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他人都各自回去,聞卓漫不經心的笑着小聲問我之前帶走的項鏈呢,看他的樣子我知道是瞞不住了,他說蕭連山再有本事也擋不住魏雍那一掌印,當時看我表情就知道那項鏈有問題,我點點頭把見顧連城的前前後後告訴給他。
聞卓想了半天,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轍,那祭宮中千年前一定發生過什麽,但或許并不是我現在所知道的那樣,都說這一次龍虎山會風雲際會,想必這山頂會有一場惡戰,龍虎山的玄門比試傳承千年,其實等的就是擁有嬴政命格的人再次祭出玉圭。
隻不過聞卓從我的話語中,對徐福所做之事也很奇怪,他雖然目的和魏雍一樣,可我怎麽都感覺他是在幫我,或許是因爲他臉上的那愧疚,分明不是裝出來的,聞卓說若徐福有意幫我,何況岚清對此也抱有同樣的态度,她對越千玲的感情毋容置疑,連她都站在徐福這一邊,或許徐福真是站在我這邊。
可他是四大弟子之一,和我之間,确切的說是和嬴政應該勢不兩立才對,爲什麽如今會幫我,我想了整整一夜也沒有絲毫的頭緒。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去了越人墳,沒有登山而是選到越人墳的山腳,也就是龍虎山懸棺的下面,我們站在這個位置,冠絕天下不可思議的崖墓盡收眼底令人驚歎不已。
龍虎山崖墓數以百計,全部鑲嵌在仙水岩一帶的懸崖峭壁之上,而仙水岩另一個更加貼切的名字就是越人墳,仙水岩諸峰峭拔陡險,岩壁光滑平展,岩腳下便是泸溪河,臨水懸崖絕壁上市滿了各式各樣的岩洞,獨特的地理環境是龍虎山崖墓的基本成因。
我們腳邊蜿蜒而過的事泸溪河,站在河邊向上眺望,隐約望見一個個岩洞口或釘木樁,或封木闆,藏一棺而暴其半者多處可見。
這些崖墓大多是二千五百多年前春秋戰國時期古越人的崖墓懸棺,所有得越人墳之稱,其葬位離水面最低的也有二十多米,高的達三百餘米。
在大片岩壁上,洞穴星羅棋布,星星點點,或高或低,或大或小,數以百計,越千玲對于龍虎山懸棺比較了解,告訴我們因這些洞穴高不可攀,無人入内,其中所藏之物,千年以來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謎。
徐福隻知道秦一手把明十四陵就藏在這星羅密布的懸棺岩洞的某一處地方,可這麽多岩洞具體是那一個他也不知道,即便是離地面最近的也有二十米,岩壁猶如刀斧所劈,鳥獸難栖更不用說攀登,蕭連山嘗試了一下,根本找不到可以下手攀岩的地方。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明十四陵的确切位置,至于怎麽去都是後話,這數以百計的岩洞不可能,也沒時間挨着試一遍,而且這風險太大,稍有差池就會粉身碎骨。
我回頭的時候發現葉輕語蹲在岩石邊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秋季本來水源應該枯竭緩慢才對,可我們腳下的河流卻湍急洶湧,葉輕語指着河邊好奇的問我們河水中的是些什麽。
我們低頭看過去,這泸溪河雖然洶湧但水清不濁,透過水面看起下面很深的地方有五顔六色在流動,像是一條色帶,看了好半天我們也感覺奇怪,蕭連山找來竹竿插入水底攪動半天,等竹竿拿上來的時候,我們在上面看見的是一朵朵被河水淹沒的野花,就如同我們在山頂看見的一樣,這些不知名的野花蕭連山就用來送給過顧安琪。
好好的野花怎麽會長在水底,而且很明顯這不是河水中生長的野花,聞卓在河邊拾起一塊石頭看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說,應該是河汛到了,之前這些野花都是生長在河邊,如今泸溪河水勢加大,淹沒了原來的野花,所以才會有我們現在看見的景象。
葉輕語的好奇打斷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算是一個插曲,我拿出越雷霆交給我的英雄合玉杯,朱元璋若是有意把明十四陵的線索流傳下來,那藏于這懸壁山岩洞之中的确切地點也應該在這杯子中才對。
