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男孩就叫傑裏科,女孩的話就叫克莉斯汀。
在進入手術室前,妻子握着他的手,把這句話告訴了他。随後又說起名的權利是他的,這隻是她的想法。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
“男孩還是女孩?”男人湊上前問道。
“是女孩,隻是……”護士花了三秒的時間,認爲“這個男人以後将面對如何如何”,“剛出生的女孩将會永遠減少一個親人,她太可憐了”這種想法并不适合自己,她還是更在乎那個傻瓜到底什麽時候會向自己求婚,而且這種事也不是隐瞞下來就會改變的,于是她說道:“隻是您的妻子大出血,目前的情況……有些不太樂觀。”
她知道男人将會十分痛苦,甚至在一年後也對妻子念念不忘,但男人嘛,總是會熬過去的。隻是可憐的那個女孩,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母乳是什麽味道。
在她的腦海中,這是一件影響了一個家庭的慘劇。但此事的影響……遠不止如此。就像是蝴蝶效應一樣,這件看上去對鎮長競選都沒有任何影響的事,将會在十九年後發酵成爲一個惡魔的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甚至可以說就是因爲這個女人的死亡,締造了一個叫做“林航”的,獨一無二的生物。當然這種說法有些誇張,所以還是留給那些對此事感興趣的家夥去說吧。
十九年的時間并不是那麽容易熬過去的,對于男人來說,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獄中。
他沒什麽錢,顧不起保姆,隻能把孩子托付給了鄰居,還好那些鄰居都是有憐憫心的善人,并沒有拒絕他的請求。
一周有五天都要累死累活,剩下的那兩天則是完全陷入大把的負面情緒中,隻有酒精能帶給他一絲安全感。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遲早會垮掉,但他撐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内,他迷上了打獵,一開始還經常會把兔子之類的“戰利品”帶回來和鄰居一起分享,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卻變得小氣了,每次打獵回來都說一無所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鄰居們都覺得這段時間街上那些令人厭惡的流浪漢少了不少
十二年後,克莉斯汀長大了,她繼承了母親的一頭金發,是個很可愛的姑娘。但她過的不怎麽開心,她沒有母親,她受盡了嘲笑與侮辱。
孩子稚嫩的語言不僅僅可以是天使的呢喃,也可以是惡魔的嘶吼。克莉斯汀的同學很擅長刺痛她的内心,男人看在眼裏卻無能無力,爲此事他去了至少二十次學校,每次那些孩子都會答應他要和克莉斯汀好好相處,等他離開後卻又原形畢露,用最鋒利的刃——語言,去傷害她的内心。
克莉斯汀變得越來越内向,就像一個壞了的燈泡,你知道她本身是光明的,她卻無法再照亮任何人。
受到克莉斯汀的影響,男人也變得越來越陰郁,“打獵”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有時候甚至會一周“打獵”兩次。
或許是上天也覺得這對兒父女太可憐了,便給克莉斯汀派來了一個叫做“莎迪蘭”的天使。那是一個喜歡藍色,喜歡豎短發,喜歡吃草莓的女孩。
她成爲了克莉斯汀唯一的朋友。
一個周六,克莉斯汀告訴正準備去打獵的男人說要帶一個朋友來家裏。男人很吃驚,雖然他覺得克莉斯汀情緒上的變化可能是因爲交了新朋友,卻一直沒有聽克莉斯汀提起過。他以爲克莉斯汀說的“朋友”是指男朋友,于是特意留在了家裏,沒有去打獵。
當他看到莎迪蘭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以至于握手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莎迪蘭沒什麽特殊之處,穿着普普通通的短裙襯衣,豎着學校規定的頭型。但她身上卻帶着一種魔力,那魔力能讓男人着迷,也能讓克莉斯汀打開緊閉的心房。
她和克莉斯汀的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男人這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他有很多話想說,但理智卻告訴他那不是記憶中的人。
傍晚的時候,莎迪蘭離開了這裏,很有禮貌的說了道别的話。
深夜,男人的腦袋亂糟糟的,他離開了家裏,去街上轉着。那天他運氣很好,在這條生活了數年的街上,居然遇到了一個喝醉酒的少婦,穿的很暴露的那種。他把那個女人帶到了酒店裏,過了一夜。
