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也到了,顧明暖沒想着離開,隻是在蕭越的身影晃過時,煩躁皺了皺眉頭。
“你引我來此處做什麽?”
蕭陽在門口站住,似笑非笑眼見守門的人向蕭越躬身行禮,“殷氏不在燕京,沒人能看着你,你即便是把人領會府去,二嫂也不會多說什麽。”
完全把這座院落當作蕭越養外室的地方了。
“小叔誤會了。”蕭越臉上肌肉一跳,星眸微垂,“我方才聽說一個消息,小叔千萬别着急啊,哎,仿佛平郡王在屋子中,而皇後娘娘已經不在宮裏了。”
他沒提顧明暖的名字。
“顧叔?”
蕭陽眉稍一挑,佯作很驚訝,“不可能,他不可能在此處。”
語氣裏有有一絲絲的慌亂,蕭越扯了扯嘴角,“小叔隻怕是被平郡王騙了,我接到消息他同皇後娘娘不清不楚的,顧衍野心不小,他終究是顧家子弟,又是顧四郎的兒子,外表憨厚真誠,内在未必就是不在意權勢富貴的。”
“用女兒嘉甯郡主絆住小叔……”
沒等蕭越挑撥完,蕭陽原本淡漠的臉龐突然臉色一變,琉璃瓦的屋頂有人影晃過,那人不是他的人,也不是蕭越的人,推門邁進屋中,高聲道:“蕭越,不許讓任何人進來,仔細裏面有詐。”
蕭越覺得計劃成功,怎會聽小叔的警告,他未必會叫很多人來‘捉奸’,蕭越輕咳兩聲,幾名甚是有名望,最重禮數,且德高望重的老人被請了出來。
當年他們并沒随楚帝南下,滞留在北地,他們平時沒少指摘蕭越違禮,蕭越念着他們的名聲,不好下手。
今日正好用這群張口君臣,閉嘴禮教的老家夥。
等到奸情揭穿後,顧衍相求蕭越,他也好趁此機會一起把這群啰嗦的老家夥一窩端了,以後想來他耳根子會清靜不少。
而殺他們的黑鍋肯定是顧衍背了。
蕭越面上勉強擠出笑容,“諸位老先生,屋子裏面,哎,你們随本侯進去看看吧,本侯也想不到會鬧出這樣的醜事兒。”
蕭越領着趕忙進門。
蕭陽站在床前,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過去,眸子一暗,向旁邊側了半步,“蕭越,你怎麽就不聽話呢?”
顧明暖和蕭越同時聽出蕭陽語氣裏的無奈,蕭越心裏一哆嗦,莫非狀況有異?顧明暖偷偷向裏面張望……
幔帳裏傳來女子嘤咛聲,蕭越臉色大變,手臂顫抖不聽使喚了,心中說,千萬不是她,千萬不是。
“蕭寶兒?!”
顧明暖雖是站在外面,但床榻緊挨着窗戶,對蕭寶兒的聲音也很熟悉,幔帳裏突然露出的半截雪白的臂膀,怎麽看都是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兒。
娘娘就算再回保養,同柔軟的少女也有所不同的。
蕭越突然不想去掀開幔帳了,腦子空空蕩蕩的,再多的計謀和心機在此時也頓然卡殼了。
可他不掀開幔帳,裏面的女孩兒清醒後便有了動作,幔帳薄而透,裏面似安置了夜明珠等照明物件,屋中并沒點燃燭火,太陽完全落下去。
幔帳裏亮,而外面昏暗。
蕭越等人能看到女孩兒妖娆的身影,以及她輕推身邊男人的動作,“你該起來了。”
蕭越腦袋嗡了一聲,恨不得捏死裏面不知羞恥的蕭寶兒,夏侯睿命根子受損,根本不可能同蕭寶兒做苟且的事兒。
蕭寶兒語氣裏的嬌媚滿足騙不了任何男人,她是自願的,自願同身邊的男人偷情。
可是蕭越該怎麽同夏侯睿交代?
蠢貨!
他甚至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殷茹和他偷情****後,總是會說這句話……當年他心疼殷茹的委屈,如今他卻恨自己的女兒不知羞恥!
倘若幔帳裏是顧衍,蕭越壓了壓沖天火氣,他勉強還可以原諒蕭寶兒的魯莽任性。
理智上提醒蕭越,裏面的男人絕不是顧衍,否則蕭陽不會如此淡漠,可感情上,他還是期盼有奇迹降臨。
不過顯然最近兩年蕭越太歲當頭,做什麽事都不順的。
“啊。”
蕭寶兒一聲尖叫,裹着錦緞薄被跳下床榻,臉龐慘白慘白的,指着床榻上被将尖叫聲吵醒的男人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蕭陽轉身劈頭蓋臉給了蕭越一記耳光,“以後蕭家女孩子嫁不出去,族人娶不到名門淑媛,我打斷你的腿!”
耳光聲讓蕭寶兒回過神,回頭一看,臉色更是白得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直接攤到在地,錦被下滑,露出半截豐盈,随後拼命把錦被往自己身上纏,“不是我,我也是被迷魂的。”
她的辯解同她臉龐一般蒼白。
狩獵節上的事兒隻在極小的範圍内傳播,尚未完全傳揚開,蕭越身後的老頭子并不知情,他們今日被蕭越的侍衛用強迫的手段請過來,又看到蕭越的女兒蕭寶兒同男人偷情……他們雖是刻闆守禮,但也知曉靜北侯被人算計了。
從蕭寶兒前後不同的表現來看,蕭越也被自己的愛女坑了一把。
該!
活該!
老頭子們彼此交換了興奮的眼神,靜北侯平時就有不臣之心,有不敬禮教,活該有此報應!真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他們看到蕭寶兒的醜事,本是活不成的,偏偏有人設局坑靜北侯蕭越,總不會把蕭寶兒扔男人床上就算完事了。
肯定還會有後續的手段。
他們就是最好的見證人!
蕭越顧不上被小叔打痛的臉頰,幾步上前越過神情已經崩潰的蕭寶兒,一張大紅錦緞鴛鴦戲水的被子蓋着兩個男人。
一黑一白的兩人幾乎同時驚醒,翻身而起,對眼前的狀況很是詫異。
蕭越隻覺得胸膛火燒火了的難受,眼前一陣陣黑暗,頭暈目眩,身體站不穩了,搖晃了好幾下,差一點一頭栽倒。
他手臂撐着木床。
顧明暖看清楚床上的男人們,莫怪蕭陽震怒,娘娘行事太狠了,不過這也是前生趙太後會用的手段,一擊緻命,下手絕不留情!
女人本就處于弱勢,再瞻前顧後,心慈手軟,有怎能争得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