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内心感慨萬千,太一仍然變換手勢,東皇鍾一顫,發出嗡的一聲鍾響,頃刻間整個内殿出現柔和的白光,在那綠瑩之中居然出現了片片飛羽,看到飛羽的出現,太一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眼角也出現了點點晶瑩。
随着太一的催動,一個身似青鸾尾帶凰羽的鳥獸的虛影漸漸浮現在東皇鍾之上,伴随着那個鳥獸的虛影出現,太一終于再也無法強忍,雖然沒有發出半點嗚咽聲,而眼淚已經順着兩頰滑落。
靈石子自然看到了這一切,他雖爲空門之人,但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太一此刻是真情流露呢,靈石子沒有說什麽,隻是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太一心頭不由得又想起那些無法忘記的事——
“太一哥哥,這就是你以血肉魂心爲載體煉化戾氣的魂器麽?”看着太一展示出來的一座兩人高的古怪棱形塔狀的魂器,一位赤腳少女很是認真的打量眼前的魂器。
太一看着少女,眼中滿是溫柔,點了點頭說道:“怎麽了?玄兒?不是你說要看麽,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煉制成這樣了,這雖然是我身上的戾氣所化,但是有我的本源力量以及血肉魂心的煉化,雖然還有一些傷人的威能,但是确實算不上什麽邪惡的異寶了。
被太一換做“玄兒”的少女,正是玄裳,此刻正在繞着太一祭出的古怪塔狀魂器來回走動着,她身上的五色霞瀾短裳在陽光下閃爍着迷人奪目的無色流光,尤其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來回轉動着,很是可愛,玄裳不時的将櫻唇微微撅起,不時的又晃動小腦袋,頭上發髻之上的碧綠色發箍也因爲光線角度的變化而反射出一閃一閃的綠芒,突然玄裳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停下腳步,對着太一說道:“太一哥哥,就算是你身上的戾氣,那也是你啊,我們一起來把它再煉制一下好不好?不然你舍棄的那些血肉魂心就可惜啦,太一哥哥你天生擁有最純粹的木之魂本源力量,相信即使是你的戾氣也壞不到哪去的,我們就把它煉制成可以用來拯救生命的魂器吧,嘻嘻嘻,好不好嘛?”說完還拉着太一的胳膊搖了起來。
太一一時間沒有回話,而是被眼前玄兒的美迷住了,雖然玄兒算不上冠絕群芳,也算不得傾世佳人,但是那種玄兒特有的活動靈動與純真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也就是玄裳的這種純真将太一的心填滿了。
見太一不言不語,隻是傻笑着自己,玄裳不由得嘟起了小嘴,氣鼓鼓的說道:“太一哥哥,好不好嘛?”
太一忽然眼神真摯的說了句:“玄兒,你真好看。”
玄裳一下子沒反映過來,沒想到太一會這麽突兀的說這句話,霎時小臉通紅,嬌嗔道:“太一哥哥你說什麽呢,人家在問你煉制魂器的事呢。”
太一沒有回答玄裳的話,而是很認真的看着玄裳說道:“每個修魂者的魂心都很大,大到可以容納萬物,而我要說魂心其實很小,小到隻能容下一個人,在遇到你之前,我隻想拼命修煉,追求那永生永世的境界,而在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生命也可以這麽精彩,記得你說過‘你第一眼看見這個世界的時候,天是那麽的廣闊,白雲是那麽的閑逸,風兒是那麽的潇灑,陽光溫熱,花草芬芳,你感謝生命給你這麽多美好的事物……’知道麽?在我看來那些是最最普通平凡的東西,甚至從來沒想過會去在意的東西,是你告訴我生命的意義,每一個生命雖然簡單,但是他們絕對不平凡,白雲會散,風兒總有停息的一刻,花兒終會凋零……但是它們都認真的活着,爲自己活也裝飾别人的生命,白雲裝飾了天空,風兒帶來清爽,而花草芬芳隻因爲盛開一夏就會逝去,所以它們都認真綻放它們的美,爲它們自己的生命驕傲,也爲世間萬物的生命添彩。我以前就是太過于自我,追求自己的完美,否則也不會執意化去一身戾氣……”
說到這,太一雙手拉起玄裳的手,玄裳沒有掙紮隻是小臉通紅不知道該說什麽,太一繼續說道:“玄兒,你美麗了我的生命,可以讓我也裝飾你的夢嗎?”
玄裳正值懵懂的青春年少,一顆芳心如小鹿亂撞一般,她其實對踏實正直又有些木讷的太一也頗有好感的,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玄裳嬌羞道:“太一哥哥,等我從迹羽城回來再說好麽?”
