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了,代表不愛了,不想再過下去了。
我沒有收他的支票,當時的反應自認算是清高,因爲我用手指輕彈了彈那張紙片,然後“失手”一滑,掉落在了地上,輕聲說:抱歉。起身,不再看他,走去衣櫃那邊找出行李箱,開始整理衣服。
一件又一件,将屬于自己的挑進去,不屬于的推往一邊,整理到完,發現其實屬于自己的東西真的很少,這裏大多數都是他買給我的。
許子揚就坐在我身後的大床上,神色陰鹜地盯着我看。我想可能是我最後沒接住那張支票的舉動惹惱了他,像他這種男人,又怎會接受别人的拒絕。
但既然态度已經做出來了,我也不會沒了尊嚴的再祈求什麽。所以最終我将行李箱合上後,拍了拍手道:“好了,其他剩餘的東西,你就扔了吧。”提起行李箱就打算往外走,許子揚在我身後邁了一步,揚聲問:“你要現在走?”
“現在”兩個字,加了重音,我朝窗外飄了一夜,漆黑一片,确實這個時間點不太是時候,我想了想後,朝一旁的客房歪了歪說:“我睡那一間。”
說完,也不看他臉色,就走到隔壁那間推門而進,再輕輕阖上。一室蕭然,因爲我們從來隻睡主卧室的,所以這間客房的大床用白色防塵罩子給罩起來的。歎了口氣,無奈地取出床單等,剛剛鋪好,就聽屋外一聲重重的門響,心頭跳了跳,他居然走了。
那晚,我當然沒有矯情到當夜離開,也沒回主卧睡,就坐在客房的床上獨坐了半夜,到天亮後也沒見他回來,于是提了行李箱到門前,将自己那把鑰匙留在了門邊的鞋櫃上。回眼細看了屋内一切,淺笑了下拉開門離去。
自那天後,我再沒見過許子揚。因爲我們處的場合與氛圍不同,當初若非他的關系,我還真不大可能接觸到那所謂的上流社會,既然分手了,我也就回歸到貧民老百姓的生活中了。
所以說,小說與電視上那種大街上也能相遇的情節都是虛假的,一座城市看似不大,卻可以讓兩個已經分手的人沒有任何交集,除去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今兒在這裏遇上,還是托了謝雅的福,若非她嫁了富家公子陳新,可能也沒這機會再見某人。餘光中,許子揚微帶邪氣的桃花眼,向我們這邊飄來,我保持着微笑,卻始終沒有擡起眼,目光垂落在某個點,不與他正面相對。
感覺謝雅用手臂推了推我,視線疑惑看過去,發現她正朝我暗示什麽,一低頭隻見白皙手中遞着一個很大的紅包,微擡了擡眼,白皙玉手的主人正是那丁岚,她的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我隻好尴尬一笑,迅速接過,立即感覺身上有道清冷的目光射來,不用去看也知是誰的。因爲曾經共生活了兩年,來自他的目光我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那時我把這戲稱爲女人的直覺,而這個習慣居然時隔半年後還存在。
目光從我臉上掃略到身上,爲了應景,也爲了襯托謝雅,今天我穿了一件米色的小禮服,裙子很短,隻稍稍能遮住大腿,而上身則是抹胸式樣,在左邊有朵牡丹花遮掩了半邊裸肩。這還是有史以來我穿得最暴露的一次,是謝雅給我挑的伴娘服,試穿的時候,她還笑着稱贊我很性感。
當時我就不由失笑,性感這個名詞似乎與我絕緣,通常若有贊美,還是多以清秀爲主。
擡眸的瞬間,與許子揚黑灼的幽眸對上,他那眼中含着的情緒,我一向看不懂,像是有股火焰在燒,又像是什麽都沒有。
丁岚的一聲冷笑,打斷了我們的對視。我轉開視線,将那個紅包送到點收台,統計這一類的事自有專門的人在做,無需我過多操心。等我再回來時,許子揚與丁岚已經進了裏面,謝雅朝我飄了個關切的眼神,我聳了聳肩表示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