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受封兵馬大元帥,念動真言決,破軍聞吾令,北陰酆都大帝座下幽冥六将聽令,齊歸吾身,代天巡狩神兵火急如律令。
蕭連山咒完頓時陰風四起,再次睜開眼睛,雙目赤紅濺火,血花香溢芬陀利,雄鬼歡呼纣絕陰,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十方鬼域殺神纣絕陰的血刹降魔尊槍,冥界六将齊合他一人身上,殺意四溢陰寒之氣鑽心刺骨。
蕭連山持槍向燭九陰奔襲而去,單腳用力踩地,整個人淩空飛起,雙手握血刹降魔尊槍,聚十方鬼衆怨力,槍頭龍蛇風舞,槍頭寒光四濺猶如離弦利箭向燭九陰龍首下面的逆鱗沖去。
我心裏暗暗深吸一口氣,蕭連山離燭九陰越近我的手就握的越緊,這是我們唯一也是最後的希望,都凝聚在蕭連山手中那把血刹降魔尊槍上,上面灌注冥界六将和十方鬼衆之力,我們擡着頭蕭連山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我們聽見天際傳來蕭連山的大吼一聲,那道寒光不偏不倚刺在燭九陰龍首下面。
蕭連山走之前我特意交代過,不過有沒有刺入逆鱗,都務必立刻回來,蕭連山向來很聽我的話,果然我們看見蕭連山很快從天而降,面無表情的走到我面前,不過他手中的血刹降魔尊槍已經不見了。
蕭連山握龍角号送六将離身,陰将抽離而去蕭連山也虛弱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半天才平息下來。
“我刺進去了!”蕭連山擡起頭時很得意的對我們笑。
“全部刺進去了?”聞卓有些不确定的問。
“誰說逆鱗是燭九陰最軟的鱗片,我用血刹降魔尊槍沖上去也不過把槍頭刺進去。”蕭連山喘着氣笑了笑說。“我最後是用盡全力才把血刹降魔尊槍全部刺入。”
聽蕭連山這麽一說聞卓長長松了一口氣,我看越千玲手中的九霄無極幡也沒有了動靜,眉頭緩緩舒展開剛想笑,忽然顧安琪手中的混元傘還有越千玲的九霄無極幡幾乎同時被震飛出去,她們兩個人也随之倒地,我一怔,這是她們法器被破的結果,我連忙擡起頭去看一動不動的燭九陰。
我看見燭九陰一直僵硬不動的巨大身軀微微動了一下,它竟然掙脫了幡陣,然後身體扭動越來越劇烈,而捆縛在燭九陰身上的那些道咒光圈依舊灼燒着它的身體,漫天都是四溢的火光。
哞!
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從燭九陰口中發出,充滿了憤恨和暴躁,它開始緩緩把巨大的身軀縮緊在一起,那些道咒光圈無極無盡也随之縮小,依舊緊緊捆縛在它身上,我已經能預感到什麽,有些慌亂的示意大家往後退,躲到山岩的後面去。
蕭連山的血刹降魔尊槍應該是刺進了燭九陰的逆鱗,不過并沒有傷到它。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何況被觸怒的還是能毀天滅地的上古神物,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燭九陰緊縮的身子忽然猛的用力展開,捆縛在它身上道咒光圈應聲而裂,被徹底激怒的燭九陰仰頭連吼三聲,我們不約而同捂着耳朵,那聲音振聾發聩像是一種暴怒的宣洩,我估計每個人的心弦都被撥動變成一種莫名的恐懼。
被徹底激怒的燭九陰用身體撞擊着海島周圍的山體,一次比一次用力,我感覺用全力結下的道法屏障已經快要破裂,燭九陰每撞擊一次屏障就破碎一點,這神物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燭九陰的尾巴恣意的拍打在海面上,激起的海浪鋪天蓋地猶如雨柱很快淹沒了海灘。
我不敢分心咬牙堅持不讓燭九陰撞破屏障,燭九陰的狂暴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巨大的尾巴從海中高高伸起重重向海島上的山劈去,那尾巴壓下來整個海島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伴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我們清楚的看見燭九陰竟然把一座山劈成兩半。
