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個穿着白大褂的看起來像醫生的人,正帶上了白色手套,拿出一次性針管,接上針頭,将已經稀釋好的液體注入其内,然後朝陳新的方向走去。
我大驚失色,喊道:“君子哥,不要!”
可君子如何會聽我的,隻臉上帶着陰森的淺笑在旁看着,我一急想沖上去,立即就被站在旁邊的大漢給揪住,強行拽到一旁,我用手去推,卻反而雙手被絞在了背後,按坐在椅子裏,想再掙動已經無力。
“君子哥,你......”
君子一個瞪眼,控住我的男人直接将我的嘴堵住,隻能眼睜睜看着白大褂走到陳新面前,露出陰森的白牙道:“很快就不痛了。”然後兩名壯漢上前,一邊一個按住陳新,将他手臂壓在地上,針頭刺進他的靜脈,液體推進了他的體内。
效果來得很明顯,原本還在掙動的陳新,逐漸開始變得遲緩,然後慢慢無力,眼神變得迷離。而與此同時,又有人進來,居然架着攝像機等物件,在屋内開始擺弄,很快機位都擺放好,人又退了出去。
從那星星亮亮的光可見,機器已經啓動運轉。我實在看不懂,君子這是要做什麽,他想要拍什麽東西?難道是要拍陳新此刻的慘況給謝雅看?那一定會讓她傷心欲絕吧。
那邊白大褂在注射之後,并沒有完,而是不知從哪裏取了什麽東西,在陳新鼻子跟前晃了晃,然後開始喃喃而語。很快我就看出名堂來了,是催眠。
不知道君子是從哪裏找來的這麽一個人,但他現在在做的就是對已經意識混沌的陳新做催眠。常聽人說,意志堅定的人很難被催眠,而此刻,陳新早已被那藥物摧毀了意志,根本就無任何抵抗力。
仔細聽時,我越加震驚,那人似乎在制造一個幻境,一個傳奇裏頭的幻境,他讓陳新以爲自己置身在遊戲裏面,然後換了身份,他不再是現實中的陳新,而是62區的戰狂。
驚疑君子怎麽會知道陳新玩遊戲的事,他們并不屬同一個區,而以之前的情形來看,連謝雅都不知道陳新玩62區這回事,君子是從哪裏得知的?
可眼前容不得我多想,因爲君子已經朝我走來,他居高臨下地看我,手上拿了個盤子,那中間放着的粉末,就像以前很多次我見過的那般,劃成一條一條很小的白線。有人遞來一根吸管,他伸手接過後,對我露出溫善的笑容:“豬豬,你知道哥不會害你的,乖乖吸上兩條,讓你有點感覺。你從沒吸過,兩條不緻于過量,隻會讓你頭有些發漲而已。”
我驚恐地看着那刺眼的白色粉末,當初君子就曾撺掇過我吸,每一次我都堅決拒絕,後來謝雅也不想拉我下水,所以每次他們玩時,我就坐在旁邊,後來就很少參加他們此類的聚會了。心底徒生的恐懼,是因爲隐約感覺到君子究竟要做什麽了。
可箭在弦上,容不得我拒絕,即使我搖頭,有力的手也緊控住我的後腦,讓我不得動彈,吸管一端放在了我鼻孔前,屏住呼吸想做最後的頑抗,可很快在唇被緊緊捂住,我堅持不了多久,鼻子本能的吸氣,立即有什麽鑽入鼻孔内,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淚眼中,隻看得見君子冷酷陰鹜的眼神。粉末穿透鼻腔,進入我大腦,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很快我開始目眩,腦袋發漲,身體知覺在逐漸消失。
看到君子俯下身來抱起了我,然後走過幾步,又将我放下。耳邊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在說:“戰狂,你看看這是誰?她不是水雲軒嗎?紅色的羽衣在她身上穿着,是不是很美?”
我艱難地轉頭,看到呆愣的陳新直愣愣地看着我,那眼中是我不熟悉的光。
“戰狂,她是你的軒豬,她是你的軒豬......”一遍遍的重複在耳邊,我遲鈍的腦袋有些明白他們的意思,這是要給陳新洗腦,讓他覺得遊戲裏的戰狂是喜歡水雲軒的?然後那些架設着的機器,是拍下這段來給謝雅看嗎?
君子這心思,動得可......真叫絕!若謝雅看到這一幕,那不止是傷心欲絕吧,而是痛到徹骨,呵,有什麽比被丈夫和最信任的朋友背叛,還要來得痛呢?
