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陽得到了姜氏和顧衍的默許,不過在天黑之前,他倘若還同顧明暖一處,顧衍會拿槍捅他的,即便對他改變看法的姜氏,沒準都會拿着掃帚沖過來了。
“明日我再來。”
蕭陽依依不舍同顧明暖手牽着手話别。
夕陽染紅了她的眉眼,顯得她更爲溫柔,蕭陽看得出她已經不再難過了,走得也很放心。
蕭陽剛卡進靜北侯府,便聽到商氏小産的消息,在北苑的愉悅溫柔一瞬褪的幹幹淨淨。
侯府來了不少人,有商氏的娘家人,也有蕭越請來的大夫,以及奇人高手,更有太夫人找來的和尚道士,以及濃妝豔抹打扮得很是豔麗的神婆。
蕭陽眉頭皺緊,什麽人都敢來靜北侯府?
“來人,把他們……”
他手指點了一下神婆和道士尼姑,冷厲的說道:“全都給我扔出去!”
侍衛們沒有二話,直接動手,聽從命令真真是把這群人扔到門外。
得了消息的太夫人直沖過來,見蕭陽筆直孤傲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不由得多了幾分膽怯,“小叔子,你……你回來了。”
蕭陽面容冷漠,“靜北侯府邸不是道觀佛寺,二嫂再将侯府弄得煙熏火燎,跟着火似的,我親自把您送到道觀去清修,在道觀佛寺,二嫂可以随便燒香拜佛。”
太夫人忙搖頭,“我不去,不去道觀。”
她怎麽舍得侯府的富貴去道觀清修?
蕭陽負手欲走,太夫人幾步上前攔住他的路,哭訴道:“四弟啊,商氏她小産了,你說她好好的,怎麽就小産了?如今越兒正亂着,我又是個沒注意的,你幫幫你侄子吧。”
“二嫂,想讓我查手侯爺後院?”
冰冷冷漠的語氣,令太夫人的手臂湧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眸光畏懼的閃爍,“最近越兒聽艱難,又是忙着政事,又碰上愛妾小産,我怕他身體撐不住……你罰了他,他也知錯了,還望四弟看在老爺的份上,拉越兒一把,别再逼他。”
蕭陽最近對蕭越的打擊一招狠似一招,蕭越隻能勉強招架,身體的傷勢因爲郁悶和挫折有加重的趨勢。
太夫人雖然不大明白外面的事兒,但聽蕭越說過一嘴,他步履維艱,威信大跌全是蕭陽設計陷害的。
“二嫂想讓我怎麽幫侯爺?”
蕭陽唇邊勾起,語調平和,笑意卻不達眼底。
今日太夫人祭拜亡夫,本想哭訴亡夫一番,換起蕭陽的愧疚,沒想到她哭訴的太過引來天雷滾滾,商氏又小産了……她拿不準蕭陽是高興,還是生氣,把心一橫,道:“越兒是靜北侯,蕭家的大當家,這次征戰,你是有些許功勞,倘若沒越兒支持,怕是也沒這麽好的戰國。”
“小叔子若是有良心的話,就該明白越兒才該封王。”
太夫人聽蕭陽沒發出聲音,底氣越發足了,“等越兒封王,他定然不會虧待四弟,我們蕭家出個王爺,也是小叔子的光彩。往後你出去,便可報越兒的名字了,定是沒人敢欺負你的。”
她洋洋得意且施恩的話語令跟在蕭陽身邊的江氏兄弟撩了一下眼睑,以前隻知太夫人不曉事,今日方知曉太夫人有多糊塗。
靜北侯也不教教太夫人嗎?
蕭陽漫不經心的陳訴事實,“蕭越想封王不是來找我說,而是該好好反省他做過什麽!不是看在二哥就他一個子嗣的份上,他連靜北侯都坐不穩。”
太夫人被震的哽咽發不出聲,明明他對顧明暖挺溫柔的,怎麽對旁人完全是狠辣不留情面的?
他這般喜怒不定,說翻臉就翻臉,哪個女孩子能受得了?
太夫人覺得顧明暖和蕭陽過不長的。
以顧明暖的厲害,一旦夫妻起争執,蕭陽就不怕顧明暖畫符咒自己?
哼,到時候别想她借神婆和玄門高手。
“小叔子,你就是再不喜越兒,也不該把功勞讓給外人啊。”
太夫人也明白這場勝仗會有很多人得到封賞,哪怕最後蕭陽順利封王,她的兒子起碼應當和蕭陽同列王位。
那些外面盛傳的顧衍,石湛,以及蕭陽立功的屬下各個都有封賞,“越兒才是你親侄子,從小越兒一直讓着你。”
蕭陽玩味一笑,“好讓二嫂知曉,顧叔不是外人,他是我将來的嶽父大人,石湛也不是外人,他是我的連襟,至于我的麾下,他們跟我出生入死,我總不好虧待了他們。”
“既然蕭越一直讓着我,那就讓他繼續讓下去罷。”
蕭陽負手離去。
太夫人哀嚎一聲,“冤孽,冤孽,老爺,您看看啊,你到底養出了怎麽樣一個無情的……”
“母親!”
蕭越厲聲阻止她繼續丢人。
小叔是畜生,他算什麽?畜生都不如嗎?
太夫人抹淚解釋,“我是想幫幫越兒你,誰曉得他怎麽就長了一副鐵石心腸?油鹽不進的。”
“您安安分分在後院享福就算是幫我了。”
蕭越擡手示意仆婦攙扶太夫人回去。
“越兒。”太夫人略有不甘心,掙脫仆婦的拖拽,一雙眸子閃過熱切,“你小叔真的要封王了?!王爺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王爺!”
貨真價實能同王爺連到一起用?
蕭越無力的撫額,“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不日便可到燕京,沒什麽能阻止小叔封王。”
在心裏默念,有舍就有得,蕭越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人好不容穩住靜北侯的位置,根本騰不出手阻止小叔謀劃王位,小叔這招聲東擊西玩的漂亮。
倘若蕭越全力阻止蕭陽封王,他就會失去靜北侯的爵位。
蕭越已經暗自同趙皇後打過招呼,想來楚帝也會明白蕭陽的威脅遠遠大于他蕭越。
同時蕭越正在積極拉攏蕭陽的部屬,畢竟顧衍的戰功卓著,他不信蕭陽麾下的部屬不會眼熱,原本顧衍的功勞可以平攤給他們的。
在軍中散播蕭陽爲美色忽視麾下諸将……蕭越不信蕭陽手中的鐵騎精銳還能鐵闆一塊!
蕭越說給太夫人聽,同樣也說給自己聽,“一場勝仗能讓他封王,而被奪爵失勢也隻需要一次失誤,小叔并非不可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