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引人注意,君洛宇拉着夙翎鸢遠遠地觀望,并沒有着急上前,君洛宇打量着高約兩丈的城牆,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離恨侯府是否也有那離憎侯府一樣的防禦結界陣法,要是有就麻煩了。”
夙翎鸢這一次并沒有認同君洛宇的看法,而是接過話茬道:“洛宇,我覺得這離恨侯府應該沒有類似旌旒四戾陣那樣奇特的防禦結界陣法。”
君洛宇聽夙翎鸢這樣一說,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道:“哦?鸢兒,莫非你知道?”
夙翎鸢搖了搖頭,繼續道:“這裏畢竟是王城,是五官王所在的城池,十殿閻羅即便相互有些嫌隙,但也不會在王城之中做小動作,讓對方抓到把柄,因爲在十殿閻羅之上還有一位閻王。”夙翎鸢皺了皺秀眉細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娘親說過,這一代的閻王名曰‘冥帝’,是個大賢者,處事極爲公正。所以王城之内一般都不會有外敵襲來,所以我才想這離恨侯府應該不會有那種詭異的防禦結界陣法,但是做爲五官王的寵臣,其身邊的修魂者高手應該多不勝數,這恐怕才是真正棘手的。”
見君洛宇又一次愁眉不展,夙翎鸢有些苦惱地說道:“要是離恨侯府和離憎侯府沒有矛盾就好了,我們還可以假借離憎侯府的名義混進離恨侯府内。”
君洛宇沒來由地一笑:“對啊,我怎麽忘記這個了。”君洛宇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塊玉令,玉令之上镂刻着“宇文”兩個纂字。看着手中的玉令,君洛宇滿面愁容盡散,心裏似乎已經有好辦法了。
夙翎鸢不解地說道:“洛宇,難道你忘記了,那宇文契口口聲聲說的,離憎侯府和離恨侯府關系極爲惡劣的,就算沒到惡劣的地步,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鸢兒,你剛才才說的,你就忘記了?”君洛宇見夙翎鸢沒有明白自己是什麽意思,連忙解釋道:“正如你所說的一樣,閻羅十殿之間存有嫌隙,但是也沒有在台面上撕破臉,所以這宇文契給我們的玉令還是有點作用的。就算事後他們發現問題也隻能找宇文家的麻煩。”
宇文契在鬼域之中就有妙法公子之稱,他既然把宇文家的玉令贈與君洛宇,又怎麽會沒有自己的小小心思呢——在宇文契看來,君洛宇和夙翎鸢二人如果一路上都已宇文家的身份來行事,給宇文家帶來的隻是好處,一來夙翎鸢是來自軒轅墳,不管怎樣鬼域的各方勢力都會以爲軒轅墳和離憎侯府關系密切;二來君洛宇修爲深不可測,竟然以生靈的身份硬闖鬼域,還和軒轅墳的後輩很是親密,要是鬼域的修魂者勢力知道離憎侯府有這樣的高手客卿又會怎樣想呢?畢竟很多事情處理起來,可能十殿閻羅也會尤其顧及的地方……要是讓世人誤以爲離憎侯府有了軒轅墳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盟友,那對于離憎侯府來說本就是有莫大的好處的,更不用說軒轅墳的門人還替離憎侯府做事——挑釁離恨侯府。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被宇文契計算在内,要是君洛宇、夙翎鸢二人沒有傷到離恨侯府的根本,五官王也不會出面把離憎侯府怎麽樣的,而世人又知道了離憎侯府與軒轅墳的關系;要是君洛宇、夙翎鸢二人真的讓離恨侯府損失慘重,那就更好不過了,就算五官王找上門來了,離憎侯府也可以說毫不知情,畢竟隻是一塊玉令由不能說明什麽,宇文契完全可以說是礙于軒轅墳的壓力,贈送給對方的——真可謂一舉多得。
就算君洛宇沒有想到利用宇文家的身份去離恨侯府,離恨侯府估計也不會任由離憎侯府的人在王城暢通無阻的。
果不其然,姬弘晏剛回到府裏,就有手下來報:“少主,有人發現離憎侯府的人從攝魂城出發往王城方向而來,這個時辰應該到了王城了。”
時音見姬弘晏像是有要事的樣子,禮貌欠身:“既然你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小諾,我們走。”說完頭也不回地往侯府偏院走去,縱觀整個侯府甚至王城,都沒有幾個人敢對姬弘晏這樣不屑一顧,但是她是時音,是時元城的小公主,即便已經失憶了,骨子裏的高貴還是存在的,雖然通過姬弘晏的嘴巴,讓她知道自己的命是姬弘晏救下的,但是姬弘晏卻說不知道她的過去,而且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有種奇怪的力量似乎在幹擾自己的三魂,隻是一時間也弄不清,但是随着最近總是時不時出現在腦海的記憶片段的出現,那種幹擾自己的力量似乎有些松懈了,時音也不知道爲何自己對于眼前這個“救命恩人”毫無感激之情,就算幾次出手相救也是因爲姬弘晏平日待自己還不錯的緣故。時音總有一種感覺:眼前的救命恩人或許并非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姬樂”(作者在這裏是想取音樂的樂字)都有可能是假的……無奈時音想不起來什麽,就這樣日複一日在矛盾中糾結。
姬弘晏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時音對自己的态度,因爲隻有他知道時音現在還受制于泥沼之身的束縛,“那個人”就這點告訴過他:泥沼之身隻能壓制時音的記憶,如果完全禁锢魂心的話,那麽時音就完全會如同植物人一般,但是如果時音哪天掙脫禁锢之後,橙星的泥沼本身會受到無法逆轉的傷害,所以不管從什麽角度出發,橙星緊緊是壓制了時音的三魂之中的記憶。記憶被壓制,則會導緻時音性格古怪甚至會比較偏激,所以姬弘晏也沒有太在意,現在他在意的是離憎侯府的人怎麽會到王城中來,而且來的還是手持離憎侯府玉令的人……
姬弘晏本就生性多疑,論智慧并不遜色于“妙法公子”宇文契多少,而且爲人更爲陰險狡詐,城府極深。
就在姬弘晏左思右想的時候,他的一名侍衛走了過來,恭敬說道:“少主,離憎侯府來人,說有要事求見少主。”
“哦?見我?我沒去找他們,他們反而找上門來了,呵呵,有意思。”姬弘晏先是一愣随後便是笑道:“讓他們到偏殿花園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宇文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侍衛依然恭敬詢問道:“少主,是否要告知侯爺?”
姬弘晏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這種小事我來處理就好。”
“是。”那名侍衛躬身行禮後便退下了。
不多時,在偏殿花園之内的姬弘晏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并沒有回頭,而是在假模假樣地賞花觀景。
侍衛躬身道:“少主,離憎侯府的貴客到了。”
姬弘晏安排在花園中見客而不是在殿内,很明顯就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姬弘晏緩緩轉過身,看到來人是一男一女,皆身穿白紫相間的布衣綢衫,并以金冠扣髻,看上去像是謀士或者離憎侯府的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