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氣弱體虛?”
“你不是累了?”
“你不是……”
顧明暖的嘴唇被蕭陽的手指堵住,他黝黑的瞳孔閃爍明亮,靠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再說下去,我就用嘴。”
無賴!
顧明暖不僅不敢說,連動都不敢動,身軀堅硬,手指不安的纏繞着腰間的玉佩穗子,“你……别,我們都要定親了,以後我順着你……”
她腦筋打結了?說得這是什麽話?
蕭陽笑聲爽朗卻燒得她臉頰通紅,伸手握住顧明暖的手,感到她微微顫抖,每次他一親近,她便緊張,這習慣可不怎麽美妙。
“我沒騙你。”蕭陽煞有介事的咳嗽幾聲,“肩膀挨了他一拳頭,可疼了,換做平時,他根本傷不到我。”
她溫柔的目光果然落在他的肩頭,想看又覺得違禮,猶豫害羞的模樣讓他心頭一熱,有點後悔剛才隻被那人打了肩膀。
“要看看嗎?”蕭陽單手解開衣領。
顧明暖忙去阻止,閉上眼睛,“我又不是大夫,不看了。”
越是臨近定親,她越覺得蕭陽不真實,和前生每一點相似之處,可前生她也是滿懷赤誠嫁過到甯侯府上去的。
她同記憶中目下無塵的蕭陽締結白首之盟?
從蕭陽手中抽回手,顧明暖把他解開的衣扣系上,撫平衣領,原本他就是故意吓唬她,衣扣也隻是解開一顆罷了。
仔細端詳半晌,她的額頭再一次抵着他的胸口,聽到彼此砰砰的心跳聲,不是做夢,蕭陽欣悅自己,“以後别再爲我爹出頭打架了。”
“好。”
蕭陽嘴上是答應了,柔美的女孩子似一股涓涓溪流滲入心中,不爲嶽父大人打架,不親手教訓那些敢于冒犯嶽父的人,怎麽能成呢?
他連蕭家最神秘的人都敢抗衡,往後誰再算計顧衍,肯定會是先掂量一下,再沒有比今晚更有震懾效果了。
以後他還需要面對許多的事兒,甚至有可能和顧明暖分隔兩地,蕭陽無法時刻照拂顧衍,隻能提前立威,讓一群宵小之徒不敢輕易算計顧衍。
這些話蕭陽不會說出口。
“娘娘……”
顧明暖停頓一下,父親的事剛解決完,就要提皇後娘娘,他會不會嫌自己麻煩?“她把這道懿旨送進懷春樓,不知答應靜北侯什麽條件?她是爲我們好,怕你出事才寫了懿旨,我怕靜北侯的條件太過苛刻。”
蕭陽心裏嘟囔,不是爲我們好,明明隻是擔心女兒嘛,他隻是順便而已。
“她既然能下懿旨,就會明白她要面對蕭越。”
蕭陽歎息一聲,“蕭越在她手裏未必能讨得便宜,小暖,娘娘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她心有城府,即便在危機關頭作出的決斷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她亦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隻要蕭越一直輕視她,她就不會吃虧。”
顧明暖反應過來,蕭陽過于關注娘娘,反而會引起蕭越的猜忌,何況蕭家同皇族勢不兩立,承此消彼長之勢,蕭陽又能用什麽理由照拂娘娘?
恐怕娘娘也不願意受蕭陽的孝順。
馬車在顧家門口停下,顧明暖輕聲說:“其實不用大雕也沒什麽,誰都知曉你文物雙全啊。”
天都快亮了,蕭陽鏖戰一晚,又要趕去射大雕,還得下聘,他的身體能支撐得住?
“我不想留有遺憾。”
蕭陽把顧明暖送下馬車,指尖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香味兒,“你隻管等着便是,聘禮不會少了。”
顧明暖還想再說俗物不重要,迎上他認真灼然的目光,把話咽了下去,不再耽擱功夫,她點頭同蕭陽告别。
邁進府門後,顧明暖聽下人回禀,顧衍清醒了,她懸着的心才落回到原位,趕忙去看望父親,在門口時,聽到安樂王雀躍的歡呼,“顧衍,你變厲害了。”
“……我沒怎麽用力,茶杯怎麽碎了。”
顧衍無辜的看着手中茶杯碎片,還達不到粉末的狀态,可也碎成了渣渣,納悶的嘀咕:“是哪個消遣我?”
他隻記得被人圍着打,一向拳頭很硬的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後來還被那人弄暈了過去,誰在那個蒙面人手中救下安樂王?
“胡說,誰能拿一個茶杯消遣你顧四爺?!”
姜氏熬了半宿,略顯倦怠,又因爲哭了許久,雙眼紅腫,“你這是疏通經脈,有了暗勁,等你适應了,就不會捏碎茶杯了。當初你二伯母沒少同我炫耀,顧誠捏碎了多少的東西,你這也是因禍得福,往後内外兼修,又有神力,縱是高手都未必能在你手中讨得好處。”
顧衍握緊拳頭,興奮般振臂一揮,“我能打過蕭陽了?”
顧明暖一隻腳邁過門檻,停了下來,“爹很想赢蕭陽?”
被顧衍奇葩的思路弄得哭笑不得,功力大進隻爲打赢未來女婿。
“不是想赢他,以後誰同他爲敵,我可以同他一起上啊。”
顧衍笑逐顔開,自己不必再做女婿的拖累了,兩個打一個就不信天下還有誰能抵擋住他們翁婿聯手,自從顧衍認識到蕭陽比自己厲害後,一直很憋屈,“萬一你同蕭陽拌嘴,我也能幫你擋住或是教訓他。”
姜氏無奈的扶額,“他是你女婿,哪有火燒加油的道理?何況他們夫妻拌嘴,你跟着鬧騰什麽?教訓女婿就要動拳頭,誰還敢娶将門女孩兒?”
“伯母,您覺得我是能說得過蕭陽,還是能算計得過他?”
顧衍一臉無辜,眉間卻隐藏着一抹得色,攤開雙臂,“除了動拳頭,我還能做啥?小暖那麽溫柔,同她拌嘴,就是蕭陽不對。”
“好了,好了。”
姜氏實在是不願意在這種尚未發生的事上同顧衍糾纏,扶着錢媽媽的手起身,“我得去歇一會,以後你再一身是血的回來,我先打斷你的腿,甯可我在床邊照顧你,也比時不時被你吓到強。”
“伯祖母。”
顧明暖臉頰微紅,屈膝道:“皇後娘娘下懿旨,命燕王今日下定提親,本不該麻煩您的,婚嫁的事……我不好自己拿主意,我爹又是個不曉事的。”
沒等姜氏說話,顧衍眼睛有點酸澀,“怎麽這麽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