我現在就是,明明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可是卻無能爲力,隻能眼睜睜看着這場戲幕從開場到結束。而那藥效對我也開始起了作用,身體感覺在浮浮沉沉,腦袋一晃,眼前的景緻就分裂開來,碎成無數個小片。強聚精神,碎片又凝聚在一起,看到白大褂與壯漢等人往門口走,最後走出去的是君子,他沉沉深看了我們一眼,笑意莫名。
随後,那扇門被關了,而機器卻在閃爍着紅光運轉着。
忽覺手上被覆蓋了什麽,扭回頭一看,是陳新拉住了我的手,原來他身上的繩索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了。癡迷的目光緊緊盯着我,見他嘴唇蠕動,卻一時聽不清說什麽,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原本該是劇痛的感覺,傳輸到神經裏頭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般,但至少讓我恢複了些神智,也能聽清他在說什麽。
“軒豬,真的是你嗎?我是在做夢嗎?你不是說删号不玩了?你可知道,你走了以後,整個區裏變得荒廖孤寂,可到處又都是你的身影,我走遍各處,都是曾經我們一同并肩而戰的痕迹。你離開了,就隻剩我一個人留在原地。”
聽得入神,心裏感歎原來戰戰是那麽深的惦念着過去,忽然他移身過來一把抱住了我,臉貼在我耳邊萦萦低訴:“軒豬,這次你回來了,我不會再放你走了。沒有唯一,隻有我和你,好嗎?”
不行,不能這樣,心中無數個聲音在嘶喊,可是我卻綿軟無力,推不開他的手。張口欲言,發覺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這時我才知曉,君子給我吸的那東西裏頭絕對不止是k粉那麽簡單,定是摻了别的成分在内,否則我不會如此。
我感到了絕望,陳新被催眠徹底洗了腦,沒有了神智,全部按照君子設計的走下去。我們擁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的鏡頭,全被拍攝在那機器裏面。
不僅如此,懷抱越緊,越能感受到對方噴張帶着興奮的身體在蠢蠢欲動。這類軟性毒品,某種程度上也可爲催情劑,而陳新的意志根本抵擋不住那誘惑,他的手指在無意識地扯我的衣服。嘴裏在呢喃着:“軒豬,你不知道,看着你與他成雙成對,我好嫉妒,可他是我朋友,我隻能站在背後默默守護着你。現在他将你傷透了心,你才願意來我身邊的吧。”
心沉了下去,他是真的被催眠太深了,才會有此錯覺嗎?他的氣息變得混亂,眼睛像蒙了一層霧,那層霧後,我看到了暗紅色。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得自救,否則接下來發生的事,将使我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勉力扭轉頭去搜尋,他的唇劃過我的脖頸,顫栗而過,清楚感覺到他呼吸變重,環住的手也緊了幾分。我擡眼看向那黑沉的機器,它就像張開了巨口的獸,欲将我們吞沒。眼角劃過某物,心裏定了定,乘着他松開了些手來翻我衣服時,拼了全力就勢往地上而滾。
他被我帶動,一起倒地,我乘機抓住了之前綁他的繩索,朝那機器的腳架揮去,因爲力氣小的原因,繩子沒能打倒機器,隻圈住了最下邊的支架腳,往後一拉,“嘩啦啦”一下,機器倒了。巨響讓伏在我身上的陳新一頓,停止了動作,我回過頭去看,黑漆的眸内是迷茫。
同時,腳步聲傳來,很快門就被推開了,君子走近我們,居高臨下俯視,像睥睨天下的君王,又像一座巨山随時可能沉壓而下。
不知是我眼中的哀憐,讓他動了恻隐之心,還是他起了别的心思,隻見他揮揮手,有人上前将迷幻中的陳新從我背上給搬走,然後那個白大褂的走到我跟前,他的手中是針筒。冰涼的指尖壓在我手臂上,隻能看着那液體被注射進靜脈之中。
是要我與陳新一樣沒了神智麽?君子,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傷害我?說不出話,我隻能仰躺着凝看那俯首的男人,無聲質問着。
可很快就感覺到身體在複蘇,知覺漸漸回來,頭暈目眩感也在消失,喉嚨一癢,輕咳出聲,這才發現原來我可以說話了,也才明白剛才那一針劑應該是解了之前的藥劑。
“君子,我沒想你會這麽卑鄙!”如此情景,我再喊不出那個“哥”字,若不是我用繩子弄翻了機器,他絕對可以在外頭冷眼看着陳新色令智昏,看着醜陋的事情發生。那才是他的終極目的,若想破壞謝雅與陳新的婚姻,沒有比這樣一段好友與老公糾纏在一起的錄像來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