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乙接過話去不慌不忙的繼續對我們說。
“以雷字斷事測人,唯霸者非羽莫屬,而雷字是上雨下田,雨潤禾田有興旺之相,所謂王不過霸,意思是說,論王者霸都敵不過項羽,王者爲真龍,雨下有田,是見龍在田的意思,利見大人……”
蕭連山憨直,聽到這裏也忍不住笑了笑,小聲對我們說,霆哥爲人豪氣重情重義是沒的話說,可說到霸氣,之前還認爲他有一些,可後裏經曆過那麽多事,見過那麽多人,這個霸字怕是霆哥怎麽都擔不起。
我心裏也暗暗贊同蕭連山的話,越雷霆惜财如命也算是性情中人,對越千玲和岚清還有我們那真是沒話說,可要配得上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幾個字,越雷霆似乎還差的遠。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可見此人非比尋常,不知道道長所說的是登頂龍虎山的人,還是我們所問之人?”聞卓一本正經的問。
“不知道!”崔丙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很疑惑的回答。“這也是我三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若是按照各位居士所言,這兩人同名同姓,而且長相一模一樣,但能力氣勢又判若兩人,單以雷字斷事測人,這個結果還真不知道說的是誰。”
我眉頭再次微微皺起,居然連他們三人都無法确定,難怪之前說出來的話也模棱兩可,一時更加好奇。
“這雷字還未測完,請道長再說下去。”
“秦居士書雷字,我三人測出來結果一樣,雷字是霸頭田尾,霸字拆開是雨下革屍孤月伴,尤戰沙場何須還,看來你們所問之人是沙場征戰的戰将。”
“那絕對不可能!”蕭連山一聽完就搖頭肯定的說。“霆哥沒當過兵更沒上過戰場,說他砍人我還相信,說他征戰沙場……那絕對不可能。”
“非但是戰将,而且還是孤寡之人,單以雷字斷此人有萬夫莫敵之勇,可惜時不利己最終馬革裹屍還,倒是和西楚霸王項羽經曆相似。”崔乙沒有和蕭連山辯駁,反而更加确信的說。
他們三人越說下去,我越感覺他們說的絕對不會是越雷霆,淡淡一笑也不再堅持,隻是随意的問了一句。
“看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可三位道長爲什麽之前不能确定呢?”
崔乙沒有回答我沉默不語,旁邊的崔甲用他手中的判官勾魂筆指着我所寫雷字若有所思的說。
“剛才給秦居士隻說了一半,雷字怎麽斷事測人,似乎都在隐射千古無二的霸王項羽,秦居士用雷字問之前登頂龍虎山和所尋之人是否是同一人,道家有事不過三的原則,秦居士一再問及此人,想必對此人極其用心。”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回頭看看緊張的越千玲。
“此人遭逢橫禍是因我而且,我有愧于他所以想知道此人吉兇安危。”
“既然秦居士有心問此人,雷字是雨下有田,田字加心是一個思,雨是霸頭,項羽自刎斷頭于烏江,這雷字合在一起就是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崔甲擡頭看我心平氣和的回答。“秦居士問兩人是否是同一個人,我三人之所以遲疑不答是因爲……測出來的結果是,若霸王項羽還在,秦居士所問兩人必是同一人!”
崔甲話音一落,除了不知情的葉輕語,我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越千玲的反應最大,對面三人猶豫不決是不明白測雷字爲什麽會和項羽扯到一起,一個自刎烏江的人又怎麽會健在,難怪他們之前是那樣的反應和表情。
若是霸王項羽還在,登頂龍虎山的人和我們認識的越雷霆就是同一個人!
