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第277章 賀壽

天朗氣清之下,陳明遠的思緒卻生起了些波瀾。

三十歲不到的實職副廳官,背後還有一個豪門望族在撐腰,以及剛才的一番交談,足可見寇北燕這人的能力之強了,想到他目前在西北某市挂職,不難揣測,他是想借助寇老将軍在西北地區的強盛威望,給自己的仕途發展創造最有利的條件,如今看來,這位寇市長長遠的目标,應該就是四九城權力的巅峰了。

當然,世家子弟沖擊政壇巅峰的例子比比皆是,如果單單如此,陳明遠頂多對此人稍加留意,惟獨聽見沐恬郁剛才的嘀咕,不知怎麽的,心緒竟有些不甯靜了……

見沐恬郁說漏了嘴,葉晴雪趕緊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事關兩大家族核心子弟的绯聞,可不是随便能嚼舌根的,隻是餘光瞥見陳明遠面露些許的凝重,芳心也不由空落了下。

忽的,她的手機作響,按捺下思緒,接起聽了幾句,柳眉登時倒豎,驚詫失聲道:“你确定?好!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以後,葉晴雪忙向陳明遠道:“不好了,東江那邊出了點事!”

陳明遠揚了下眉頭:“怎麽了?”

葉晴雪芳容惶急,低聲道:“剛才我得到消息,證監會對關于溫鋼公司的上市計劃,頒布了一項決議,說是要嚴禁國有企業在上市中炒作股票。”

陳明遠點了點頭,似乎早有預料。

看來,這應該是季明堂最後的救命稻草了,見阻止不了溫鋼上市,隻能尋求首都的支援,希望借助證監會挫敗那些财閥的推波助瀾,如此一來,隻要那裏面的黑幕不被捅出來,他就能安然無恙了。

想必,季明堂也是被逼得沒了退路,才會用了這招,雖然能解了眼前的危機,卻斬斷了那些投機商的财路,換言之,等于徹底和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利益團體決裂了!

葉晴雪心細如塵,倏地想起來的路上,他信誓旦旦的保證,略一思索,就猜到他早已得知了這一消息!

雖然證監會的幹涉,對那些投機商是滅頂之災,但對葉晴雪來說,卻是個不錯的消息,至少葉萬順沒機會再去豪賭了。

不過從這則重磅消息中,葉晴雪察覺到東江省的博弈幾乎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雖然在外人看來撲朔迷離,内部實則已是驚心動魄了,隻是不知道甯立忠是否還有絕對的勝算?

“再等等,應該快有結果了。”

陳明遠心平氣和地笑了笑:“你還是先去給家裏打個電話吧,商機被毀了,這時候,你爸估計在暴跳如雷了。”

葉晴雪輕輕點頭,隻希望這場風波能盡快平息。

随着證監會一紙《關于嚴禁國有企業在上市中炒作股票的決定》,使得幾乎蓋棺定論的溫鋼上市計劃,再次出現了懸念,尤其是省市兩級的常委班子,大多數幹部都隐隐知道溫鋼公司背後的内幕,大家都緊張的關注着省城的局勢發展,因爲溫鋼公司的最終結局,很可能将決定東江省最高層的權力更疊。

甯立忠的隐忍進逼,季明堂的負隅反擊,成爲了這場權力交鋒的重頭戲!

最終的結果會如何,陳明遠也無法确定,一下午,他偶爾會接到幾通電話,基本随口應承幾句就挂了,待到華燈初上,他就回房休息準備了一下,然後和葉晴雪在随從的帶領下,前往莊園的主廳。

沐家的親戚故交很多,但能進入這宅子參加家宴的,都是直系親屬和少數至交好友,其中不乏一些正如日中天的權貴大佬,這些人無疑是此次壽宴的聚焦點,卷走了大部分的風頭。

陳明遠和葉晴雪抵達的時候,主廳正是一派熱鬧紛呈的場面,宴席桌由内到外擺了将近十桌,沐綸音和侯南樹正忙着招呼賓客,卻是沒見到沐恬郁等人,想來應該是在後面伺候老太太。

沐綸音忙碌非常,來不及多寒暄,就讓人把他倆安排在了最外圍的桌席上。

這不是故意要怠慢他倆,隻是論身份和地位,相比于在場的權貴大佬們,他倆都淺薄了些,如果非要把他倆安排到裏面去,和其他的大佬們平起平坐,不止他倆會不自在,也容易引起其他賓客的非議,說難聽點,就是壞了規矩!

