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卻正寫着“許子揚”三字,是他昨晚乘我去洗澡時輸進去的?遲疑了下,還是按了接通鍵。
“喂?”沒有造作地說哪位,隻一聲輕問。
對面男人的呼吸聲近在耳側,默了兩秒後男人才問:“在哪?”
許子揚這個人,通常我就是正面對着也難看出他的情緒,何況是從電話裏,故而我聽得他的問句,直接就有翻白眼的沖動,他是有多理所當然來問我的去處。隻遲疑了下,就回複道:“在外面吃飯。”
一聲低笑從那邊傳來,随後他又問:“一個人?”
問題莫名其妙,電光火石間我似有感應,開始在餐館裏面搜尋,等環視了一圈後不見那人身影,長舒了口氣,是我太敏感了嗎?怎麽會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林翔的目光已經飄了過來,我尴尬地沖他笑了笑,随即耳邊的聲音驟冷:“淺淺,你似乎将我的話當成耳邊風。”這回我算是肯定了,許子揚一定就在近處,他正看着我。
不在餐廳内,那麽,我倏然轉頭,透過玻璃窗凝目而看,果然看到對面馬路邊挺着一輛深黑色的轎車,而前面駕駛位上的玻璃窗是搖下來的,那手持着手機的男人不是許子揚又是誰?隔了一條街,我都能感覺到他看過來的目光含着危險的鋒芒。
心神微顫,定了幾秒後,我轉開了視線,輕彎唇角,直接将手機挂斷。之前選在這裏用餐,倒是沒有多去觀察周邊的環境,附近就有商場,剛才透過車窗,清晰看到許子揚身旁坐了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句話我熟記,還有一句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顯然,許子揚就是那個州官,而我是百姓。
轉回視線,對上林翔疑慮的目光,知道是我剛才那四處搜尋的樣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可這時我也不好解釋什麽,隻唇角輕揚。
林翔似有一愣,随即釋然,沒有詢問我剛才怪異的舉動,隻是含笑詢問我可要加菜。我飄了眼桌上,其實菜色基本沒怎麽動,而我跟前的小碗裏已是堆了座小山,都是剛才我在講電話時林翔爲我布的。
眸光略閃,想快點結束這次午餐,早些與林翔說清楚,再不能拖下去了,擡頭間卻見一抹深色正朝我們這方向走來。頓時握筷的手緊了緊,向他身後看了眼,片刻間他已到了跟前,果是停在了我們的桌邊。
視線在我頭頂,聽到林翔在問:“這位先生......?”
“淺淺,不爲我們介紹嗎?”許子揚醇厚的嗓音揚開,我不得不擡起眼正視他,真的沒有想到他會走進來。不是佳人有約嗎?何苦這般盯着我不放?
林翔見對方能喊出我的名字,詢問地看向我,這種情況下我隻得開口:“他叫許子揚,是......朋友。”然後又轉首對許子揚道:“他叫林翔。”
一聲淺笑傳來,許子揚伸出了手,“幸會。”兩手交握時,他又不無寵柔地說:“淺淺真是調皮,介紹我還省略了字眼,你就是她提過的林醫生吧,我是許子揚,是淺淺的男朋友。”
我驚然扭頭看他,這人居然堂而皇之以我男朋友自居,要說之前介紹他時,那朋友兩字還是硬憋出來的。卻見他抿唇沖我一笑,松開林翔的手改而摟住我腰,竟是将我推進了些,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然後手就沒離開過我的腰際。
這回我都不敢去看對面林翔那尴尬的神色了,隻聽對面幹咳了兩聲,遲疑地問:“餘淺,這......是真的嗎?”我想要逃避,可腰間的手突然一緊,似乎在提醒我做回應,隻得擡起頭,堅定了目光點頭,眼裏有着抱歉。
林翔想要笑下,可是嘴角牽起的樣子,在我看來有些苦澀,最終他惋惜道:“抱歉,我忘了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慢吃,這單我......”
“單子我在進來時就已經買了,林醫生不用多費心,有事忙可請便。”許子揚淡淡打斷林翔的話,即使他面上含着淺笑,可是話卻很強勢,一點都沒給對方面子。
我看林翔面色頓時灰敗了些,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隻扔了句:“失陪。”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