對面三人不明白和不理解的事,項羽怎麽可能還在,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從古嘯天單手在我們面前舉起千斤重的石獅的時候,就再沒人懷疑過這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
“我爸……有……有這麽大本事?!”越千玲瞠目結舌的問我。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複,按照陸青眉給我們所看的卷宗,對畫像中的評價是虎威難犯堪比項籍,之前還沒和越雷霆連續在一起,如今想想依舊感覺不可思議,越雷霆居然能有和神勇無匹項羽一決高下的本事。
我們認識越雷霆的時候,他在幫古嘯天做事,現在細想恐怕這也不是巧合,至于原因估計也隻有等到見到越雷霆後才能弄清楚,但至少有一點,從古嘯天對越雷霆的态度上開,他并不清楚越雷霆到底是誰。
“霆哥也太……太能裝了吧。”蕭連山撓着頭大爲不解的說。“就他那本事還需要我保護,成天替他提心吊膽的,他……他也太不厚道了。”
我認識越雷霆是因爲鍾衛國要害他而設下的閻王招婿局,一個能登頂龍虎山的人道法之高可想而知,怎麽會連一個風水局都看不出來,而且他的面相我當時就看過,何來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之說。
難道……
難道從一開始閻王招婿局是給我準備的,越雷霆是以此局誘我入出手,再到最後我留在他身邊也變成順理成章的事,可越雷霆其他我現在不敢說,但他算的上可以肝膽相照可托生死之人,絕非奸惡之輩,他若是有意留我在身邊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越千玲有刑克之命,當時秦一手得知她戴過八龍抱珠項鏈,就斷言她會刑克至親,親生父母注定早亡,她是被越雷霆和岚清養大,爲什麽他們兩人到現在會相安無事呢,越千玲的七竅玲珑心中有芈子栖的魂魄,身份非同小可,難道越雷霆從一開始也是知道的。
我越想頭緒越混亂,直到崔乙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秦居士,還有三字,請!”
我這才回過神來,看其他人和我反應都差不多,除了不了解越雷霆的聞卓和葉輕語,其他人都一臉茫然各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或許這些疑惑隻有等到再見越雷霆的時候才能一清二楚。
我調整好情緒,見那紙筆又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接過筆,想了想在紙上寫下一個魏字後,再交還到對面三人面前。
崔乙看了一眼我寫的字不慌不忙的問。
“秦居士想以此字測何時?”
“測一人結局。”
我想測的是魏雍,他是所有事的始作俑者,抛開陸陸續續那些離奇的事和匪夷所思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開始,我一直相信也會因他而結束,上龍虎山是爲了阻止他拿玉圭,與其說我是心系天下蒼生,直白點還不如說是我爲了救越千玲,所以此人的結局也關系到越千玲的生死。
“亂世之人!”崔乙一出口便一語中的,我都不得不佩服其相術果真是出類拔萃,單憑一字就斷出魏雍這個人。
“爲什麽說他是亂世之人?”葉輕語好奇的問,看樣子不明白爲什麽一個字就能斷一個人,或許是因爲她認識我們時間不長,對魏雍并不了解,看其他人聽到我提魏雍的名字都咬牙切齒。
“魏字拆開是八千女鬼亂朝綱,可見此人非正統之人。”崔乙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點點頭,崔乙所說一點不錯,我心悅誠服的再問。
“那此人最後結局該當如何?”
“此人如今何在?”崔乙一本正經的問。
“魏雍現在……”我想了想擡頭很确定的回答。“此人應該也是上龍虎山參加玄門比試來了,如果不出意外,此人應該在山上。”
“那此人必死無疑!”
“啊?!”我一愣,就連身後其他人也聽聞這個結果後都大吃一驚,說實話能不能最後登頂龍虎山我心裏沒底氣,論道法雖然我現在不忌憚魏雍,但真正要說十拿九穩赢他,也沒這把握,更不用說斷其性命。
“要此人命的人并非是秦居士。”崔甲聽我這麽一說,看了看紙上的魏字搖頭回答。
我更是吃驚,恐怕沒有人誰比我們這幾個人更仇視魏雍,特别是我,他一心開幽冥之路救芈子栖,就意味着要罔顧越千玲性命,對此我絕對會和他以命相拼,或許魏雍若真必死無疑,多半也應該是死在我手中才對,可崔甲卻如此肯定的否定,我很詫異的問。
“道長爲什麽說此人不是亡于我之手?”
“此人亡于女子之手,秦居士一介男兒又豈能要此人性命。”
“亡于女子之手……”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秦一手告訴過我關于魏雍後兩句簽文,最後一句是七尺高台愁斷腸,秦一手一直沒肯告訴魏雍,想必這最後一句應該就是魏雍的結局,不過我一直都無法參悟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