這對沐家這種擁有上百年曆史傳承的世家望族來說,是萬萬不能觸犯的錯誤!

陳明遠卻不在意,他本來就不希望牽扯上太多的關系,低調的坐在外圍,倒也樂得清閑,隻等着走完過場,就速速離去。

在座的賓客,大多知根知底,都忙着趁機熟絡感情,卻沒幾個人搭理陳明遠,偶爾也有人看他幾眼,見他坐的是最外圍的位置,以爲是哪個小門戶派來的小字輩,就沒放在心上了。

相比之下,同樣年輕的寇北燕卻是一個異數,優雅得體的微笑,進退有據的舉止,加上他斐然超群的身份,幾乎一下就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但正如沐恬郁說過的,在這種場合,難免會碰到一些熟人,當陳明遠自顧埋頭品茗,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轉頭一看,尚文彬那張和煦的笑容就呈現在了眼前。

尚文彬作爲沐家的嫡系成員,來此賀壽也正常,又和葉晴雪打了個招呼,坐在了旁邊,笑道:“早聽說你也要來,本來還想和你、晴雪一道的,不過白天還有些事務耽擱了,總算來得及時。”

他指了指前面不遠的位置,道:“我和賀政委一起來的。”

陳明遠順勢看去,果然看到了東江省軍區的賀政委,在他的那一桌,皆是肩章耀眼的軍官們,級别最差的都是少将軍銜,其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在金陵有過一面之緣的金陵市委常委、警備區的夏司令。

夏司令也看到了他,微笑着點頭。

陳明遠含笑回禮,感慨道:“還真是群星荟萃!”

尚文彬搖搖頭,歎息道:“沐家老太太其實是不喜歡鋪張的,不過最近的形勢你也知道,這次壽宴的意義,有些不同尋常。”

陳明遠心領神會,自己來賀壽,是陳、沐家兩大家族即将合作的信号,而大廳裏的這些權貴,大約也是抱着相似的目的,說白了,這些肯應邀而來的權貴大佬,以及他們背後的政治集團,等于向外界宣告了和沐家的密切關系,在不久之後的政壇更疊中,勢必會抱成一團共進退!

看來,沐家在這次的黨代會中,所圖甚大啊!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喧鬧,沐綸音往外看了眼,立刻堆滿笑容迎了上去,熱情洋溢道:“嶽書記大駕光臨,可真是讓宴席蓬荜生輝啊!”

下一刻,嶽中原就邁步走了進來,一身筆挺考究的西裝,顯得器宇軒昂,和沐綸音握了握手,笑道:“老太太七十大壽,頂天的一大喜慶事,我于情于理都得親自來一趟。”

沐綸音更是喜上眉梢,客套了幾句,親自把嶽中原延請到上首的位置。

毋庸置疑,嶽中原在身份地位,于在座的賓客裏堪稱是鶴立獨群,要知道,前不久嶽中原剛升遷至江淮省委副書記,據說在接下來的換屆選舉中,還有很大的可能躍居省委書記的寶座,并且占據新一屆政治/局的一大名額!

如此炙手可熱的政治巨擘,這次之所以會親自來賀壽,想必也是要和沐家達成合作的默契,借助沐家在首都和江淮省的強大能量,給自己的上位闆上釘釘!

