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場的樓上,則是商業樓,還有不少高檔的會所,咖啡廳,以及美容沙龍,尤其還有一個健身中心,據說是專門聘請的國外的健身教練,以收費昂貴和裏面美女如雲聞名。據說有很多家裏有錢的年輕人都喜歡到這個健身中心運動,不過大多數目的是爲了結識來這裏的各路美女。
這棟大樓一共有四十八層,越往上的地方越高檔,很多地方根本不對外開放,完全是會員制,而且會員的申請要求很高!甚至樓頂天台還有甬城唯一的一個市内的直升機停機坪。
此刻,在大廈24樓一家休閑沙龍會所的精品桌球室内,一群衣着光鮮考究的俊男美女正在玩着斯諾克。
“砰!”
随着白球的撞擊,黑球應聲落袋,旋即,房間内響起了一陣口哨和喝彩。
一個年輕男子放下球杆,笑吟吟道“不錯嘛,木平,你這剛蹲完大獄出來,手氣不是一般的順!”這人勉強夠格算得上一表人才了,就是略微瘦了點,一身地高檔名牌,卻并不顯張揚。
此刻,球桌的另一頭站着的男人,赫然是程春武的那個敗家兒子程木平!
程木平聽到男人的調侃,就闆着臉冷哼了一聲,撒氣似的把球杆徑直扔在了球桌上,自顧坐到了旁邊的木藝沙發上。
“陸永勝,我說你能不能留點口德呐,木平心情正不好呢,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俏麗女孩蹦出來替程木平抱不平,赫然正是蔣方譚家的千金蔣思思。
陸永勝撇撇嘴,道:“他現在會心情不好?思思,你這女朋友當得可夠不稱職的啊,你難道還沒聽說你的未來公公剛提名了政法委書記。”
蔣思思怔了怔,轉頭問道:“木平,真是這樣?怎麽沒聽你提起?”
程木平咂咂嘴,滿不樂意道:“這有什麽好說的,早前不是就定下來了嘛。”
“那話不能這麽說的!”蔣思思湊到程木平的身旁,嘟着嘴道:“起碼你爸這回算是進了常委會,結結實實向前邁了一大步啊,大小也要好好慶祝一下嘛……幹脆這樣,等會你陪我去樓下的商場逛逛,買件禮物送給你爸?”
程木平撓撓頭,道:“再說吧……他這幾天的心情,也不大好。”
“怎麽了,海東區還有誰敢招惹你爸呀?”蔣思思同仇敵忾道:“你告訴我是哪個不長眼的,我回頭叫我爸一塊收拾他!”
陸永勝就笑了,一邊剪着雪茄,一邊調侃道:“這個不長眼的,别說木平他爸了,連思思你爸都未必奈何得了他。”
“胡說八道!”蔣思思渾然不信,嬌聲道:“你告訴我,誰?”
“還能是誰,不就是新來的那個區長嘛。”程木平一臉懊喪的籲了口氣,慢悠悠道:“自從這王八蛋來了海東區,我家是接連走背運!”
“就是那家夥啊!”蔣思思驚疑不定道:“我看那家夥也不比咱們大幾歲,聽我媽說,也就是先前走大運給前任省委書記當了兩年的秘書,才混到這位置的,連毛都沒長齊,能有什麽臭本事。”
“你還别不信,這家夥的本事可大了,一來就把張克禮給撸了,你的木平哥哥不也是被他陰得蹲了幾天的拘留室嘛。”陸永勝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大團霧氣,臉色顯得陰晴不定:“昨天,甚至還把教育局的林仁平也給拿下來了!”
蔣思思誇張的‘啊’了一聲,一臉的難以置信,呐呐道:“真這麽牛啊……”
程木平就煩躁的揮揮手,皺眉道:“别再提這煞星了,晦氣!”頓了頓,看着陸永勝道:“倒是你家,林仁平現在吃了挂面,調查組都進駐教育局查校服的事兒了,你還能高枕無憂……聽說,你爸這次在常委會上,也被那煞星整得灰頭土臉的。”
話音剛落,陸永勝的眼中就陰霾密布,郁悶的抖了抖雪茄,忿然道:“我倒是要看看這王八蛋還能猖狂到什麽時候!”
旋即,他也坐到了程木平的身旁,道:“這次請你出來,主要就是談談校服這事,你爸不是剛坐上了政法口嘛,你回頭在你爸的跟前說說情,幫忙疏通一下檢察院的那些人,至于審計局,我爸還能應付得過去。”
“成!我回頭跟我爸提提,反正聽我爸的口風,這次的調查基本就查到林仁平的身上,燒不到咱們的身上。”程木平很娴熟老道的讨價還價:“不過說好了,這次我的那份,必須得加一層!”
