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和百姓都确信純真美好的少女能同老天爺溝通,每次楚國有慶典或是有災難都會選少女跳舞。
跳祈福舞的少女經過上百年的演變漸漸轉爲隻在貴族小姐中挑選。
楚國人能歌善舞,同老天爺溝通的祈福舞無疑是最不容亵渎的,和青樓或是貴族世家養着取樂的舞姬有着最根本的區别。
每一位入選跳其祈福舞的小姐都會得到莫大的名聲和好處。
能向老天爺祈福的女孩子被當做是最有福氣,最純淨,最美好的。
對她們将來選夫擇婿極有幫助。
同等家世條件下,往往入選跳祈福舞的閨秀更被世人看中。
花廳中雖然都是權臣勳貴和世家的小姐,但不是人人都能入選去皇宮裏跳祈福舞的。
蕭寶兒面帶倨傲,唇邊噙着得意的笑容,盡情的享受着同齡人的羨慕以及嫉妒。
她迫切的目光向顧明暖看去,希望能見到她的失态,嫉妒,羨慕,誰知顧明暖同往常一樣平靜,蕭寶兒嘴角微抽,一定是裝的,顧明暖一定是裝的!
蕭寶兒完全忘記了殷茹的叮囑,指名道姓的說道:“顧明暖你如今薄有微名聲,顧家的小姐也許會被邀請……”
她故意說得很慢,笃定的樣子仿佛她知道所有内情,仿佛跳祈福舞的名單趙賢妃都詢問過她的意見似的。
蕭寶兒是領舞的話,其餘配合她跳舞的小姐同她氣質相合才能讓祈福舞達到完美。
在場所有的閨秀小姐都緊張起來,期盼從蕭寶兒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便是顧明菀,顧明菲也不例外。
顧明萱更是緊張得握緊拳頭,純淨的眸子閃爍着對蕭寶兒的讨好……顧明昕也是想入選的,然想到蕭寶兒是領舞,她的心頗爲不是滋味,一定又是殷茹幫蕭寶兒的!
顧誠雖是顧家子弟,一沒入仕,二又是有名的大商賈,顧明昕幾乎沒有入選的機會。
如果殷茹還是父親的妻子,父親便不會是帝都最有名的浪蕩子,即便父親依然隻是經商,他們一家人也會和和美美的,顧氏二房不至于勢微,漸漸失去同長房争爵的希望,
顧明暖握住顧明昕的手,輕聲說道:“跳祈福舞可是很累的,有人上杆子去受累,有什麽值得驕傲的?沒跳過祈福舞的女孩子就過得不幸福?真正名聲顯赫,人品才學被世人敬重的女子大多都沒跳祈福舞。”
蕭寶兒見顧明暖嘴一張一合,以爲是在同顧明昕抱怨,她越發得意:
“顧家隻有一個名額,你的堂姐妹們有機會,你——顧明暖,一個喪母的長女,看着就是沒福的,你是沒有一點的機會,你隻配在旁邊看着,在陰暗的角落裏待着。”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幾乎可以算是蕭家對顧明暖的鄙夷和輕視!
顧明菀微微皺眉,顯然不喜歡蕭寶兒挑撥顧家姐妹的關系,不過她卻沒有開口,顧家惹不起蕭家的年頭一直在她心頭盤繞着,她不能因一時痛快就讓父親顧閣老爲難。
她同情的看向顧明暖,根基太薄又膽大妄爲的挑釁蕭寶兒,靜北侯蕭越的寶貝疙瘩,顧明暖被奚落也不奇怪。
花廳裏的小姐雖不至于做出遠離顧明暖親近蕭寶兒的舉動,但她們多是疏遠顧明暖,辨識墨硯也好,解璇玑圖詩也罷始終是比不過靜北侯蕭家的權勢!
顧明萱咬着嘴唇,拉着顧明菲突然向蕭寶兒走去,她福了福身道:“我同大姐姐帶六妹妹向蕭小姐道歉,六妹妹剛到帝都,還不知規矩,倘若哪裏冒犯了您,還請您看在她是涼州長大的又沒生母教養,不要怪六妹妹。”
顧明菲怯懦的低頭,顧明萱推了推她的胳膊,小聲道:“大姐姐這是唯一能挽回顧家名聲的機會了,你想看着顧家死死得罪惹不起的靜北侯府?”
感到顧明菲身體一震,她唇邊極快閃過得意,又道:“您是大姐姐得護着六妹妹才是啊。”
顧明菲身份不一般,是顧家最正統的嫡長孫女,她若是說話連顧明菀都得遵從,唯有她能代表南陽顧氏。
“我……我……”
顧明菲猶豫了半晌,蕭寶兒倨傲等着,眉間蹙着得意,神采飛揚,鄙夷的斜睨顧明暖,怎麽樣?你輸了!
“我代六妹妹……”
“大姐姐。”
顧明暖清亮的嗓音壓住顧明菲,柔和平淡的說道:“我不覺得需要向蕭小姐道歉,而且兩位堂姐無法代替我。”
顧明菲啞然失神,呆呆得望着格外得陽光偏愛的顧明暖。
她那麽耀眼,又那麽平靜,真正做到心無旁骛,無欲則剛。
顧明菲緩緩的垂下腦袋,手指攪在一處,顧明暖才配得上天下無雙的謝家玉樹。
不僅是顧明菲,花廳的小姐們除了震驚外,也有隐隐低頭之勢。
“靜北侯蕭侯爺當年叢林遇險,都說是殷夫人舍命相救,當日主動引開蠻夷追兵的人是顧誠——誠二爺,爲此他還傷了左臂,緻使他左臂無法提拿重物。”
“當年故都燕京被圍,蕭家危在旦夕,也是商号遍步天下的顧誠架不住殷夫人的苦求,又敬慕蕭家爲國戍邊有功,他才肯爲靜北侯籌集糧饷。”
顧明暖确定顧城籌集糧饷是因爲殷茹,她不想美化顧誠,此時她總不能實話實說顧誠遇見殷茹腦子就是漿糊。
“忘恩負義的不是我南陽顧氏,蕭小姐自從來帝都後幾次三番羞辱我顧家,羞辱我二姐姐,是想隐瞞什麽?還是說蕭侯爺忘記昔日的承諾?”
顧明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是真的嗎?
顧誠不是趁人之危搶娶殷茹的惡人?
莫非顧誠先遇見的殷茹?
蕭越在脫離危險後,搶了救命恩人的心上人後消失無蹤,殷茹嫁給顧誠後又出現勾引殷茹抛夫棄女私奔?
真相太讓人震撼了!
顧明暖是在胡說八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