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卻沒改初衷,先找了導師詢問近前是否有活幹,因爲之前聽導師提過要找個助理,平日我深得導師喜愛,如果我毛遂自薦,成功的可能性應該會高。當日導師還點頭同意,明天過來卻跟我說抱歉,稱目前在做的這個課題不太适合我,而他錄用了合适的人。
那個人是丁岚。
說來丁岚,正是在導師這裏相識的,因爲導師是學校有名的博士,基本上但凡想要讀研的學生都想跟着這位導師。丁岚先我一年拜在他門下,加上身份背景以及人際交往的關系,在一班學員間很吃得開,自然也得導師喜歡了。
那時我與許子揚在一起時,發覺她有意無意間對我的敵意,以及後來傳出的流言蜚語,才知道原來丁岚喜歡許子揚,多年。許丁兩家同爲官場政界人物,必然是有深交,故而兩人早已認識。但盡管許子揚曾身邊女人更替無數,可在那兩年裏卻隻得我一人,爲此,丁岚對我心存了恨意。
許是芥蒂着許子揚,許是丁岚自身的修養與驕傲,在那兩年裏她倒是沒太多爲難我,隻是愛導師跟前與我競争。但凡我選的課題,她都會選,總要跟我争個一二,故而就連導師也看出了我們的不和。
後來感情之戰裏我退下,她上位,因不想人前上演新人笑舊人哭的戲碼,所以我盡量避開着她點。卻沒想平日的低調隐忍,在謝雅婚禮上一舉毀掉,我終是沒忍住那口氣,回擊了她。如今導師突然改口,想必其中定是她做了文章在内。
雖覺氣餒,倒也不會太惱,應該說丁岚的舉動在我意料之中,她本就不是什麽善茬,尤其在我回扇了她一巴掌後,她能忍到現在都沒找上門來,不得不說這女人涵容挺厲害的。可助理一職我不得其門,必然就要去想别的法子,銀行那點餘款我已經取了回來,等着哪天許子揚若真上門時,就跟他談下還錢這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從導師辦公室内出來,因想着心事,沒注意前頭的路,忽與人對撞上,嘩啦啦一下那人手中捧的資料散落了一地。
“餘淺,想什麽心事呢?走路也不看人。”
我擡眼含笑道:“師兄,抱歉,我幫你撿。”來人正是導師常常誇贊的弟子秦宸,他比我早一年到導師座下,故而我得稱呼他爲師兄。他是那少數幾個不圍着丁岚轉的人,也是爲數不多跟我交好的,故而此時他那口吻聽似埋怨,實則語含笑意。
兩人一同低下身來撿拾資料,從紙張上的大緻内容看,應該是他跟導師一同完成的一個命題課程。導師不止一次誇贊,說秦宸資質很高,人又勤奮,将來必成大器。
秦宸一邊撿一邊問我:“剛是怎麽了,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
我也沒瞞他,這事定也是會被傳出去的,“本來想跟老闆自薦下做他助理的,昨兒也給了我準信,今天老闆說有個專題要做,那個專題我學的專業不太合适。”
我們這群人,習慣喊導師爲老闆,他确實也像個老闆一般,跟着他做研究,做課題,然後發獎金給我們,這也是我的生活來源。因爲導師經常會有論題發表,甚至出版,加上他會有接到活幹,故而發到我們手上的經費還是挺豐厚的。
我是個随遇而安的人,也沒什麽太大的人生抱負,若不是想籌錢還了許子揚的債,從而兩清外,也就這麽安穩度日,不去與人争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