第二天,那個女人不承認是自己勾引的他,把他咒罵了一陣,并且要求他賠償自己十萬塊。
他低聲下氣的說自己拿不出那麽多錢,卻遭到了女人的鄙視與尖銳的諷刺。
他殺了她。
那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他漏洞最大的一次。這個女人不是流浪漢,她的失蹤必定會引起警方的重視。
男人決定在一周後搬離這個城市,帶着克莉斯汀一起。起初克莉斯汀是很抗拒的,但她并不能改變男人的想法,隻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周五晚上,“最後一次見面”後的莎迪蘭離開了男人的家。克莉斯汀很傷心,回到了房間裏。男人的情緒也随着莎迪蘭的離去開始有了一些變化,他控制不住自己,跟在了莎迪蘭的後面。
那天,莎迪蘭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對男人來說是“陌生人”的家裏。她和那個男孩親熱一陣就進入到了房間中,男人從窗口處偷窺着他們,看着二人的衣逐漸服褪去,他的腦海慢慢的被一種複雜的情緒所侵蝕……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莎迪蘭和那個男孩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他連現場也沒有處理就逃開了這裏,回到家後克莉斯汀似乎已經睡覺了,他連忙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換衣服,接着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他們離開了這所城市,搬到了一個很遠的城市,暫時住在旅店中。等老家的房子賣出去後,又花錢買了一座還過得去的房子。
男人又開始狩獵,克莉斯汀又開始變得沉默。
他不忍心看着克莉斯汀就這麽一點點墜入深淵,他做出了一個嘗試……帶着克莉斯汀一起去打獵。當然,這次是很正常的打獵,他們的目标是一隻兔子。
手把手教克莉斯汀拿槍,瞄準,開槍。嘣!一聲,那隻兔子死了,鮮血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接着把獵物帶回去,教導克莉斯汀如何扒皮,清洗内髒,并将一個活生生的生物制作成食物……
他發現克莉斯汀是個很善良的人,盡管自己一直很強硬的命令克莉斯汀那麽做,她卻仍然還有着幾分抗拒。
他想改變這一點,他不想從克莉斯汀身上看到她母親的特質。
克莉斯汀開始漸漸的不再抗拒獵殺動物,但她卻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快感,隻是漠然。男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沉醉于讓自己的女兒去做她不想做的事,他就像是把克莉斯汀當成了玩具一般,肆意擺弄。
于是在一個周六,他着手開始教導克莉斯汀殺人。他直接打昏了一個流浪漢,把他帶了回來,叫克莉斯汀去處理掉他。
克莉斯汀不願意這樣做,他逼迫克莉斯汀這樣做。克莉斯汀用一把匕首割斷了流浪漢的喉嚨,哭着問他爲什麽要自己這樣做。
他說這是解放,幫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又問克莉斯汀,你覺得活着很快樂嗎?
克莉斯汀搖頭。她又問,那你殺莎迪蘭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嗎?
她那晚看到了男人渾身是血的回到家裏,直到從報紙上看到莎迪蘭身亡的消息後她才知道她父親做了什麽,但克莉斯汀的膽子其實很小,她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男人很吃驚,但還是說是的。
克莉斯汀相信了。她當然不會覺得這是真的,但她需要一個借口來給自己安慰,于是她便相信了,她隻能相信。
此後男人每次“打獵”都會帶上克莉斯汀,隻不過他的目标從流浪漢變成了那些年輕貌美的少女,看到她們露出痛苦的表情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悅的事情。
克莉斯汀去和她們交朋友,然後約出來,再由男人将她們殺死……
在受害者的數量達到十一人之多時,警方終于在某個不知名的犯罪側寫師幫助下,成功查出了克莉斯汀的父親,隻是他父親最後卻還想反抗,警方無奈将其擊斃。
錄口供時,克莉斯汀露出了馬腳,被定性爲患有精神疾病,送到了當地的精神病院中接受軟禁治療。
負責克莉斯汀的的心理醫生是一位從外地轉來的,名望很高的心理醫生,叫做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