畢竟,他的老丈人,賈老爺子去年底的離世,讓賈家就此一蹶不振,這次的換屆中,肯定再難以給予支持了,而拉攏沐家,無疑是個不錯的抉擇。

至于沐家,肯定也是樂于讓嶽中原在未來五年内主宰江淮省的,以保障家族在江淮省的利益永固!

由此可以看出,一次壽宴,竟不知道摻雜着多少政治利益,也将給華夏國未來的大政治風向,帶來難以估量的影響!

嶽中原信步往裏走去,不時和各路賓客微笑寒暄,目光不經意轉到角落的位置,看見陳明遠,微微一怔之後,懷着善意的微笑點了下頭。

陳明遠也笑着點頭,或許是這人和父母的過往情誼,他對嶽中原多少抱了幾分私人的好意。

不過,他這頭雖然點得随意,卻不可避免的被一些人捕捉到了,這都是些耳聰目明、心思慎密的人精,見嶽中原對一個小字輩另眼相待,相比尋常的客套,笑容還多了幾分真摯的親近,頓時就察覺到自己剛才可能是看走了眼,于是私底下都開始打聽起陳明遠的來曆,有幾個索性還主動走下來,借着和尚文彬叙話的間隙,和陳明遠套起了近乎。

陳明遠對他們的小心思自然清楚,雖然不耐煩,還是客套敷衍了幾句。

這些人得知他竟是中海陳家的長子嫡孫,紛紛暗自咂舌,先不說陳家和最高首長的深厚關系,這小子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坐到了實職副處的位置,不用猜都知道他是陳家乃至中海系正重點栽培的嫡系接班人,一個和寇北燕相差無幾的政治才俊,自己起初竟還刻意冷落了,實在是大大的失策了!

但他們暫時也沒機會補救了,随着沐綸音走到中央,做了個雙手虛壓的動作,所有人都隻得先坐回各自的位置。

“我還是先回去了,再這樣下去,我都得成你的陪襯了。”

尚文彬苦笑不疊,站起身後,遲疑道:“什麽時候回去?”

陳明遠笑道:“可能遲幾天,甯書記批了我幾天的假,正好挺久沒回家了,就順道去趟中海。”

尚文彬點點頭,呢喃了句‘也好’,就返回了位置。

想必,他也清楚錢塘此時是個是非之地,暫時的置身事外,對陳明遠也有好處。

這時,主廳後的房門被拉開,走出來一行人,爲首的老太太,正在沐恬郁、沐佳音的攙扶下,拄着拐杖蹒跚的向主位走去,她的身後,還跟着董珍穎、沐恬然、沐恬風以及一個和沐綸音有八成相似的中年人,昂首闊步間煥發着一種舉重若輕的威嚴和沉穩,頭發光亮整齊,戴着金絲眼鏡,有着學者睿智的風度,不消多猜,此人正是沐家的二子、嶺南省長沐定音!

沐綸音趕忙走上前,接過三妹的職責,小心攙扶着老母親坐到了主位。

和傳聞的一樣,沐家老太太的行動極爲不便,古稀之年,發鬓早已斑白,臉上還有許多的老人斑,不過精神卻是相當矍铄,環顧了一圈,笑容可掬道:“大家都坐,今天随意點,也謝謝大家百忙之中來捧這場,犬子無知,大擺宴席,我這老太婆可是要破産喽。”

在場的賓客就笑了起來,壽宴的規格雖高,但沐家老太太一早就發了話,不許送禮金,而擺酒的錢更要自家掏腰包,不過沐家财大勢大,自然不在乎這幾個小錢。

司儀說了幾句祝壽的祝福詞後,酒宴開始,其實本來還有許多儀式,但見老母親皺眉頭,沐綸音就忙中止了儀式。

席間,賓客們逐一上前向老太太賀壽祝福,順便把賀禮呈上,雖然明言禁止送禮金,賀禮卻絕不能馬虎,于是各種奇珍寶器輪番呈現,略一估量,差不多都能開一場博覽會了。

不過,沐家尊崇顯赫,什麽奇珍異寶沒見過,沐家老太太也顯得興緻缺缺,大多隻是禮儀性地道謝幾句。

“家父最近公務纏身,實在是分身乏術,不得已,隻能由我代爲來賀壽了,還請勿怪。”