見玄裳害羞的表情,太一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但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沒有說什麽,太一溫柔的點了點頭。
玄裳連忙抽回被太一握住的雙手,趕緊轉移話題道:“太一哥哥,我說……我說我們一起來把它再煉制一下好不好?不然你舍棄的那些血肉魂心就可惜啦,太一哥哥你天生擁有最純粹的木之魂本源力量,相信即使是你的戾氣也壞不到哪去的,我們就把它煉制成可以用來拯救生命的魂器吧……”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道她此時心裏在想什麽,耳朵根都出現一片嬌紅。
太一連忙應聲道:“好,玄兒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玄裳雖然臉色依然嬌紅,但是還是看着太一甜甜的說道:“我用元始玄尊教我的封靈印淨化和同化你的戾氣,你将那些棱角煉化得圓潤一些吧,畢竟這樣還是顯得有些霸道了,我覺得柔和的魂器才和太一相配呢。”
太一笑着看着玄裳,點了點頭,往前走了一步,走道那塔狀魂器身前,變換手勢,催動自身魂力,隻見一條如遊蛇一般的木之魂力自上而下繞着身前的魂器,在魂力的打磨下,那些有棱有角的部分慢慢褪去,漸漸變得圓滑起來,有些來不及消磨的棱角便緊貼着魂器表面彎曲起來,看上去像是銘刻其上的紋路一般。
見太一做完這一切,玄裳調皮一笑,周身白色光華大顯,一聲翠鳴,整個身影化成一隻身似青鸾尾帶凰羽的鳥獸,鳥獸通體潔白,身上五彩光華流轉,尤其那鳥首之上的三根翎羽白光陣陣,顯得格外的神聖,這便是玄裳的本體——玄鳥,隻見玄裳化身而成的玄鳥雙翅一展,身上一道玄鳥虛影頓時脫離她的本體,直奔那已經被太一煉制的魂器而去,當玄鳥虛影融入那魂器之後,整個魂器散發出強烈的白芒,一時間,白色和綠色的魂力光芒相互交融,煞是好看。
太一見狀,連忙再次催動本源魂力,口中默念:“芸芸衆生,孰不愛生?愛生之極,進而愛群,魚生于水,死于水;草木生于土,死于土;人生于道,死于道。今借玄鳥封靈印,構築輪回之器,以生命之元炁,刻畫生生相惜之印。”随着太一大量的生命之力灌入,那原本隻是在體表發亮的魂器頓時整個變得通透起來,一個白色的玄鳥封靈印流轉其間。
做完這一切,太一衣衫盡濕,臉色慘白,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玄裳連忙跑過來扶住太一,着急問道:“太一哥哥,你這是怎麽了?不要緊吧?”
太一勉強笑道:“沒事,隻是魂力消耗幾乎殆盡了。”說完太一猛的咳嗽了幾下。不等玄裳繼續詢問,太一繼續說道:“既然玄兒希望這魂器可以造福生命,我就将自身的生命力以不息的魂陣刻入其中,配上你那玄鳥封靈印的淨化戾氣的能力,這件魂器雖然沒有什麽攻擊能力,但是用來救人卻是在合适不過了,我不敢說它可以起死回生,但是肉白骨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雖然太一的語氣有點弱,但是那言辭間依然流露着弄弄的溫柔,那份隻對玄裳的溫柔。
玄裳心底滿滿的都是感動,眼睛都有些紅了,喃喃的說道:“太一哥哥,你真傻,萬一你不能恢複過來怎麽辦?那可是生命之力啊,何況是你的本源生命之力呢。”
太一動了動身體,在玄裳的攙扶下坐在地上,玄裳就這樣乖巧的靠着太一。
太一這才吃力的摟過玄裳,看着遠方,眼神柔和,語氣溫柔的說道:“隻要你要,隻要我有。傾我所能,盡我所有。我給過你的,給不了第二個人。你給過我的,也請不要再給第二個人,好嗎?”
玄裳已經淚眼婆娑,縱使淚水模糊了視線,玄裳依然睜大眼睛,想要銘記這一刻太一的溫柔,更是想要把眼前這個不那麽英俊不那麽潇灑,但是卻溫熱如陽光的男子烙印在自己的心底。
回過神來,恍如隔世,太一眼神依然有些恍惚,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玄鳥封靈印,心頭不免思緒萬千,蓦然,太一情愫湧動:那難以忘懷的甜蜜,已經是多久以前的往事了,充滿愛戀的笑靥,仿佛還近在昨天。玄兒,我多想回到那再也追不回的過去時光,爲什麽?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卻珍存了那一天——幸福的淚水浸濕衣襟的那天,那難以忘懷的甜蜜,我多希望它仍回到你我的心裏。我好想那再也追不回的過去時光能在我的腦海裏鮮明如昔,你的聲音你的身影依然曆曆在目,像黃昏的美麗一樣,遠遠地映在我心底。
半晌太一自言自語道:“相遇或是錯過,擁抱或是背棄都是早已經注定好的。人生是應該自己把握不被别人左右,但是偶爾也該相信命運吧。唉……”
靈石子任然沒有出聲打擾,他自然看得出來這東皇鍾勾起了太一的回憶,救人也不急于一時,太一雖然貴爲東皇,但依然有屬于他的那份剪不斷思緒亂的情感。
給讀者的話:
再強大的人,内心也有柔軟的那一面,就如東皇太一。小新希望親愛的你們,好好愛自己,愛身邊的人,别等愛成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