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裏所有潛藏的力量和法力頓時翻湧不息,我見識過九天隐龍決的強大,不過那都是沒有融會貫通的法力,而如今這些法力就在我體内重新集結融合,直至最後不再是支離破碎的潛藏,而是融入我的奇經八脈之中,和我整個人合二爲一。
那是連我都難以駕馭的能力,我好想完全被九天隐龍決所支配,經曆過這麽多事,我已經對至高無上的道法不再那麽向往,讓我慶幸的是,我的思緒還是清晰的,我知道我自己是誰,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那四件神器裏蘊藏着嬴政的元陽,我如今已經全部擁有,可是我并沒有像其他人信誓旦旦說的那樣,我最終會成爲嬴政。
我腦子裏有模糊的片段和記憶在閃現,那些應該是嬴政元陽中沒有被芈子栖篡改過的記憶,不過大多都是一閃而過,在九天隐龍決潛移默化和我合二爲一的同時,我盡力在這些稍縱即逝的片刻中撲捉着。
我看見了秋諾,是的,她是認識嬴政的,而且關系還非同尋常,她偎依在嬴政的身邊,秦裝穿在她身上是那樣的貼切,一種無法用言語描繪的古典美。
嬴政看着手中的竹簡,一隻手撫摸着秋諾那一頭烏黑的秀發,可是,那絕對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撫摸,我記起芈子栖在見秋諾時曾經說過一句,你長大了,我有曾去想過,秋諾和嬴政還有芈子栖之間是有淵源的,或許是父女也說不一定,不過從記憶中嬴政對秋諾的态度看,我的猜測多半是錯的,嬴政的眼中有一種絕非是親情的關愛,這讓我實在看不懂。
這個片刻一閃而過,然後我看見秋諾,她站在我身邊,前面熊熊燃燒的爐火中有融化的鐵汁,旁邊的工匠用赤紅的鐵水在打磨一樣器物,看形狀應該是我折斷的昊穹劍。
這是我融毀九州鼎的現場,這九州鼎才是所有一切的起源,隻不過我意識到這并非是祥物的時候已經太晚,芈子栖已經參悟出全部的龍甲神章,她能做到或許還有其他人同樣也可以,這東西留在世上隻會是禍端。
一個,兩個……八個!
我在記憶中忽然發現爐火前面的九州鼎隻有八個,芈子栖隻所以是玄門第一人,嬴政和她相比,差就應該差在第九鼎上的神機,芈子栖留了一手,并未将全部的龍甲神章傾囊相授。
第九鼎呢?至關重要的第九鼎呢?
這個時候我看見越雷霆把玉圭交給我,上面的顔色是漆黑的,那說明他剛使用過玉圭,然後他對嬴政說的話,讓我頓時愣在原地。
“第九鼎毀不了,我把第九鼎藏在一個沒人能去的地方。”
“不用告訴朕,朕不想知道,朕甯願從來沒見過這九鼎。”
嬴政打斷秋諾的話,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我慢慢意識恢複清醒,喉結蠕動一下後,慢慢把頭轉向聞卓和蕭連山他們。
“我若要鬥天,就必須借助芈子栖的法力,她之所以強是因爲她會全部的龍甲神章,我想要結束這萬世天命,就必須擁有龍甲神章全部的法力……而至關重要的第九鼎居然沒有被毀掉!”
“在什麽地方?”聞卓一聽也知道事關重大,急切的問。
“記不起來了,不過秋諾應該知道,記憶中是嬴政讓她把第九鼎藏起來。”我揉着眉頭憂心忡忡的回答。
“沒有一點線索嗎?”蕭連山問。
“沒有。”我搖搖頭走了過去重新回憶起剛才的片刻,若有所思的說。“秋諾告訴嬴政,不過嬴政不打算知道,秋諾隻說藏在一個沒有人能去的地方。”
“沒人能去?!”蕭連山撓撓頭大爲不解的想了半天說。“這天底下再大,有什麽地方是不能去的,我們連海底都能去,再過段時間登泰山鬥天,九霄三十六天也能上,有什麽是人不能去的?”