我把酒倒入杯子中,舉過頭頂讓光線穿透杯身,上面那幅圖案再次顯現出來,我讓其他人都圍過來,看看這圖案集思廣益,看看從不同的角度和思維能不能有其他的發現。
我慢慢轉動杯子,顯現在杯身上的圖案如同一幅龍虎山山水圖,而顯示的正好就是我們所在的這仙人岩,就來下面的這泸溪河也看的清清楚楚,可惜沒有半個文字,這圖案我早就爛熟于心,隻是一直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破譯。
按理說這圖案裏面一定會隐藏線索才對,朱元璋打算留給後世帝王,就僅僅一幅圖誰能參悟出朱元璋想要傳遞的意思,雖然我知道明十四陵對朱元璋來說至關重要,他不會很明顯的把線索顯露出來,但這合玉杯留下的線索似乎太籠統,我總是感覺這幅圖案中還差點什麽。
“這飛鳥怎麽看着别扭啊?”蕭連山忽然指着杯身上那一行掠過仙人岩的南飛大雁問。
既然是留下線索的圖案,每一處地方都有所代表的含義,遺憾的是,我始終不明白這行南飛的大雁存在于這圖中的意義,蕭連山說看着别扭,我想他是在說大雁的數目和排列。
這行大雁上面有九隻,下面有八隻,按照人字形排列,大雁南飛至關重要的就是隊形,下面少了一隻,或許有離群之雁,我曾經往這方面去想過,但沒有得出有用的東西。
英雄合玉杯堪稱明代珍寶,就是稱爲稀世珍寶也不足爲怪,因爲是禦用大婚玉器,大多在帝王龍禦歸天的時候一同陪葬,所以基本沒有傳世的,即便是有也很難見到我手中這個保存如此隻好的合玉杯。
從合玉杯的造型已經工藝還有上面銘刻的紋飾來看都巧奪天工,即便是隐藏在杯身上這幅圖案也并非牽強附會雕刻上去,山川河流巨細無遺栩栩如生,龍虎山仙水岩這一帶的仙靈之氣躍然于圖中。
不過如是非要說瑕疵,就應該是這行南飛的大雁了,不管是從布局還是意境上,這行參差不齊的大雁都給人一種畫蛇添足多此一舉的感覺,和圖案中所描述的景緻格格不入,若這合玉杯隻僅僅是古玩珍品,那這行大雁就算是令人惋惜的敗筆。
朱元璋如此生性多疑的人,而且又如此在意明十四陵,又怎麽會讓留下的線索中有瑕疵呢,這麽明顯的敗筆居然存在于合玉杯上,想必是有很特殊的意思。
顧安琪聽我我說的話,重新仔細的數了數上面大雁的數目,口中反複細細念着九和八的數字,若有所思的說,河洛之數以九爲尊,九爲極陽之數,因此有九五之尊一說,至于八爲木之成數,也被稱爲少陰之數,九和八之前的聯系實在太多,而且變數更大,若是不清楚朱元璋具體是從什麽方面選定這兩個數字,很難判斷在這圖中存在的意義。
我剛在點頭認同顧安琪的分析,側頭看見蕭連山擡着手,手指比劃着奇怪的動作,我曾在大爺海的密室中見過他這樣的手勢,他現在是在測量方位,突然擡起頭一臉興奮的對我們說。
“上九下八!你們想的太複雜了,是坐标!是這仙水岩上岩洞的坐标!”
我們一聽都恍然大悟,蕭連山這個想法雖然簡單,不過卻最爲可靠,這仙水岩上數以百計的岩洞,明十四陵就在其中之一,朱元璋要留下線索,一定會标示出确切的地點。
而在這數以百計的岩洞中标示地點需要的剛好就是一個确切的坐标。
上九下八,就是說從仙水岩懸壁從上往下數第九排,而其中第八個懸棺岩洞就是明十四陵。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突如其來的喜悅,不過等我們擡起頭認真去測量岩壁上的岩洞時,慢慢這種喜悅又在我們臉上淡淡的消失,岩壁上的懸棺分布錯落有緻根本沒有規律,我們無法準确的分布出排列,不管是上九下八,還是上八下九,在這岩壁上都沒有辦法準确的定位,唯一可行的解釋又被否定,蕭連山提出的坐标說法看來也是錯誤的。
我揉着額頭重重歎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到合玉杯上,或許是太心急,如今我很難做到心如止水客觀的去分析上面的線索,越看着杯子越是心煩意亂,越千玲對我笑了笑,勸慰我不要心急,她把合玉杯接過去讓我們先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