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對兒女而言算不上是父親!
顧明暖暗暗感激上蒼今生給了自己一個合格的父親,誠然顧衍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他對女兒好到讓所有人嫉妒。
“我先回去了。”
這次來靜北侯府最大的收獲就是她從蕭陽手中拿到的英宗皇子的卷宗,有了這些東西,她探查當年的事會方便許多,“我估摸着父親也會有消息傳過來。”
她不再關注蕭寶兒是否過得好,一切的惡果隻能由蕭寶兒自己承擔,自己種的因,婚後的日子是苦是甜都要她自己品嘗。
蕭陽打算出門去看看安樂王的消息,畢竟這位殿下是英宗唯一留下的骨血,送走顧明暖後,他騎馬向城外趕過去。
書房外,蕭炜和蕭烨并肩跪在堅硬的青石路面上,蕭烨嘴角一直嘲諷般的勾起,不服氣般高高揚起腦袋,直到聽見下人回禀,花轎順利抵達夏侯府上,蕭烨眼裏灰暗沮喪,肩膀一動剛想起身,猛然感到肩頭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他失去平衡,一個踉跄,雙手撐地才穩住搖晃的身體,不遠處滾落一個白釉瓷的茶杯蓋……蕭烨看過去,蕭越站在窗口,茶杯蓋是父親給他的警告。
蕭越冷哼一聲,“給我跪好了,蕭寶兒的事不許你過問!”
啪啦,蕭越合上窗戶,對意氣用事的蕭烨有股說不出的失望,換在尋常人家重情重義的男孩子更讨父母喜歡,可惜蕭烨生在靜北侯府,心腸太軟不是他合格的繼承人。
“回主子,四老爺去了城郊,屬下不敢跟得太緊。”
“都撤回來!”
蕭越不敢在此時挑釁蕭陽,再橫生枝節,“傳個消息給夫人,讓她盡快返回北地。”
“是,主子。”
“還有多準備一些陳年佳釀,我記得他最喜歡飲酒,偏偏不願意喝最昂貴的美酒,還有多準備一些美人,拿大筆的銀子砸,各種各樣的美人,我就不信他不動心!”
這一次蕭陽把他請出葬魂谷,對蕭越來說也是親近他的大好機會,小叔爲顧明暖盡心盡力,蕭越不信自己讨好不了他。
隻要有他的支持,哪怕在他和小叔蕭陽之争上保持中立,蕭越就有信心赢過蕭陽!
“希望那些綁走安樂王的人争氣點……”
蕭越撐着下颚望向窗外,争氣一點,他就有了出兵東北的借口,殷茹在這件事上做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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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暖回到顧家,捧着卷宗看了大半個時辰,看得出蕭陽對這件事不甚在于,記載在卷宗上的信息雜亂無章,筆迹敷衍了草,全然沒有蕭陽一貫的謹慎認真。
他對每一件事都很仔細,偏偏對這件事很稀松平常。
還是蕭家的野心作祟,多冒出一個英宗的皇子對蕭家可不是好事,蕭陽同蕭越一樣,有吞并天下的野心。
“哎。”
顧明暖合上卷宗,說不出失落的長歎一聲,眼前仿佛出現兩個同最在意的人互相厮殺的畫面,她勸服不了任何人,也不忍看他們任何一人落敗失去登頂的機會。
她努力尋找英宗皇子,除了對英宗的安排好奇外,私心上卻想着這位肯定存在的皇子是不是能成爲娘娘和蕭陽暫時能接受的人?
此人緩沖個一兩年,或是兩三年,事情許是會有轉機。
有她在,娘娘和蕭陽就是鬥得再厲害都不會危機對方的性命,他們沒有性命之憂,可是顧明暖不想見到他們任何一人落寞,沒有執念的支撐,他們的魅力會減少一大半。
顧明暖可沒信心自己的陪伴能填補這份空缺。
重新振奮精神,爲了心愛的人和愛她的人,她也不能再懶散躲清閑下去了,抽出一張宣紙,提筆按照時間的順序整理卷宗上信息。
“英宗崩逝在二十四年前,所遺的皇子恐怕當時尚未出生……”
一邊整理材料,顧明暖一邊思索着,“皇子出生絕對瞞不過在後宮的紀太後,可是沒出生,英宗又如何确定這是一位皇子?”
他的字裏行間都堅信是兒子。
顧明暖手中的毛筆頓了頓,年歲上這名皇子要比安樂王小一點,可惜安樂王摔壞了腦子,要不然她也不必費勁心思去尋找這名皇子了。
“不對,不對,就算安樂王健康,隻要他不願意去争,我還能勉強他?”
想到那個會叫自己壞妹妹的王爺,一抹擔憂從她眼角眉梢中流露出來,看了看天色,父親和蕭陽到現在還沒消息傳回來,安樂王會不會……
“郡主,門口有人求見。”
“誰?”
“夏侯靜。”
是她?!
顧明暖大爲意外,不管夏侯易知不知道夏侯夫人的安排,蕭寶兒都已經嫁給夏侯睿,夏侯靜還來找她做什麽?
“她說有很重要的事向您禀告,我見她很焦急,也很誠心。”
馮招娣站在門口,在她還是親衛時見過夏侯靜幾次,對夏侯小姐印象極深,跟了顧明暖之前,封招娣一直認爲夏侯小姐是最最聰明人。
顧明暖半晌沒有聲音,馮招娣讪讪的說道:“要不我讓她回去?”
她有點自作主張了,總是忘記她已經是嘉甯郡主的人?
主子私下說她保護好郡主,就讓她再次領兵征戰的,方才夏侯靜對她一陣的苦求,馮招娣心軟了。
“請夏侯小姐客廳奉茶。”
顧明暖把整理了大半的卷宗收好,又清洗了毛筆,起身慢悠悠向客廳走去。
夏侯靜給自己領路的馮招娣千恩萬謝,感激連連,無心欣賞顧宅的景色,神色略顯匆忙進了客廳,有模樣清秀的婢女送上茶盞。
她強壓住焦急坐在八仙椅子上,打量起擺在客廳門口的雞翅木山水屏風,推測在客廳中那對汝窯落地大花瓶的價值。
真不愧是百年煊赫的南陽顧氏,宅第有些年頭,但處處透着厚重感,簡簡單單的布置就能彰顯c出主人家的品位。
既不奢華,也不會顯得寒酸。
此時顧明暖穩穩當當的走進來,夏侯靜忙起身福禮:“見過嘉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