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上和許菲已經很熟了,因爲我幾乎是成天泡在上面,看到她上來就抛媚眼,打招呼,處心積慮地搜索笑話講給她聽。她在線的時間并不多,對我也總是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卻并不願意朝着親密的方向發展。我試着約了她幾次,她都找理由拒絕了,基本上都是說加班啊、有事啊之類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不敢問文姐,許菲是什麽态度,因爲我害怕聽到消極的答案。在網上搜索了很多泡妞秘笈,可是我總覺得那些方法不嚴肅。我是真心喜歡許菲的,我不想用“泡”這樣的動詞對待她。我覺得,應該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七夕節那天,我捧着一把盛開的百合,來到許菲公司所在的樓下,想等她下班之後給她一個驚喜。之前在QQ上交談時我就知道她喜歡百合,特别是名爲“西伯利亞”的品種。我并不知道西伯利亞百合是什麽樣的,就到花店去問有沒有,花店小姐很熱情地回答有啊有啊,指着一大叢粉紅花瓣、香氣四溢的花說:
“您看,剛剛才到的!”
我看看那些花的形狀,似乎确實是百合的樣子,就問:“多少錢?”
“西伯利亞百合要貴一些了,不過今天特價一支1元,您看要不買一束吧?一共六支,就收您100元好了!”
我爽快地掏錢買了一束,這可是我第一次送花,我想不應該太小氣。
在樓下等了沒多久,我就看見許菲下班出來了。她和同事走在一起,見我向她招手,她的同事笑嘻嘻地走開了。我急忙上前,把花遞給她:
“這是我特意買的西伯利亞百合,希望你喜歡!”
“啊……謝謝!”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花,淡淡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
“你說過你的公司名字,我搜到的。”
“哦,真沒想到。謝謝你了!”她終于笑了一下,接着卻說,“可惜你沒提前打電話,我今天晚上沒時間啊……”
我心裏一沉,略想了一下又說:“這個,不要緊,我今天主要是來送花給你,請吃飯的話當然還得再打電話預約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拜拜!”
“再見!”
望着許菲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感到自己大勢不妙了:今天晚上她還有别的安排,看來她是真的對我沒感覺了!可是,她沒有直接拒絕我,也許我還有戲?
不久以後,當我終于知道西伯利亞百合長什麽樣兒的時候,我開始擔心我是真的沒戲了!西伯利亞百合都是純白色的,而我買的那種粉紅色、有香味的百合,叫香水百合,是百合中最常見的一種。
Ah
萬惡的花店小姐!我恨你!!!
、、、、、、、、、
在那次百合事件之後,我仍未完全死心。可是,我在QQ上見到許菲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見面的請求也總是得不到回應,我的心情無比沉重。
後來,文姐向我轉達了許菲的正式回複:我們的關系OVER了!理由居然是她媽媽覺得不合适,因爲我也是外地人,在北京沒有根。我隻能無語:這理由貌似很牽強,可你也拿它沒辦法——丈母娘最大嘛!我是個外地人,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怎麽會到現在拿出來說?這個疑問,直到幾年以後才得到解答,當然,我那時不明白,以至于剛開始的時候心情很郁悶。
話說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我,經曆的什麽暗戀、明戀、相親等等各種失敗事件早就是罄竹難書了,按說心理承受能力已經異于常人了,可是這一次的失敗仍讓我難以釋懷:我從來沒遇到過像許菲這麽漂亮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她不是從一開始就拒絕我。我似乎有過機會,卻輕易錯過。我覺得運氣不好占了很重要的因素。第一次見面我睡過了頭,削蘋果削到手,後來送花又送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讓這一切再發生。可是,哪裏還有如果呢?
我想借酒消愁,可趙哥顯然不是合适的幫手。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我的新同事何力酒量不錯,後來就拉着他一起喝酒。
何力是山東人,性格比較随和。他陪我狂飲啤酒,聽我痛陳往事,還耐心地勸導我,凡事向前看,面包總會有的,美女也還會有的。我忽然想到許菲和趙哥、文姐他們都是東北人,而我是四川人,就問道:
“許菲不喜歡我,會不會因爲我是南方人啊?”
“這個,應該不會吧。南方人沒什麽不好啊,起碼我沒覺得。”
“不是說東北人都很直爽麽?她爲什麽不直接說什麽原因?”
“那我可不知道,我跟她又不熟!”何力笑道,“别人沒跟你談緣分不夠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要怎麽樣?”
我無話可說了。緣分是個什麽東西,我一向不相信。人和人爲什麽會相遇,哪有什麽規律?如果是緣分決定,那我需要它的時候,是不是該去化一份緣?如果我去化緣,那我是不是要先當和尚?如果我當了和尚,呸,那我還要緣分做什麽?!
又一個酒醉的晚上,我回到住處,倒頭就睡,卻聽到有人敲門進來,還輕輕地叫我:“小夏,醒醒!”
是文姐的聲音!我睜開恍惚的雙眼,隻見文姐雙頰微紅,似乎有些期待、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她穿着長袖的睡衣,可身材還是那麽銷魂!
“我這是在做夢嗎?”我不禁喃喃自問。爲什麽文姐又出現在了我的夢中?
“你沒做夢。”文姐笑了,“我怕你又很快睡着了,所以跑來叫你……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
“什麽!?”我掐了掐大腿,真疼!原來不是夢!那麽文姐找我做什麽?
“是這樣,下個季度的房租你什麽時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