蕭連山的疑惑也是我的,秋諾所說的沒有人能去,想必也包括了嬴政和芈子栖,什麽地方是他兩人都無法企及的呢?
“你們還記不記得鍾山之巅見秋諾那一次。”聞卓忽然插話漫不經心的對我們說。“秋諾當時随口曾經說過一句,讓你去幽冥地府,裏面有一樣東西是留給你的。”
“沒人能去的地方!幽冥地府!”我猛然擡起頭吃驚的喃喃自語。“秋諾把第九鼎藏在幽冥地方之中,那從一開始就在暗示我去拿回來。”
“你若真能學會全部的龍甲神章,再登泰山必定又如當年勢不可擋意氣風發,看來這趟幽冥之行是非去不可的。”聞卓點點頭很平靜的回答。
離開地底皇陵,我再驅法力把挖掘的通道原封不動還願,讓蕭連山好好牢記這入口的位置,我總算是給他留下一點念想。
我已經做完該做的事,如今就等着去幽冥,而路印已得,就差最後一盞聞卓說的七星蓮花燈,從鳳陽入川去峨眉山又是一段漫長的旅途。
在入川後過蓉城,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想想已經是四年前的事,舊地重遊感慨萬分,隻有四年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還是保持的原樣,不過人卻非當年,聞卓看出我的惆怅,提議在蓉城稍微停歇幾日。
蕭連山第一次沒有跟着我,在蓉城我留下了太多的回憶,我漫無目的走着,不知不覺擡頭的時候發現我站在第一次見到越雷霆的地方,然後我特意去越雷霆郊外的房子,已經易主,我站在老遠看着,就是在那裏我第一次見到越千玲,好多第一次,都是從這個地方開始,繞了一大圈,曾經我和蕭連山兩個人來到這裏,如今回來的還是隻有我們兩人。
“你不會無緣無故讓我留在蓉城,我們本來時間就緊迫,你讓我留下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我沒有回頭苦笑着對身後說。
“跟你一整天了,看你恍惚走神也不想打擾你。”聞卓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有些不服氣的問。“你都沒回頭,怎麽知道我跟在後面?”
我淡笑着回頭,指着聞卓的臉說,你桃花顔卻沒桃花劫,一動念想必定面帶桃花,你一到蓉城我就發現你面相是秋水泛桃花,你這明明是春心蕩漾,你身邊就我們幾個,除非你對我和蕭連山有意思,否則不會泛桃花的,呵呵。
有這麽明顯?聞卓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翹着嘴角邪笑。
“早知道瞞不住你,我還不如直接說了。”
“我就知道你讓我在蓉城留幾日定有其他事,說吧,你想幹什……”我說到這裏眉頭一皺,很無奈的問。“該……該不會蓉城也有你留情之人?!”
“我風流但不下流,帝王,你這話就太瞧不起人了,我多情但不濫情,其實一般我很少招惹桃花的,多半是被招惹,比如說……”
“得了,你的風流韻事我還是少聽些好,千玲警告過我和你保持距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呵呵。”聞卓剛說的來勁就被我打斷。“到底有什麽事?”
“江山看不見,最美鏡中人。”聞卓脫口而出。
“……”我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麽?”
“越千玲說她那面鏡子你是在這裏買給她的。”聞卓笑了笑鈎住我肩膀嬉皮笑臉的說。“峨眉山離蓉城不遠了,我告訴過你,那燈的主人做夢都巴不得我碎屍萬段,就這麽空手上峨眉山,我怕是有命去幽冥,沒命回來,伸手不打笑臉人,怎麽着也不能空手去,你說呢?”
我恍然大悟,原來聞卓心裏打着這主意,我挖苦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難道一面鏡子就能讓他逢兇化吉?聞卓胸有成竹的回答我。
“道法上,帝王你已經一騎絕塵,聞卓和你如今早就是天壤之别,不過說到兒女情長方面……”
聞卓隻說到一半就得意的笑起來,看他那樣子我都哭笑不得,聞卓提到銅鏡讓我想起鬼市,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我第一次去的時候,總有一種感覺有一天我會留在那裏,既然再次回蓉城,我還真想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