“放心,有我當家,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陸永勝貌似很豪爽的說道,心裏就是揪得肉疼,就因爲這麽一攪和,自己平白損失了足足有幾百萬了!
作爲常務副區長陸慶生的兒子,陸永勝充分發揚了‘拼爹’的精神,這些年,靠着陸慶生在海東區的權柄和人脈,陸永勝在各個領域都發了不少的橫财。
就說校服招标這樁買賣,陸永勝就借助林仁平一舉拿下了全區整整五年的校服訂單,這當中,除了花了些小錢兼并了一家頻臨倒閉的國企制衣廠,他基本沒付出多少代價,卻愣是賺得盆滿體滿。
海東區約有中小學60多所,學生11萬餘人,這些學生每年都得買上起碼四套校服,以每套平均價70塊算,陸永勝在中間大約可以獲得30塊的差價,再扣除人工場地租金運費等成本,一年的淨利潤就足足有四五千萬之巨,更别說他公司生産的那些校服大多是劣質的次品,成本低廉得要命,使得這五年來,陸永勝和陸慶生父子倆斂财過億元!
俗話說上陣父子兵,陸家父子愣是齊心協力的在商場馳騁遨遊、無往不利!
可惜,這種天上下錢雨的好日子,卻被那兩封檢舉信給毀了!
一想到這事,陸永勝的心肝至今還在生生作痛,對始作俑者陳明遠更是恨到了骨子裏!
姓陳的,你敢斷老子的财路,老子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到财路,陸永勝忽的想起了什麽,問道:“話說回來,木平,明湖那一片的工程啓動了吧?”
程木平點點頭,“施工隊已經進場了,不過柳志達那老家夥臨時改變了主意,計劃搞購物中心了。”
陸永勝嗤的一聲笑:“購物中心?這老家夥的胃口倒是挺大的,不過他手頭還有那麽多錢嗎?”
“聽說他好像找了個合夥人,嶺南那邊的,貌似有些家底。”程木平沉吟道:“我先前聽柳婷提過,柳志達先前搞的奢侈品生意,就是這合夥人開的頭,賺了挺多錢。”
“那好嘛。”陸永勝嬉皮笑臉道:“盤子做得越大,到頭來你賺的也就越多,總之,柳志達這回不割下一大塊肉分給咱們,鐵定讓他賠的血本無歸!”
程木平也是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
項目的開發商雖然是柳志達,但爲了工程能順利開展,柳志達隻能妥協分了一大塊利潤給王悅集團,而目前王悅集團的建築工程,又大部分被程家父子承包下了,如此一來,柳志達辛辛苦苦到頭來,很大一部分是給程木平等人做了嫁衣裳!
這時,鈴聲響起,程木平拿出手機接聽了幾句,嗯嗯哈哈兩聲就挂斷了,然後站起身,朝陸永勝道:“張克禮的公司開張了,讓我過去捧場,你走不走?”
“老張下海了?”陸永勝納悶道。
“開了家安保公司。”程木平聳了聳肩膀,道:“這回老張終歸是因爲我和思思遭了殃,又扛了這麽大的黑鍋,我家總不能再虧待了他吧。”
這年頭,開安保公司絕非易事,沒有夠硬夠寬的關系路子,想都不用想,好在有程春武這個鐵杆靠山的照顧,張克禮從交警隊出來後,又順利的再就業了。
“嘿!老張還挺能耐的嘛!”程木平随意把雪茄在煙缸裏按熄滅,起身摟着程木平的脖子,興緻勃勃道:“走!去會會張老闆,正巧最近有幾個不長眼的學生家長到處上訪舉報我的校服問題,索性讓老張出馬擺平了,給他送上第一筆生意單子。”
蔣思思的雙頰微微一鼓,嗔道:“陸永勝,當奸商也就算了,你怎麽還學起黑社會了,人家又沒得罪你,犯得着嘛?”
“你沒聽說過嘛,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要怪就怪這些刁民不識擡舉,給點教訓也是應當的。”陸永勝顯得不以爲然,又攬了攬程木平的脖子,促狹笑道:“思思,你有空在這玩聖母瑪利亞,還是多看着你男朋友吧,木平這小子可是忒招女孩子喜歡呢。”
“滾你個蛋!我和木平好着呢,别唯恐天下不亂!”蔣思思撅了撅嘴,攬住程木平的胳膊,悶聲悶氣的往外走去。
“這傻妞,看你倆還能恩愛到什麽時候。”陸永勝冷笑一聲,大搖大擺的晃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