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她如此一說,不禁瞅了一眼我的家婆與家公,畢竟我們不想這麽早要孩子的事是瞞着他們,如今他們就在身邊,我可不能在他們面前暢所欲言,特别接觸到我家婆聽到我們談到關于孩子的事情之時,所投過來饒有興趣的目光。
“哎!我告訴你,我正在吃飯,呆會吃過飯再打給你好嗎?”
“好你個死鳥兒,居然想挂我的電話是嗎?我還沒說完呢!你吃遲一點會餓死你呀?”三點一四在電話那頭不依不饒。
“真的,我先吃飯再打給你,你别跑遠啊!”我怕我臉上的尴尬表情給我家婆瞧出點什麽端倪來,不顧三點一四的牢騷,連忙挂了電話回到飯桌來。
果然,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都是這該死的三點一四,平白無故的生什麽孩子呢,生孩子也就罷了,卻偏偏選擇我在家人面前告訴我,讓我的家婆那本來就繃得比較緊但已經沉睡了許久的抱孫神經有了複蘇的契機。
隻見我家婆客氣地夾了一塊肉到我的碗裏,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家嫂,你都知道啦,與你們一茬年齡的許多人大都已經結婚生子了,阿創和你是同一個班的同學,如今人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而表妹也已經終于生了個帶把的,已經是第四個了,而你們結婚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我低下頭裝作不好意思,其實是怕自己臉上會透露出讓她察覺秘密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呀?”我壓低聲音,裝作出委屈的無辜樣。
“對了,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按理說就算時機沒碰上,也不會兩三年都沒有動靜吧?”我家公也有點疑惑,關心地問道。
“怎麽會呢?我們都這麽健康。”我說道。
“你别以爲身體健康就一定在這方面也正常,多少不育不孕的年輕夫婦也是身強體壯,但偏偏這方面他就是不那正常。有空抽個時間去檢查一下好嗎?”我家公對我們二人說。
“好的。”我順從地應道。而我丈夫卻隻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我家婆的觸覺卻總是非常敏銳,她有點疑惑地觀察我們夫婦二人的神色,問道:“你們不是吃着藥避着暫時不想要孩子吧?”
我立時狀如驚鹿,反應挺快地說:“沒有沒有,怎麽會呢?”看到她有點洞察一切的意味深長的目光,才驚覺自己的失态,忙放慢語氣裝作若無其事的辯解,“如果是這樣,我們不會這麽早結婚啦!”
“雖然你們現在還年輕,但是也不小了,再拖的話年紀太大了才生孩子對身體沒有好處的。”我家婆仍然有點喋喋不休。
“哎呀媽,你就别再說了行不行?這些東西又不是插秧播種,說發芽就發芽說破土就破土的。”我丈夫或者見到我有點招架不住了,忙爲我解圍。
我家婆笑着打了兒子一下,但終于是住口不說了。我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回到四樓,我們第一次将剛才我家婆的話題拿了出來讨論。畢竟,再下去仍然不見有動靜的話,肯定會搪塞不過了。
“怎麽辦?再撐下去肯定要穿幫啦!”我問道。
宋雲重沉吟了一會,才說:“既然如今你又不在電台做,而且我們的生意也都已經步入正軌了,我們真該考慮要孩子了,要不然真如我媽說的那樣,等你年紀大了再生,對身體不好,而且對孩子或者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影響呢!我們現在講的是優生優育,真的要好好計劃一下了,你不會還不想要吧?”
“誰說呀?說真的,每當我見到小孩子那可愛的樣子,我真恨不得立刻生一個出來,嘗試那當母親的滋味是怎樣的。”
“那——就這麽決定了?不後悔?”丈夫的語氣中極是調皮、狡诘。
“怎麽啦?你想幹什麽?”看他那怪模樣,我立時警惕起來。
“就是想幹——些什麽。”他蠢蠢欲動。
“不要——”我邊尖叫邊跑開去。
但哪裏能逃得過他的手掌心!三兩下的,我就被他抓在手裏,手一捋,睡衣就被他扯掉了扔在了地上。
我忽然想起一些問題,連忙止住了他。
“你應該聽說過吧,而且有很多避孕藥的說明書上也注明,說服用口服避孕藥的夫婦,如果準備要做父母了,是要停藥半年最少要三個月之後才可以選擇受孕的。”
“爲什麽?”
