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笑了笑，并沒提起蕭陽方才的異樣。
“二姐姐來尋您了？”
“她隻是說明日石湛來提親。”
顧明暖笑了，石湛比蕭陽還要着急。
“有沒有提過誠二伯？”
姜氏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他是不是又做了蠢事？殷茹又給他寫信了？”
“二姐姐的婚事怕是指望不上他的。”
顧誠看似正常了，誰也不知他何時抽風，她不放心将顧明昕的婚事交給顧誠。
“我已經應下幫她操辦婚事。”
姜氏就算看在李氏的份上都不會對顧明昕不理不問。
隻是操持訂婚而已，姜氏很快就能幫顧明昕辦妥當，還不會影響顧明暖的及笄禮！
姜氏斷然不會因爲同情顧明昕而耽擱暖姐兒的大事！
有伯祖母幫忙，蕭陽又提到蕭越有打算放棄石湛，用蕭寶兒拉攏夏侯睿。
顧明暖對顧明昕和石湛這一對徹底放下心來。
即便顧誠再偏幫殷茹，都是沒用的。
她是不是借此機會給蕭越和殷茹之間增添點誤會？
殷茹不是一直自恃最了解蕭越？
他們彼此哪怕遠隔千山萬裏也會心靈相通，彼此明白對方的計劃。
顧明暖完全有機會讓殷茹吃這個虧，打掉殷茹那份驕傲，讓她明白遠離蕭越後，她是無法同蕭越心靈相通的。
隻是這麽做——可能會讓二姐姐的婚事再起波瀾。
不報複殷茹，顧明暖又不甘心。
“想什麽呢？”
姜氏察覺出顧明暖神色有異，眸子變的陰郁。
顧明暖很相信姜氏，便把這件事說給她聽。
“連計劃都想好了，看來你對殷茹的恨意很濃。”
顧明暖點頭承認，本以爲不同的今生會讓她少些怨恨，但是每次見到殷茹，她都會記起前生無法言明的委屈和痛苦。
顧明昕的痛苦讓她感同身受。
不是顧誠和殷茹的女兒了，她總算可以不再顧忌血脈牽絆，報複殷茹。
尤其是殷茹幾次三番的算計她。
姜氏深思片刻，道：“我不同你說什麽最好的報複就是無視的鬼話，暖姐兒，我可以無視你伯祖父，無視歐陽氏等人，因爲他們再也難傷到我。”
“他們怎麽鬧，已經同我無關，如今我隻盼着你過的好，不要像我——也别西像皇後娘娘哪般辛苦——”
既然知道娘娘辛苦，伯祖母怎就看娘娘不順眼。
姜氏笑着把惆怅的暖姐兒摟進懷裏，低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交，我同皇後娘娘之間，你就不必擔心了，隻要她不利用你爹和你一起，我絕不會同他爲敵。”
顧明暖呐呐的點頭，她本也麽指望姜氏幫娘娘，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二姐姐——”
“告訴她總比瞞着她好。”
姜氏贊同顧明暖的決定。
看似暖姐兒把昕姐兒當作親姐妹看待。
愛屋及烏，姜氏對昕姐兒又多了一分親厚。
顧明菲她們指望不上了，昕姐兒以後會是顧明暖暖的助力。
昕姐兒嫁的人又是石湛，她們姐妹隻會更加親厚。
顧明暖辭别姜氏，直接去尋了顧明昕。
小姐妹兩人悄悄說着話。
顧明昕連連點頭：“這主意好，太好了。”
她的喜悅不見一絲勉強，拉着顧明暖的手，緩緩的說道：“你怨我對殷茹心狠，小時候我總是躲在被窩裏，悄悄的想我娘是怎樣的人，把她想得很好很好，她是迫不得已才離開我的，總有一天會像所有的慈母一樣回到我身邊。”
前生顧明暖也這麽想過，覺得殷茹不是有意抛下她的。
今生她找到了親媽，才真正感覺到生母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爲什麽舍棄我，她又是怎麽利用我爹的，傷害我所有在意的親人，這樣的娘，還不如沒有！”
顧明昕眼淚在眼圈轉動，平靜片刻，果決的說道：“我無法爲一個不愛我的人，傷心難過，心慈手軟，爲她一個人毀了疼愛關心我的人。”
“二姐姐。”
顧明暖抱住顧明昕，欣喜顧明昕能相通且走出來。
她回抱顧明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心中滿滿都是感動，不是有六妹妹，她會怎樣呢？
還是一如既往的激憤，一如既往的不知該如何面對殷茹，甚至不知該如何改變父親顧誠。
六妹妹就是她的親妹妹，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不是六妹妹罵醒父親，她同石湛結果難料。
顧明昕曉得姜氏是看在六妹妹的面子上才教導自己的。
殷茹同蕭越紛争不斷也不是顧明暖害的。
他們本來就信任不足。
計策雖好，但要分人，一樣的計謀用在顧明暖和蕭陽之間，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隻會被當作笑話。
“二姐姐千萬記得同石湛說一聲。”
顧明暖不放心的叮囑，“在愛慕的人面前軟弱，惹的他憐惜，不丢人。娘家的事情也不用完全瞞着石湛，他很願意同你分擔。”
“隻要真誠的愛慕你，你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蕭陽就是這麽做的，時常找顧衍喝酒閑聊。
以蕭陽的察言觀色能力和真誠，如何不讓顧衍喜歡他？
就算是她前生，如果嫁的人是蕭陽，他也絕不會如同李玉一樣輕視顧誠。
而是想盡辦法讓顧誠擺脫對殷茹的迷戀！
可是前生她有值得蕭陽喜歡的地方嗎？
一個病弱，身份又很尴尬的女孩子。
遠遠沒今生的豁達幹練，蕭陽如同高懸在天空的驕陽，而她隻是一地上不起眼的小草。
顧明暖胸口悶悶的，随即釋然的笑笑，揮散心中的陰雲，把握現在，何況前生她雖然過得不如今後僧，卻比大多數幸福的多。
顧明昕臉頰微紅，嗔道：“我會同他說的，他倒是沒在意過我爹的事兒。”
“誠二伯練得是最最正統的内家功夫，就算是伯祖母給我爹找了幾個高人，也都不如誠二伯所會的功夫。”
顧明暖笑道：“石将軍天賦異禀，有誠二伯的指點，功夫必定會更上一層樓，如此也可讓他們多親近。”
“又時候女婿說的話，比女兒管用。”
顧明昕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是你經驗之談吧。”
顧明暖叉腰故意兇巴巴的說道：“沒錯，一般人我還不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