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離開


我忽然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每天回去吃許淩做的飯已經成了常規。今天我沒有按時回去,竟然讓她如此挂念……我不由得心底一沉!

正當我看着短信的時候,手機猛地響了:是許淩的來電!我慌忙接通,隻聽見她惱羞成怒的聲音傳來:

“夏子愈!你個死人!關機幾個小時幹什麽!?”

“對不起!我剛才在飛機上。”

“在飛機上?你跑哪兒去了?”

“我現在在上海,剛下飛機……”

“你怎麽不先告訴我?害我擔心了一晚上!”

“對不起!老闆臨時派我出差,我一忙就忘了……”

“吓死我了!以後你可千萬别這樣啊!”

“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

終于,在我反複再三的道歉、保證之後,許淩才挂斷了電話。

我意識到,大事不妙了!我一直不願意去想,許淩沒有搬走的真正原因,就是害怕她可能喜歡上了我……現在看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幾個月的接觸,讓我對她有了重新的了解,她是個身材、長相都很出衆的美女,性格也很單純,但是我并不想讓自己喜歡上她,原因隻有一個:她是許菲的姐姐。我總是在努力地哄她開心,贊美她的廚藝(不誇張地說,确實不錯),贊美她的身材,贊美她的一切,都是爲了幫她重新建立自信,從分手的陰影中走出來。我的确做到了,可是,卻也讓她對我産生了好感……

在上海的那幾天,我一直無法平靜。想到許淩那樣牽挂着我,我不免問心有愧:我該如何面對她?在周日的晚上,我又接到她的電話:

“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吧!可能下午到……”

“那晚上我早點回來,做好吃的給你。”

“啊?不用吧?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兩天你不在,我一個人吃飯好沒意思哦!”

我心想:你不麻煩,我可麻煩大了!這事兒在電話裏當然說不清,回去後我一定要當面了斷。

第二天下午,當我回到北京、回到住處時,許淩還沒有下班。我發現,我的房間被許淩收拾了一遍,連床單也換洗了,顯得幹淨多了。除了我媽以外,還從來沒有享受過哪個女人對我這樣照顧。如果她不是許菲的姐姐,那該多好?

晚上,許淩果然提前下班了,還買了許多菜回來。看到我的時候,她的興奮之情顯而易見,差點就要撲上來和我擁抱了。我隻有暗自叫苦。

不一會兒,一桌豐盛的晚餐就做好了。我一邊吃着,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許淩,最近和你爸媽聯系了沒有?”

“有啊,他們一直叫我回成都去呢!”

“那你怎麽說的?”

“我跟他們說,我不想去成都……”

“爲什麽?”

“你就那麽想我走?!”

看着許淩突然發怒,我才意識到,自己問得太莽撞了!

“啊!不是的!我是覺得,你爸媽都是爲了你好……”我慌忙解釋。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知道有種人心理年齡比生理年齡小很多麽?就像你這樣的……”

“你是在說我看起來年輕麽?謝謝了!”

許淩轉怒爲喜,我卻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大姐!我明明是在說你幼稚好不?

我不知道許淩是真傻還是假傻,反正我覺得,這種局面不能再持續下去了!裝傻誰不會呀?我也揣着明白當糊塗,繼續說下去:

“我記得許菲曾經說過,她不能來北京的其中一條理由是,她要留在家裏照顧媽媽。如果你能回去,說不定許菲就能過來……”

“原來你還想着許菲!?”許淩又一次火冒三丈。

“我從來就沒說過不想啊!雖然我們分手了,可我還指望有一天你爸媽能改變主意呢!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千方百計想要讨好你,就是希望你能在他們面前替我說些好話,難道你一直都不明白嗎?”

看着許淩的眼淚奪眶而出,我知道,我是真的傷了她的心了!雖然我确實還想着許菲,但我說爲此而故意讨好許淩,就是十足的謊言了!爲了不讓她誤會,不,爲了故意讓她誤會,我就是要這麽說,即使傷透了她的心也沒辦法!

許淩瞬間淚如雨下,我急忙給她遞紙巾,她卻不願伸手接,隻是喃喃自語:

“原來你一直都在讨好我,不是真的……”

OH!MYGOD!!她竟然要把我以前說過的所有的話都當做謊言!

“不是那樣的!我是想讨好你,不過你做的菜好吃,這是真的!你的身材很好,人長得也漂亮,這是真的!你皮膚很好,看起來很年輕,這也是真的!這些我都沒有騙你,因爲我覺得隻有說實話,才能真正讓人高興……”

“你不要再說了!許淩終于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說,“我不需要你讓我高興!你和許菲的事,我也管不着!你不用再讨好我了!”

說完許淩就起身回房了,留下我獨自面對一桌飯菜。這恐怕是她最後一次爲我做的飯菜吧?即使胃口已經沒有了,我決定還是把它吃完,一是我不想浪費,二是我覺得,隻有吃完,才能證明我起碼有些話不是說謊。

吃完以後,我收拾碗筷到廚房去洗。我一邊洗碗,一邊打量着廚房:這幾個月我幾乎沒進來過,廚房卻變得比以前幹淨、整潔多了!顯然,許淩就是那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複合型人才,能娶到她的男人一定很幸福……可惜,那個人不會是我!

許淩沒有再從房間裏出來,我也不敢打擾她。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準備上班的時候,發現許淩早就走了。她的房間裏,行李箱都清理好了,擺在地闆上,還有幾個包裹已經打好,看來她是打算一找到房子就搬走的。我不禁苦笑,她真是傳說中的“女中豪傑”,确實是雷厲風行啊!

幾天之後,許淩果然搬走了。她一直沒再和我說話,直到那個周五的下午,我回來後發現她的房間已經空了,餐桌上放着鑰匙,沒有紙條,沒有留言……

我再次度過了一個孤獨的周末,才發現,房子裏沒有女人的感覺,就像在黑暗中看不到亮光,真的很難受。原來我早已習慣了許淩的存在!如今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可能再有任何念想了……

我以爲許淩從此就告别我的故事了,誰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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