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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恬郁純粹是熱血上頭,說話不過腦袋,張倚天瞪着他道:“喲呵!你還真能耐了!要不要我給你找幾把水果刀鋼管立馬就出發呀?”
猶如冷水澆頭,沐恬郁的氣焰立馬就消了大半,陪着笑道:“我這不是氣不過嘛,看大邱說的,不明擺是警匪串通、欺壓良民嘛,況且那妹子至今沒消息,再等下去,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跟他哥交代呐,别忘了,你們幾個也是人家的老闆。”
沒想到這大少爺偶爾也有靈光一現的時候,直接把老闆的帽子扣了過去,逼得張倚天幾人都不得不作表态。
陸偉廷的心思比較沉穩老練,斟酌道:“光憑這些線索,還很難确定就是警匪合謀,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個賓館老闆有重大的嫌疑,我覺得不妨從這點入手,仔細查一查。”
“哎喲,老陸,你别光張嘴啊。”沐恬郁擠兌道:“要是警察能辦得成事,還用我們在這幹着急啊。”
陳明遠和陸偉廷相視苦笑,這件事,怕是找趙準這些錢塘的警察也沒用,不過眼看大邱、尹慶甯殷切的神色,又是公司職工的事,于情于理,自己幾人都不能置之不理。
“不如這樣吧。”
陳明遠決斷道:“大邱你們都留下來等消息,一群人冒冒失失的跑去金陵,暫且不說能不能找到人,沒準就先惹出事端,而且公司比較忙,需要你盯着,先由我和慶甯先過去查一查。”
張倚天詫異道:“你要親自過去?”
陳明遠笑道:“領導剛給我放了幾天的假,我正愁沒好去處,順道去金陵看看我叔叔,他在那當市長,由他出面協調,事情應該會容易解決。”
大邱原先還有些不放心,但一聽陳明遠的叔叔是金陵市長,立馬精神振奮,連聲答應下來。
沐恬郁意氣風發道:“那正好,我跟你們一塊去!”一見張倚天又冷下了臉,就解釋道:“我不是去玩的,幫人是主要,我在金陵好歹認識不少人,肯定能幫得上忙的!”
“我是拿你沒轍了。”
張倚天撇撇嘴,道:“那你們一路小心,有情況立刻聯系我們。”
沐恬郁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都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況且咱們三個人的本事都不小,這一趟出行,必能找到妹子!”
衆人無語。
…………
翌日一早,陳明遠先把甯立忠送上飛往首都的航班,就返回省委大院處理了一些公務。
見該批示的批示了、該派發的派發了,陳明遠就準備跟宋陽打聲招呼,開始自己的小假期。
這時候,座機忽然響了起來,接起一聽,卻是王建生打來的電話,寒暄了兩句以後,他就小心翼翼地打聽甯書記對交通廳的工作有沒有什麽不滿的地方。
陳明遠心如明鏡,顯然他已經聽聞紀委打算核實一些檢舉交通廳的信箋,才提心吊膽的來探自己的口風了,于是便含糊地敷衍了幾句。
眼看得不到确切的答複,王建生就耐不住氣了,哀聲道:“陳秘書,您目光如炬,千萬不要聽信外面的讒言啊,您是知道的,我們交通部門涉及到的利益面比較廣,難免會招惹來一些妒忌和诽謗,特别是有些陰險小人,看我表現一直那麽積極,沒少潑髒水,您務必多在甯書記面前幫我說說好話啊。”
陳明遠淡淡道:“老王,你這話實在太離譜了。”
“呃?”
“認識這麽久了,對你的品行我還不了解嘛,退一步說,如果真的不相信你,我至于費那麽大的力氣把你推上來嘛?”
陳明遠扯謊瞎編的功夫早已爐火純青,“說句交心的話,潑髒水這種事,我自己也沒少經曆過,像去年還有人翻出我的老底,但即使這樣,甯書記有懷疑過我嗎?”
王建生的心緒不由平複了許多,是呀,甯書記一向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自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又怎麽可能轉眼翻臉無情呢。
不過一想到這幾天的風言風語,他依然忐忑難安:“但爲什麽我聽說,監察廳正在調查我們廳的一些幹部?”
陳明遠沉聲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這……”
“老王,不是我說你,你的覺悟實在是低了一點。”
陳明遠完全占據了主動權,把王建生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甯書記真的想動你,犯得着這麽拐彎抹角的麽,而且省南高速路這些項目都形勢大好,甯書記會蠢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王建生将信将疑道:“您說的是,但我就怕甯書記會聽了下面的一些謠言,對我有意見啊。”
“就因爲是謠言,所以才更應該用有力的證據碾碎!”陳明遠反問道:“還有,你都說擔心有謠言傳到甯書記的耳朵裏了,但怎麽就沒質疑自己聽到的是不是确鑿可信的呢?别忘了,古往今來,許多君臣的關系,壞就壞在其中有一人受到了離間挑唆,再有小人煽風點火,鬧到了最後的決裂!”
“老王,你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謹慎過了頭,雖然工作上謹慎一些是好事,但有時候,可能也會成爲被人利用的弱點!”
頃刻間,王建生幾乎有種醍醐灌頂的覺悟,鬧了半天,自己還真是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隻顧着緊張甯書記是不是猜忌自己了,卻沒留意到,不知不覺間,自己竟有了猜忌甯書記的念頭!
“陳秘書,都是我糊塗啊,不小心着了道,枉費了甯書記和您對我恩深義重的,實在是該死!”
王建生沉重的檢讨道,陳明遠就安撫了他幾句,表示甯書記對他的信任從未消減、自己也會幫忙說好話,讓王建生結結實實的來了一回感恩涕零。
“陳秘書,不瞞你說,挑唆我和甯書記關系的人,就是我們廳裏的助理巡視員老楊。”
王建生憤慨道:“我一早就覺得這老小子心懷不軌了,之前還一個勁的讨好巴結我,原來是笑裏藏刀啊,就等着找機會捅我一刀!”
這助理巡視員老楊,陳明遠有些耳聞,傳聞曾經向季明堂百般邀寵,希望獲得轉爲實職的機會,或許,這一次還真是有人故意設局,想離間甯立忠和王建生的關系。
見對方沒吱聲,王建生就試探性道:“陳秘書,需不需要找個由頭把他撸了?”
陳明遠沒回答,漫不經心道:“既然監察廳正在核實群衆舉報,你好好配合下吧。”
王建生怔了怔,等醒過味來後,差點拍案叫絕,一刹那,幾欲把陳大秘書崇拜成了天人!
這句話的潛台詞,不明擺着指示自己見機行事,把火引到老楊的身上去嘛!
“您放心,陳秘書,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王建生信誓旦旦道,“另外,您今晚有空沒,主要這次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我想當面賠個不是……”
陳明遠推辭道:“不巧,甯書記去了燕京,我也要放幾天的假,去金陵轉一轉。”
“咦,您也去金陵?”
“還有誰要去?”
“這……”
王建生猶豫了下,道:“前幾天,何麗給我來電話,問我在金陵有沒有熟人,似乎她在那跑生意遇到了點麻煩,還遇了場車禍住進了醫院,我感覺她應該是在那開罪了什麽地頭蛇。”
“您也知道,這女人總是自作聰明,想左右逢源到處撈好處,結果這回掉陰溝裏了,不理也罷!”
陳明遠默默聽着,呈若有所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