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知疲倦的吹着,樹葉搖曳不停,發出沙沙的聲響,打破夜的甯靜,也勾起慕非白的記憶。
“沒爹沒娘的死瘸子——”一群同齡小孩跟在不滿十歲的慕非白身後,一邊罵他一邊向他扔石子。
可慕非白卻一點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因爲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就算他反抗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如果他在意别人眼光的話,大可以窩在家裏不出來,但是他并沒有這樣做。
而是選擇到街上的一家藥鋪去免費做工,爲了就是能夠偷師學藝。
别的藥鋪都不願意收留他,還是靠着這家藥鋪跟那個不是親生爹認識,才得以進來做工。
還好記性好,每次大夫在幫病人看病時,他都會一邊做事一邊豎起耳朵聽,牢牢地記在心裏,回家後便抄在紙上。
日複一日,醫術便也慢慢上來。
這些都是題外話了,言歸正傳。
跟皎若雲初次相見時,還是在回家的路上,又被那些有父母生沒父母管教的野孩子給扔石頭了。
“喂!你們在做什麽。”一個道刁蠻的聲音闖進他的耳朵裏,扭頭一看,一個看起來比他還要小一兩歲的小女孩出現了,她正滿臉通紅地呵斥着那些小孩子的行爲。
“我們在做什麽關你什麽事啊,你誰啊?”
“哼。”皎若雲才不跟他廢話,直接撿起地上的石子開始扔他們,剛好又扔得那麽準,砸中每個小夥伴的額頭,皆哭了起來,“嗚哇……”喊爹又喊娘的。
“這誰家的孩子,太過分了。”有長輩出來喊道。
“快跑。”皎若雲立馬推着慕非白的輪椅開始在大街上橫沖直撞。
那時候,慕非白第一次展顔一笑。
那時候,皎若雲八歲,他十歲。
從那天開始,他們兩個就玩在一起,每天都會提前去藥鋪外面等他出來,然後一起回去。
雖然是得男孩子送女孩子回去,可是皎若雲一萬個不願意,理由是他不方便,要看着他回到家才放心。
本以爲這樣的關系會一直保持下去,可卻到了她十二歲,他十四歲時,來了個人,剛好他那個時候在她家玩,遇到了那個時候的皇甫文軒。
皇甫文軒的到來讓皎若雲轉移了注意力,藥鋪的門口也會多一個人的身影在等他,多一個人送他回去,又目送他們離開,每每看到他們在身後有說有笑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卻隻能埋在心裏。
他跟皇甫文軒不熟,話不投機半句多,隻知道他是有權有勢的太子,還是喜歡嘲笑一個殘疾人的太子,誰說不是呢。
所以打從心裏衷心祝願他們,畢竟他們挺般配的。
一直到他們成親後,他又獨身一人,仿佛又回到原點一樣,不對,甚至比最初還要更孤獨,更落寞,爲了抛開這些,便開始四處學醫。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時間當真能改變一個人,他變了,皎若雲也變了,都在變。
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