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認真啊,就當我信口開河,夜遊秦淮河全當我給你們找點樂子。”
我暗暗深吸一口氣,不管聞卓是信口開河還是真鐵口直斷,這個年輕人都讓我歎爲觀止,遊船偶遇竟然是同道高手,不過不知道爲什麽,我對聞卓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就像當初我看見蕭連山一樣。
前面的河道船多,我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聞卓的身上,對面劃來兩條船,我們的船險些撞上,緊急的閃避讓船身來回搖晃,我和越千玲都坐在船邊,一不留神差點掉到河裏去,我下意識一把扶住越千玲,自己卻失去重心,好在聞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回來。
我本想說感謝,擡頭才看見聞卓之前一直挂在臉上痞子般不羁的笑容消失的幹幹淨淨,低頭一直看着我的手,他手指很有力的順着我手臂關節捏了幾下,頓時驚訝的擡頭看我。
“帝王之格!”
聞卓說完快步走到船頭,仰頭觀天,片刻才詫異的走進來。
“我本來有要事要辦,路過金陵看見斷了千年的王氣失而複得,一時好奇就跟着王氣而行,至到上了這條船,我發現紫氣一直聚于秦淮河之上随船而行,我之前一直大爲不解,原來紫氣東來說的是你!”
船靠在岸邊,聞卓走上岸去,想了想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走回來交給我。
“你骨相爲帝品,可面相卻不是,肉不襯骨,看來你這面相也未必是真的,想必是有難言之隐,同船共度一酒之恩,我身無長物,這道道符送給你,剛才摸骨你有無妄之災,這道符能幫你趨吉避兇,但十日内切莫拆開,我本是被這王氣所吸引,現在知道了答案也算了一樁心事,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來讨口酒喝。”
聞卓說完嘴角又挂起不羁的微笑,轉身向我們告辭,我站在船頭把道符收好,感激的對他笑了笑。
“我姓秦,名雁回!,聞兄道法玄妙,令人折服,我對玄學也有些研究,今日偶遇三生有幸,他日如果再見定向聞卓讨教。”
“哥……”蕭連山走到我身邊,看聞卓已經消失在我們視線裏,警覺的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你怎麽能把名字說出來。”
“君子坦蕩,小人戚戚,我防小人,不瞞君子,看聞卓面相雖邪但不惡,落落大方光明磊落之人我防他何用。”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回答。
我們第二天回到申城,顧安琪已經把公墓宣傳的事進行的有條不紊,算算時間秋諾也應該來找我了,可我等來的并不是秋諾,而是齊鴻濤,我們去金陵也就是十多天時間,聽說他前前後後來了三次。
齊鴻濤寡言,見我回來單刀直入直接說明了來意,原來他手裏有件古玩,最近有人高價想收購,對方來頭不小,給的價格也很合理,遠超出齊鴻濤意料之外。
齊鴻濤告訴我朱爺說我能看出九龍公道杯的真僞,對古玩鑒賞眼力不凡,所以齊鴻濤想讓我幫他看看。
齊鴻濤從盒子裏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個長方形金片,正面镌刻雙鈎楷書銘文,我看齊鴻濤挺重視,接過手裏仔細的看了看,當目光落在上面楷書銘文時,大吃一驚的張大嘴。
上面的銘文清晰的刻着。
大周國主武,好樂真道,長生神仙,謹詣中嶽嵩高山門,投金簡一通,乞三官九府除武罪名。
越千玲聽我讀出這些字也坐不住了,從我手裏把金片接過去,看了半天後吃驚的對齊鴻濤說。
“這……這是武則天除罪金簡啊!這可是國寶,你在什麽地方得到的?”
“機緣巧合,我在申城有當鋪,很久以前有人拿這個來典當,當時也沒留意,後來斷當後清理出來,我讓人看過都說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也知道是國寶所以也不敢聲張,但是我有金簡的消息還是走漏了風聲,前些日子有人來找我,出高價想買走,我心裏也沒底,既然陳太爺懂這個,想請幫忙看看,到底值多少錢。”
“這是久視元年,武則天在嵩山祈福,向諸神投簡,以求除罪消災之物,又豈是錢能衡量的,你都說了這是無價之寶。”我邊看邊說。“不過你這金簡是殘品,不是全部的,隻有一片價值都大打折扣了,如果能把全部金簡都收集齊那就非同小可了。”
“對了,給你出的什麽價位買這金簡?”越千玲漫不經心的問,注意力全在金簡上,或許是學考古的原因,看見這樣至關重要的文物一時間愛不釋手。
“沒說,讓我開價,說是隻有我買,價格聽我的。”齊鴻濤回答。
“什麽人啊,這麽大口氣,要多少給多少,那要是我就獅子大開口。”蕭連山不以爲然的說。“這金簡就是再金貴也不能當飯吃,還是換成錢踏實。”
“我之前也是這樣擔心的,不過後來打聽出來,想買我金簡的是盛唐集團的人。”
“盛唐集團!?”
