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門口,我好心的扭過頭去望着阿大、阿二、阿三:“辛苦你們在我房外守候了。晚安!”永遠不見!心中加了一句。
我的房間有密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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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
金日闡被我的女裝形象吓了一跳,足足半天瞠目結舌說不出話呢!
“王子,我已經被這樣的目光注視了整整一天了,很煩耶!麻煩你收起這副表情。”我沒好氣地說。王子耶!怎麽也跟那些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百姓們一樣大驚小怪的。
“我有些明白安月翟将軍堅持娶你的原因了!
“什麽?”我扭過頭注視他。
“換了是我,或許也會這麽做的。”他緊緊地盯着我,大大方方的說出了這句話。
以色取人是兩千年前的男人一貫的作風嗎?還以爲王子會不一樣呢!
“或許,叫你蕭璃很合适。你的人就如這名字一般,蕭灑于世。
我吃驚的望着這個王子,這男人竟準确的說出了我名字的含義。他竟是在一瞬之間讀懂了我!
想要說點什麽,卻被密道一端的腳步聲打斷了。
管家、董家三口齊刷刷的走進了密室。
我望着受了些驚吓的雪兒着打了個招呼:“歡迎回來,雪兒。
雪兒迷惑的望着我然他沒有認出我就是她親愛的“璃哥哥”。
壓低嗓音,我沉聲道:“我是哥哥,認不出來了嗎?小雪兒?
雪兒的表情可真是瞬息萬變。瞬間從陌生到迷惑、從迷惑又到明确、從明确又到恍惚。
我把她弄迷糊了!可愛的小雪兒。
努力的辨認一番後,終于确定我真的就是“璃哥哥”。
“姐姐。”很聰明的換了稱謂,飛也似的投入了我的懷抱。還是孩子可愛,也不管我身上穿的名貴的花癡衣服,拽着衣角哭了起來。這一下,眼淚鼻子的統統蹭上了水藍色的輕紗。
我絲毫不介意,扶着她的背安慰着:“好了,。你不是見到了一直盼望的爸爸了嗎?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了,别哭了,再哭把壞人都引來了!”
最後一句威脅起了作用,漸漸停止了哭泣,隻是雙手仍緊緊地抱着我的腰。
董走了過來給我解了圍,伸手将雪兒抱了去。
不依的對爸爸說:“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我和媽媽找了你大半年了,你怎麽能不要我們呀!”
一席話說得一旁的董夫人也跟着掉起了淚。
唔!我有些受不了了,給管家使了個眼色,走出了密室。同時,一旁的金日闡也看不下去一家團聚的苦情戲了,很有默契的跟我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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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内。
“管家,”我吩咐道:“你等一會兒給我準備幾套男裝讓我帶走,另外我走以後你把烈兒放了,跟它指指東邊的方向,它就會找到我的。”
“小姐,你要走?”管家打斷我的話說:“你可從沒有跟老奴提過。”
“管家,我留在這裏能做什麽呢?西北方向我已經走了一遍了,沒有找到一點翟的消息我該往東南方向找找看了。更何況,這裏有白遲帆在,我已經不方便留在這兒了。
好像下定什麽決心一般說道:“既然小姐已經決定了,我也豁出去了,小姐去哪兒,老周跟到哪兒!”