寇北燕溫文爾雅的談吐,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沐家老太太更是面泛祥和的說無妨。

随即,寇北燕雙手捧上來精緻的盒子,笑道:“我們家是軍戎出身,這些日子挑選禮物,實在是費了不少思量,最後索性帶來爺爺生前珍重的一件古器,還望您老笑納。”

沐家老太太拿起盒子,盒子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表面簡單幾刀刻畫,就顯得古樸大氣,打開紫檀木盒子,裏面是黃色的絲緞上,躺着一枚玉制的虎符。

“這是封侯挂印吧?”

沐家老太太端詳了一會,擡起頭,展顔笑道:“謝謝你們的好意了,不過這麽稀罕的寶貝,還是寇老生前的珍藏,老身實在是受不起。”

“物盡其用,這是我們家的一番心意,沒什麽貴重不貴重的,如果爺爺泉下有知,知道這封侯挂印傳到老太太您的手裏,肯定也會高興的。”

寇北燕的一番話說得恰到好處,沐家老太太一番推辭,最後在子孫們的規勸下,隻得收了下來,看待寇北燕的目光更是滿意。

俗話說虎符贈将軍,沐家正極力拓展在軍方的勢力,寇北燕的這份禮物無疑送得很讨巧。

輪到陳明遠的時候,沐家老太太眯着渾濁的雙眼看了他許久,緩緩道:“你就是陳家的那孩子吧?”

陳明遠鄭重地施了一禮。

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笑道:“老早就聽見關于你的事了,别說,我們家,和你的緣分還挺不淺的。”

陳明遠的餘光環顧了下沐家的其他人,沐佳音在似笑非笑,沐恬郁在擠眉弄眼,沐恬然的臉色微微透紅,腼腆的點了點頭,沐定音和董珍穎,則是面無表情。

陳明遠知道多說無益,索性直接把賀禮奉上,沐家老太太接過來一看,卻是一枚紅繩玉觀音和一本泛黃《大悲心陀羅尼經》。

這兩樣東西,是一早家裏給準備,并遣人親自送來錢塘交給陳明遠的。

陳明遠從容不迫道:“我爺爺知道您素來信奉佛學,所以特地讓我捎來這物件,權當聊表些許心意了。”

沐家老太太摩挲着那枚觀音菩薩玉像,慢慢的浮現出笑意,柔聲道:“你們家可真是有心了,代我向你爺爺說聲謝謝。”

沐佳音等人看在眼裏,臉色也是微微動容。

沐家老爺子在大革命時期死于橫禍,老太太悲痛欲絕,差點也撐不過去,後來偶遇一位老尼姑,直言老太太與觀音有緣,老太太最後聽了她半年佛法,逐漸的心境祥和,不再萬念俱灰,此後,便一直齋戒養心,每日念經誦佛。

看到沐家人面泛友善,陳明遠心知這次合作的初步意向算是圓滿達成了。

老太太又深深的看了幾眼陳明遠,似乎還想說什麽,忽然正坐在下面的尚文彬站了起來,握着還未挂斷的手機,疾步走了過來,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在老太太的耳邊快速低語了幾句。

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沐家老太太的白眉緊蹙了一下,慢悠悠的揮手道:“你先馬上趕回來,别亂了分寸!”

尚文彬趕忙答應,來不及和幾人道别,急急忙忙的離去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大事,讓一個省委常委如此的失态。

衆人面面相觑,皆是一頭霧水,陳明遠卻是神色如常,眼眸中陡然閃過了一抹冷芒。

老太太悠悠歎了口氣,輕輕呢喃:“看來,東江這一個晚上不會太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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