“畢竟一直以來都服用着抑制我們受孕的藥物,對生理機能肯定有些不良的影響的,需要停藥并将身體的内分泌系統等等經過調理才能受孕,你都說優生優育嘛。“
“那怎麽辦?”他有點茫然。
“什麽怎麽辦?”
“那就是說,在這停藥的半年時間裏我們怎麽辦?”
“禁欲啰!”我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怎麽可能?”他似乎一時還未反應過來,有點惱羞成怒地說道。
我竊竊而笑。
“要麽你就帶套子,要不然你别想碰我的身子,反正我是從明天起就不會再吃藥了。誰叫你要我生孩子呢?”
“明天?”他這才如夢初醒,知道我又于無意之中耍了他一把,“你服的是長效藥,還未到期限呢!你又拿我開心。看我怎麽收拾你。”
“哎喲,救命啊!”我哈哈大笑。在他的蹂躏下翻滾着身子。
雖是長效藥,最多也隻不過能維持一個月,終是有個期限的,到了我又該服藥的時候,在他膩上身來要與我共享魚水之歡時,我不動聲色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一隻避孕套來,在他眼前晃動。
宋雲重立時委頓地趴在床上。
“怎麽這麽快呀?你是不是虛報日期了呀?”
“那你要還是不要啊?”我将眼光望向别處。
他爬起身可憐兮兮地望住我:“好老婆,求你放過我一次吧,剛到期不會的。”
“你不要是吧?”我故作冷若冰霜地說道,還作勢要将手中的避孕套收起。
“要要。”他忙不疊地從我手中狠狠地搶過那包薄薄的東西。
看他那怪模樣,我不禁直樂。
“這麽厚!”一拿到手,他立時叫了起來。
望着他那誇張的表情,我啼笑皆非。
“這已經是我找了好幾家店,挑其中最貴最薄的一種了,進口的,知道是什麽牌子嗎?”
“管它是什麽超薄也好什麽占士邦也好,反正它都隔了一層膜。”宋雲重苦着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或者真的要上刀山下油鍋一般。
“你不要好象耶酢受難的苦相,你以爲我好受呀?我的滋味同樣是感覺怪怪的。”
“那就不用啰!”
“不行!”
“好老婆——”
“不行!!”
“天哪——”
或者有些用套子用習慣了的人會認爲,帶個套子沒有這麽誇張的難受滋味吧?而且我看過某些雜志裏的一些文章介紹自己的避孕心得時,還有對用套子用上瘾,感覺非常舒服美妙的呢!有的還說可以治療一些舉而不挺挺而不堅的早洩和輕度肌質性陽痿的患者什麽的。我當然知道避孕套的廣泛應用以及它給社會帶來的積極作用,但是它對于我們夫妻卻是不适用的。我們剛開始涉及性事之時曾用過一兩次,但給予我們雙方的感覺都是怪怪的,好象——有一個比喻最爲貼切——穿着雨衣洗澡,隔着靴子搔癢。對比起我們平日肆無忌憚真正如魚得水般的美滿性生活來說,這避孕套給我們的感覺就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特别是我的夫君,簡直将它視爲十惡不赦的妖魔鬼怪,對它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
但無論怎樣,都要在我受孕之前的這半年時間裏,我們都得“穿着雨衣洗澡,隔着靴子搔癢。”誰叫我們吃了那麽長時間的避孕藥呢?我們廣東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有多風流就有多折堕。那意思無非是說,世界上有許多的東西都是相對的,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我們爲了享受這美妙的二人世界多一些時間,而将冥冥之中必将會出現的小生命以我們的意願控制在某些日子之後,而到了該要請他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之時,自然要爲之前的所作所爲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代價就是避孕套對我們的懲罰。或者叫做一報還一報吧!