“管家,你還是不放心我對不對?我知道你們都認爲翟死了,我這樣是不正常的表現。”
“小姐,那是小姐從小指腹爲婚的人,此番看他對小姐的态度可見情誼仍在。小姐跟着他未嘗……”
“管家,”我打斷了他的自說自話:“翟沒有死,就是他死了,也絕不可能!”我渾身無力的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低喃着:“過去總是他追我,我逃開。現在是需要我去追尋他的時候了。管家,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他人的照顧,更不需要一個堅信翟死去的人的照顧。我有烈兒陪伴就夠了。”
一旁的金日闡默默地望着我,過一會兒才沉聲說道:“老闆,你放心。到了境内,我會派兵護送小姐到她想去的地方。”邊說着邊對我使了個眼色。
管家聽了這話果然放心不少,終于接受了我要孤身離開的事實。
“這就去給小姐準備。”說完準備離開。
“等一下。”我急忙喚住他:“我的房間門口現在可守着三個人呢!你現在不要去,衣服準備幾件跟我身材相似的夥計們的就行。等他們離開以後,你到我房裏把床頭放的埙挂在烈兒的身上就好了。”埙,是我西域之行的驚喜收獲,是一件原始的、蒼涼的吹奏樂器。
“是,小姐。”管家抹了抹眼淚,走出了密道。
“謝謝你!”我對金日闡說道。
他知道指的是安慰管家會派兵保護我的事。“我知道如果要你跟我回去”他看到了我微笑婉拒的表情,接着說道:“自然是不可能的。安月翟将軍令人羨慕的。不論是他卓越的軍事領導才能還是他挑選伴侶的眼光,都令人羨慕。”金日闡逼視我的目光中有一絲奪掠的情緒一閃而過。
“王子殿下苦心積慮這麽多年,就是想要回到完成兩國休戰的理想。如果隻是爲了一時的感情迷惑而誤了大事,将來情淡之後恐怕會後悔的吧?”我急忙抛出一席話打消他有些萌發的大男子主義。唉!爲什麽所有優秀的男人都認爲自己有能力征服所有的女人呢!他們憑什麽認爲自己優秀到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愛上他們?回到男權時代真是麻煩!
金日闡眨了眨眼,微笑道:“那我們做個約定:兩年後,若仍是沒有将軍生還的消息,我就向貴國提出和親,要求一個叫蕭璃的女子嫁給我。
仍是不願輕易放棄。
“兩年後的事情兩年後再說吧。”我沒有急着斷然拒絕,反正兩年後我都不知道會在哪兒,到時候他能找得到才怪呢!
許久沒有整理過的臉上布滿了虬髯(胡子),濃眉下的大眼炯炯的期待着我的回答。
“哦。”我不在意的說着,反正我是女人!天生有遺忘、善變的特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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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境内。
董家三口、金日闡和我很順利的順着密道離開了酒泉。此刻,我們已經站在南诏的境内。
我第一個鑽出密道,仰望東邊隐約可見的朝陽。在那太陽升起的地方,會有翟消息嗎?我迎着晨光出神的想着。
随後的金日闡癡迷的望着已喬裝成男子的我,像仰望朝陽一般。
我轉過身輕松的說:“各位,就此别過了。大家各自保重,他日再見!”
雪兒拽住我的衣角,不舍的說:“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去王廷吧!我從來沒有去過哪裏,很害怕呢!”董協助王子出逃已是叛國大罪,他們一家此生是再不可能回到中原了。我望着雪兒,道:“阿珂,你的爸爸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知道嗎?”
雪兒看看董不發一語。董的眼神中顯出痛苦的神情。
“雪兒現在還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你爸爸當年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他犧牲自己的名譽,卻挽救了千千萬萬個老百姓。不要怨恨他,知道嗎?”我輕撫着的=臉,接着說道:“難找的草原,麗的地方,那裏的人民跟我國的人民一樣善良、友好。你會在那兒交到好朋友的,相信姐姐的話嗎?”
望着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的身後,董、金日闡的表情震驚、感動,兩個人對我有不同感情的男人以同樣炙熱的目光注視着我。
“我要走了。”我站起身,對大家逐一颔首。
“璃”金日闡的腳向前邁了一步。
我制止道:“對,我是蕭璃,潇灑于世的蕭璃,含義很堅決,我不會爲任何一個男人的不舍而停住腳步,我隻會爲我的心停留的地方駐足。
金日闡硬生生的停住了向前的腳步,張嘴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我潇灑的轉過身迎着東邊太陽升起的地方大步走着。
朝陽已經變得刺目,我大步前行着,奔向未知的未來!遠處,黃沙卷卷,不知名的耐旱植物一叢叢的點綴其中。身後,金日闡不舍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逼視着……
有一句詩怎麽說來着: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真的是很美的詩啊!
未來?我的未來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