我們三個人同時擡起頭,立馬想到了秋諾,之前知道她對唐代文物情有獨鍾,後來想想她喜歡的恐怕不是唐代的文物,而是曆經千年不變的時間,這東西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可對她來說就未必能看上眼了。
而且現在她當務之急是協助魏雍發動五帝嗜魂陣,怎麽會有閑暇購買古玩,除非這東西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對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交易?”我慎重的問。
“越快越好,因爲我拿不定主意,所以一直拖着。”齊鴻濤回答。
“這金簡你先留着,别急着出手,唐代文物我也比較喜歡,如果合适不如買給我也成,對方出多少,我就出多少。”我想了想事關重大笑着對齊鴻濤說。
齊鴻濤聽我這樣說,想都沒想站起身。
“這東西您要喜歡就留着,我還當這玩意是麻煩事,多少錢不重要,賣給外人還不如賣給陳太爺,至于價格您給多少都成。”
我怕占了齊鴻濤便宜,還想和他談談價格,他根本沒停說完告辭離去,想想也對他這樣重道義的人,又怎麽能在我面前談錢。
我讓越千玲把金簡收好,現在這緊要關頭既然秋諾如此急切想買走,說明這金簡一定對她有極大的用處。
我剛想着金簡的事,顧安琪推門進來,臉上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我剛才得到消息,華夏玄學每二十年一次的比試下個月就要開始了。”
“比試?二十年一次?”我有些詫異的問。“這是什麽比試?”
顧安琪告訴我們因爲三元大運每二十年轉一次,華夏玄學盟會也因此會二十年舉行一次道家玄學的比試,勝者爲盟會盟主,會繼承象征華夏道家玄學至高無上權力的玉圭号令玄學界。
因爲每二十年才一次,所以參加比試的人都是華夏玄學高手。
“赢了就得到一個玉圭……”蕭連山還是不以爲然的樣子。“能有多大的用,居然還會有人參加,這也太無聊了吧。”
“這玉圭是道家玄學至高無上的憑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本來我爸收到邀請參加的,不過他對名利之事向來不看重,讓我代表湊湊數。”顧安琪邊說邊看着我一本正經的說。“要不你們也參加吧,看你們道法修爲也不低,萬一真赢了,還能上泰山代表蒼山祭天呢,這可是大功德的事啊。”
“這天下都要大亂了,還祭……”我說到一半猛然站起來嚴肅的問顧安琪。“是不是秋諾也參加了?”
“是的,我還專門派人确定了,秋諾也會參加。”
“祭天!泰山!”我來回在房間裏走了幾步冥思苦想半天後停下來。“魏雍不是想祭天,他是想借轉運華夏氣運最弱的時候,借天下蒼生之力在泰山開幽冥之路!”
“對啊!昊天劍是在泰山封退九天神衆的,還有什麽地方比泰山更能發揮昊天劍的威力。”越千玲眼睛一亮大聲說。
“可是……魏雍并非帝王之命,他就算祭天也号令不了九天,何況他也駕馭不了昊天劍。”我皺着眉頭詫異的搖了搖頭。“除非他借用帝王之力……”
“金簡!”蕭連山一拍大腿說。“所以這王八蛋才讓秋諾買金簡。”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魏雍不是帝王品所以祭天沒用,因此他需要借用帝王之力,想必秋諾手裏有武則天剩餘的免罪金簡,所以才會如此急切的買齊鴻濤手中的殘片。
一旦讓魏雍聚齊代表帝王之物的金簡,他就可以在泰山号令九天開啓幽冥之路。
既然魏雍都想好了在上面地方使用昊天劍,那他在龍木之地修建摘星樓又是爲什麽?而且一旦錯過祭天的時間,以魏雍的道法修爲是開不了幽冥之路的,但是到現在五帝嗜魂陣并沒有發動,不過不難看出魏雍已經想好埋血萬骨山的辦法。
“盛唐集團的秋諾請陳先生過去。”
女接待敲門進來打斷了我的思路,等了這麽久終于還是等來了。