因此在這半年的時間裏,我們縱使萬般無奈,也都得無奈接受。我們自然都相信科學相信優生,也自然知道如果一旦爲了一時之快就會極之有可能出現的不良後果。我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日後會有什麽不健康症狀出現,更不用說什麽畸形抑或弱智。那樣的話,我情願不讓他或者她來到這世上,免得一世受苦。
所以,這半年來,鑒于那不能盡興不能讓身心愉悅的奇怪感覺,我們連房事都減少了,真正的到了熬不住需要釋放時,才偶爾的倉促上陣。這樣的性生活自然沒有質量可言,更莫說靈與欲之類的東西了。對于那銷魂蝕骨的高潮享受,似乎已恍若隔世。
至于我的丈夫,雖然得到釋放,也能射精達到高潮,但他每次都是草草了事,相反不進入我身體之前的“前戲”部分,他反而全情投入,而我也是在這一部分的内容裏面,體會到一如從前的愉悅感受。
曾經試過完事後,看他似乎仍然有點悶悶不樂的,我問他什麽感受,他想了一會才說,就好象肚子餓了必須吃飯時,但又不能讓你随心所欲地點自己喜歡的菜,而是硬性規定你必須吃這樣的飯菜一般,就算能夠吃飽肚子,可心裏仍然有不舒服的感覺。那就等于說,隻有欲的滿足,而沒有靈的滿足,生理上能夠暫時減壓,心裏的負擔反而會更重。
幸好我們每天的工作都相當繁忙,而且我們經常都是分開在兩地,因爲就這種不舒爽的感覺的原因,按說佛山離黃岐也就那麽十來二十公裏,最多也不過那十來分鍾的車程,許多時候我們都是刻意地分開來不在一起睡。畢竟,愛侶不在身邊之時,心裏有時候縱然也想着他,但身體上沒有了肌膚的相觸,那種煎熬是完全可以不出現的,隻是我們都盼望着這時間能過得快一點,能盡快回到我們那久違的銷魂感受。可以說,在那一段時間的每一個不能盡興的夜晚,我們的心裏頭都會有那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直到仍然以我的小名命名的“鳳凰娛樂城”終于開業之時,那半年的漫長時光終于過去了,我們終于可以享受了那久違的真真正正的肌膚相觸的痛快感受了。
可是,縱然我們又開始了從前那般的美滿日子,而且不再吃藥,不再帶套子,一心爲着我們下一代的出現而激情演繹,精心營造,但兩三個月過去了,我的肚子仍然一如既往,我的“親戚”大姨媽仍然如期而至。
那天我碰巧與宋雲重回家,陪着家婆逛商店,她看到我手中的籃子裏有一包衛生巾,她搖頭,對我說:“你的大姨媽還來探親哪?”
我聳聳肩:“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們都也焦急呀,可它就是不争氣。”我拍拍自己扁平的肚子。當然,這一次我沒有再騙她,畢竟我們是真的立心要孩子了,而且真的暗暗爲之着急呢!
“是不是真的你們做那事時的方式不對呀?”
在回來的路上,我家婆再一次舊事重提。
“這種事,有什麽對或者不對的,隻要雙方都感覺到好,都能适應都能滿足對方就是了。”
“那好,我問你,我們都是女人,你别覺得害羞或者難爲情呀!”她盯住我,不容我閃避。
“不會。”我盡管真的有點難爲情,畢竟她是長輩,要與她談論這些男女之事,确實是有點不好意思,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家婆。但既然她已經将話挑明,我除了硬着頭皮應對,别無選擇。
“你說,你們每次行房,一般的時間有多長?”
“……一般,都起碼在半個小時左右吧?”我頓了一下,才想好該如何回答她,該如何措辭。本來想如實回答,但想了想,還是将“半小時以上”改爲“半小時左右”,免得真的難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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