麽說?”
顧明暖哽噎着,眼淚卻越落越多,成親前蕭陽曾說過不會有通房侍妾,可方才在父親的問題上,他又說男人都會做的,顧明暖沒有把握蕭陽能專寵于自己,還不如賢惠一些,大度一些……做到賢惠大度才知道有多難受。
慢慢的半蹲下來,同坐在床上的顧明暖持平,蕭陽說道:“嶽父喝醉了,你明知道我是千杯不醉的,怎麽可能酒後亂性呢?況且外面再舒服,也沒在你身邊好,小暖,我連洗漱都交給你,或是江氏兄弟,你難道不明白嗎?”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收通房,隻有你能讓瘋狂,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我都嫌棄。”
“我……我不知道。”
顧明暖把頭埋入他胸口,死死攔住他的腰,身上的郁悶痛苦漸漸消散,“若是我一輩子沒有孩子怎麽辦?”
“蕭家子嗣單薄,但總能挑出一個兩個得用的,過繼子嗣也使得。上蒼若是讓我終生無子,這命我認。”
不是顧明暖生的孩子,他也不會稀罕的。
蕭陽硬是擠着顧明暖躺下,健臂伸展便把她摟進懷裏,聽到顧明暖小聲抱怨,“太緊了。”
而他就跟沒聽到似的,四肢身體緊緊貼緊顧明暖,霸道的禁锢着她的腰,令她無處可躲,環住她身體的大手卻輕輕覆蓋在她小腹上,如同火炭一般散發着熱氣,顧明暖感覺微涼的小腹舒服很多,沮喪漸漸消失,喃喃道:“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有。”
哪怕她逆天改命,或是拜盡天下的寺廟道觀,也要求得一子。
蕭陽無聲的笑了,等到她睡熟後,輕吻她的鬓角,其實他從未懷疑過顧明暖生不出孩子,聽神醫說過,生子的心願太過急迫,反而不利于有孕,有常默在她身邊,總能沖淡幾分她的急迫,而且自己也不能顯得太着急。
改明兒好好同她說一說吧。
蕭陽望着顧明暖的睡顔,她如同海棠花似的臉龐,溫馨而妩媚,心情不由沉穩下來,催動内力讓顧明暖睡得更舒服。
翌日清晨,顧明暖睜開眸子,意外發現蕭陽并沒似往常早期練功,而是看着自己發呆,臉頰一紅,輕輕推了推還賴在身邊的蕭陽,“看我做什麽?”
蕭陽的吻輕輕拉落在她的唇瓣上,起身道:“還不過來侍奉本王梳洗更衣?”
他就是喜歡顧明暖圍着自己轉,爲自己操心衣食住行,偶爾又怕累着她,心情略有矛盾,顧明暖笑盈盈的拿起新做好的秋衫,針腳自然是很好的,知曉蕭陽喜歡素淨的顔色,也沒繡太複雜的花紋,“王爺看這件衣衫如何?”
“你做的?”
“嗯。”
“我不是不讓你動針線嗎?”
蕭陽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了,佯裝生氣的說道:“府上有繡娘,針線上也有人,你滿意再找幾個合乎心意的人入府就是,千萬别累壞了眼睛。”
顧明暖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的家夥,當自己看不出他很高興?“繡娘做得有我好看嗎?”
其實她的女紅比起侯府精挑細選的繡娘還是差上一些的,蕭陽多聰明的人自然找好聽的說,“他們都比不上你。”
說完照着鏡子,勁竹般挺拔的身軀在曼青直裰的映襯下,更顯得氣質高雅,生生平添了三分俊美,肩膀,手肘,衣袖等恰到好處,繡娘即便繡工好,也不如顧明暖了解蕭陽的身材,畢竟他的每一塊肌理,她都親手撫摸過的。
用過早膳後,顧明暖如同最賢惠溫良的妻子送蕭陽出門,随後有把管事們着急過來,發放今日的對牌,安排府中的瑣事,直到中午才有了空閑,取了賬本翻開起來,慢慢的顧明暖平和的臉龐閃過一抹異色,摩挲着賬冊,“有意思,真有意思,這才是太夫人把管家大權交給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