再這樣讓燭九陰狂暴下去,用不了多久這海島周圍的屏障就會被破除,可惜我們已經無能爲力和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對抗,事實上等我再次從山岩後面擡起頭時,燭九陰已經把巨大的龍首轉向我們這邊,我深吸一口氣喉結蠕動一下。
燭九陰應該是知道我們就躲在山岩的後面,我看見它的身體又慢慢變成赤紅,燭九陰焚燒聞卓時我們已經見識過它的本事,它能瞬間讓我們躲藏的地方變成火海,而我們已經被它逼在退無可退的角落,燭九陰已經揚起龍首,蘊集的烈焰随時都會噴射出來。
我能想象當烈焰席卷一切這裏變成火海的情景,我們頃刻間會被燒成灰燼,聞卓忽然在身後拉我,回頭才看見聞卓指着我們身後的通道說。
“不能留在這裏,我有金甲護體燭九陰的火海傷不了我,你帶其他人先進去,我抵擋一會還是沒問題的,趕緊走。”
聞卓邊說邊站到我們前面,對我點點頭,走了出去,我雖然不知道聞卓那身貔貅嘯世金甲爲什麽能讓他不被火海所傷,但是聞卓明顯元氣大傷,沒有道法他就算不被火海所傷,但是炙熱的溫度也會活活烤死他,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燭九陰居高臨下那隻妖眼透着無上殺意和戾氣。
我咬牙默默拍了拍聞卓的肩膀,轉身帶着其他人向通道走去,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金宮最深處,應該是我們第一次看見壁畫,也就是燭九陰的地方,在燭九陰離開後金宮的後面露出一條盤旋向上的通道。
這條通道修建在山體之内,大小剛好容下一個人進出,我讓蕭連山帶顧安琪和越千玲先上去,招呼聞卓趕緊也過來,因爲通道入口有一個可以閉合的石門,以石門的厚度來看應該可以阻擋火焰。
聞卓仰頭直視着燭九陰,小心翼翼往後退,剛退了幾步,燭九陰巨大無比的龍首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居高臨下俯沖下來,聞卓離石門隻有幾步的距離,我大聲喊着他快跑進來,不過沒想到燭九陰動作太快,我話還沒出口,燭九陰口中的烈焰洶湧而至,頓時我們之前站立的地方變成火海,烈焰在所有可以觸及到的地方蔓延,任何一個縫隙都被火焰所舔舐。
我忽然意識到這個通道的危險,燭九陰噴射的火焰沖擊力之強,火焰會順着通道一直蔓延上去,我剛想到這裏猛然一陣炙熱的熱流把我掀翻在通道門口,外面已經變成焦土,山岩被灼燒變紅,我在地上看見面前一團耀眼的金光,聞卓堵在通道的門口,想必他也發現火焰會沖擊蔓延進來,瞬間就會把我們吞噬在火海中,他用自己身上的金甲替我們阻擋洶湧而至的烈焰。
“别管我,關上石門,我堅持不了多久了。”聞卓沒有回頭吃力的對我大聲說,我看見他面色蒼白,所有裸露的皮膚幹燥迸裂,他應該是在用最後的道法抵擋高溫,不過看的出他的道法已經所剩無幾。
關上石門我們或許會暫時安全,不過聞卓一旦道法用盡必死無疑,既然橫豎都是一死,怎麽也不能留下他一個人,何況我向來沒有抛棄朋友的習慣,我一咬牙把聞卓拉了進來,單手起辟火指決,擋住源源不斷湧來的烈焰,再用力把石門閉合上。
海島外面的道法屏障被燭九陰撞擊本來就松動,我分神去救聞卓後,再無能力結下新的屏障,而原來的已經快要支離破碎,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
聞卓滿臉通紅,口幹舌燥嘴唇都裂開,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怎麽,死你都想和我死一起啊,呵呵,你這個帝王有點意思……”
“你都叫我帝王了,我又怎麽容易死。”我把聞卓從地上扶起來,笑着回了他一句。“據說我有萬世天命,我還以爲自己死不了,沒想到居然會和你死在這海底,想想還挺冤的。”
我們沿着通道向上走,兩邊的石壁在火海中滾燙,稍微不小心觸碰到都會灼燒皮膚,通道裏面的溫度異常酷熱,流動的全是令人窒息的熱氣,其實我都不明白我們在跑什麽,屏障應該很快就會破了,到時候我們就是不會被燒死也會被淹死,想想我們現在完全是一種徒勞的逃逸,沒有任何意義,好像是本能奔命。
通道很長我和聞卓走了很久也沒看見出口,蕭連山和越千玲還有顧安琪他們在前面,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按照這通道的方位看,我們應該是在往山上走,但也不知道出口會通向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